烈雲城。
此刻,這座南炎州西部,最重要最雄偉的的郡城,城牆上已然裂紋密佈,有着大片的被攻擊的痕跡。
它像一個飽經傷害的野獸,再也不復當初的健康,在無聲的哀嚎,嘶吼。
傾訴這段時間遭受的折磨。
由高空俯瞰,只見烈雲城四周,無數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點,正如同潮水,瘋狂的朝着這座古老的城池席捲而來,企圖將之淹沒。
自寧鹿軍大將—宗應雲廷發動總攻以來,其麾下百萬大軍,以成建制、按批次,對烈雲城開展了無間隔攻擊,以期用崩天裂地之勢,一舉將之拿下,不再給南炎州方向任何援助、翻盤的機會。
轟隆隆!!!!
忽然,長空之上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這讓交戰的雙方將士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但下一刻,雙方隨即恢復,繼續開始了廝殺。
很顯然,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了,已經有所習慣。
咔咔咔咔咔!
這時,原本盤踞在烈雲城上空,那尊有些三腳,通體漆黑的大鼎,在無數目光觀望之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扭動聲音。
緊接着,轟的一下炸成一塊又塊的半透明的碎片,飛向四面八方。
這座鎮壓烈雲城,護佑萬民的符兵,再一次碎裂了。
而在符兵下方,護城符陣,也已先一步崩潰,化成點點光輝,照亮四方。
此時此刻,交戰雙方,無論是烈雲城這邊,還是寧鹿軍那方,都損失巨大。承受着難以想象的壓力。
嗡嗡嗡!
下一刻,天地元機開始再次沸騰,一片淡金色的光幕,再次籠罩了烈雲城。
護城符鎮,開始恢復。
作爲護庇這座城池的根本大陣,符鎮與天地交互,與大地相接,如果沒有徹底摧毀這座城市,沒有完全消耗這附近的天地元氣,就沒法兒從根本上摧毀符陣。
是以,它即便被臨時毀滅,也會立刻抽調天地元氣,繼而恢復。
唰!唰!
宗應雲廷一個閃動,來到寧鹿軍中帳,他望着緩緩恢復的護城符陣,神色平靜,臉上絲毫不見氣餒之色。
一位身材高大的見官,靠攏過來。面露興奮之色:
“將軍,你感到了吧,符陣恢復的速度變慢了,周圍的天地元機,已經稀薄了。”
宗應雲廷微微頷首,表示知道。
確實,雖然護城符陣依舊在恢復,依舊在幫助烈雲城之人,抵抗寧鹿軍的進攻。
但在場高階武者們,尤其是符境之上的武者,都能清晰的感知到,方圓千里之內,天地元已經稀薄了許多。
與之前開戰初相比,有如大海與湖泊之別。
眼下,護城符陣恢復速度大大減緩,就是證明。
也許,用不了多久。護城符陣再被打崩幾次,就沒法兒再迅速恢復了。
那個時候。
便是城破之時。
以現在烈雲城內的高手數量,是沒法兒與寧鹿軍百萬大軍相比的。
到時候,南炎州必定會失去這座十分重要的邊陲重城。
宗應雲廷環視一圈,對周圍將官直接吩咐道:
“傳我之令,破城之後:
“全體將士官升二級,賞元晶,賜功法,分土地、女子……”
“是。”有將官立刻領命,很快就將軍主的意志傳遞給了整個寧鹿軍。
霎時間,衆軍歡呼,士氣大振,隨即就開展了更大烈度的攻城,這讓烈雲城的防守,頓時搖搖欲墜起來。
崩潰,已經近在眼前。
宗應雲廷望着眼前的這一幕,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接着,他側頭對身邊的另一位將官說道:
“此功必成,我已無憂。”
將官微微躬身,用力拍打了下胸前的盔甲,表示敬意。
宗應雲廷收回目光,想了想,沉吟一下,旋即緩緩說道:
“咱們還得提前做些其他佈置。
“現在情勢如此,烈雲城某些大人物,應該已經生出其他的想法了,這些可是大魚,不能讓其偷偷跑掉。”
他向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輕輕吐了口氣,吩咐道:
“這樣,從後備軍抽出部分人馬,以千人爲一隊,越過烈雲城,埋伏到符道周圍隱蔽地勢裡。
“如有目標。可以伺機行事。”
將官點了點頭:“是。”
……
……
嘭!
歸通海探手向前虛抓,一下就將已經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白際覽攝射到自己身前,隨即又手掌合握,狠狠一捏。
噗嗤一聲!
團團血漿暴起,在其前方,十丈以內,原本正拿着兵器,瘋狂追殺過來對手們,彷彿被無形的大力擠壓,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抗,就被捏成血泥,垂落到地上,化成一片滑膩血腥的豔紅地毯。
做完這一切,歸通海沒有順勢反擊,而是運轉周身勁力,拍在白際覽身上,對其進行施救。
等這位朋友兼下屬傷勢略緩,沒了殞命之危時,他才微擡腦袋,目視前方,看着緩緩接近的二人,目光瞬間陰沉:
“周子翁,白流雲,你二人不顧道義,暗中偷襲,等着我白鶴商會猛烈的報復吧!”
眼前這二人,是他爲考慮隊伍安全,花重金僱傭來的,卻沒想到,財帛動人心,作爲護衛的對方,竟然半路起了貪念。
雙方勢力合流,竟打算將白鶴商會的人一網打盡,把好處全部吞下去。
歸通海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懊悔,這二人,以往與他關係還不錯,雙方以前也合作過幾次,都沒問題,所以才覺得對方值得信任,卻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還好,這次出行,他們本身一直保持着謹慎,處處做着戒備,纔沒讓對方的目的真正得逞。
雖然因爲遭受偷襲,白鶴商會的護衛們遭受了損失,但波及不大。現在還有對抗的能力。
“唉!通海兄,正所謂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倆的情誼,自然重過千金。
“只是,你們這次帶着資源,實在是太多了,這簡直是在考驗我的意志。
“對不住!我沒有抵抗住這等誘惑。”
說話的是白流雲,流雲鏢局的大鏢主。
此刻。他語氣依舊慢條斯理,神情平靜,只是眼眸深處,卻內蘊無法掩飾的貪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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