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威風,好厲害,竟然敢來踢我們永德醫館的館!”中年男子冷笑兩聲,擡手指着唐於藍,說:“我看你這模樣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知我永德醫館和閣下有什麼恩怨,儘管說出來。”
“沒有絲毫的恩怨。”唐於藍淡然一笑,從褲兜中掏出煙盒拿出一支菸,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羣人高高在上的樣子。”
“哼!”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被打碎的練武樁,鐵青着臉,說道:“原來手上倒有些硬功夫。讓我來領教一下。”他還以爲,練武樁長時間無人保養,所以木質大不如前,纔會被唐於藍打碎,心中並不太在意,衝上前來,氣勢洶洶,如猛虎下山,一拳就朝唐於藍面上打去。出手猶如雷霆一般。
劉院長已經完全愣在那裡,這回纔回過神來。眼看着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衝過去,倉促之間趕緊叫道:“手下留情!”
唐於藍站在那,就好像千百年來一直站在那不曾挪動過。雙腳早已深深的在地上生根,身體全然融合在這周圍的環境之中。眼看這一拳快打在身上,只見他大腿擡起,小腿快速的向前彈踢,動作快的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如果用高清攝像機拍攝播放,甚至能夠看到小腿處引起的空氣波動。
幸好劉院長及時喊了那一聲。
“砰!”
中年男子已經被踢的橫飛了出去,在地上骨碌滾了一圈,身子如同遭受電擊,腿腳連連抽搐了幾次才停下,坐起身來,朝身下看了看,好像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這下,永德醫館中的那些年輕人可急了,別管是拿掃把和雞毛撣子的,或者抹布鐵杴的都奔過來,個個擦拳磨掌。
穿唐裝的老頭淡淡的說:“停下,都給我住手。”
聲音不大,可練武場中的衆人身子一僵,垂首而立,不敢反抗。
“這位應該就是挫敗超級戰士,在凌江市名氣大盛的唐先生吧。”老頭邊說,邊拄着拐緩緩走過來,不疾不徐、不卑不亢,走的十分穩鍵。
中年人又仔細打量了唐於藍一眼,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沒有了再動手的意思。連超級戰士都不是這位唐先生的對手,自己輸在他手中也並不吃虧,可就這樣被對方踢館,心裡難免很不甘心。
等那老頭走近,唐於藍看他慈眉善目,一副長者風範,面色紅潤,臉上鮮有皺紋,就連老年斑都沒有幾塊,最爲主要的是他氣息悠長,隱隱給人一種連綿不絕的感覺,絲毫沒有那些老年人喘氣費力的樣子。
唐於藍很有禮貌的行了一個禮,恭敬的說:“早就聽我家老頭子說過黃老的名聲,四十多年前瘟疫爆發,您濟世救人,不收取分文藥費。這份慈悲心腸,值得人敬佩。”
“學醫本爲救人,求名求利反而落得下層。這兩天我聽聞凌江市西城區飛鳥團一心一意爲人民服務,做幫會能夠做到你這樣的境界,也是很不容易了。”黃學升笑呵呵的說着,目光正對着唐於藍的時候忽然愣住,嚴肅的說:“你,你別動,讓我好
好看一看。”
唐於藍被這老頭看的心裡發毛,感覺臉上就像畫了一副春色圖,招引了老色狼一樣。
“朝天伏羲骨,竟然真的是朝天伏羲骨?!”黃學升緊緊盯着唐於藍,目光久久未能離開,嘆道:“想不到,這世上還真有人能具備如此骨相。”說完,竟然反過來朝唐於藍深深鞠了一躬。
“黃老,您這樣反而折煞我了。”唐於藍趕緊扶住他。
中年男子大爲不解,叫道:“爸,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懂!”黃學升瞪了他一眼,說道:“伏羲骨乃是天下第一骨相。伏羲骨,日月龍虎骨、玉柱骨這三種骨相都是帝王之相。”
中年男子有些不信,說道:“真有那麼神奇?”
“當然。”黃學升一下來精神,努力挺直腰身,說道:“伏羲骨所謂奇骨貫頂,最爲神奇。看病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在一個人身上發現這樣的骨相。就算常人具備伏羲骨,也多半無福消受,幼年時就會喪命死去。”
“迷信的說法。”中年男子嘀咕道:“那他怎麼現在還活着?”
黃學升使勁拄了下柺棍,厲聲道:“住嘴!”
中年男子縮了縮脖子,模樣像是老鼠見了貓,小聲道:“您繼續說,我聽說。”他已經好些年沒有見父親動怒了。
黃學升又接着說道:“伏羲骨分爲三種,最次的是武庫伏羲骨,古時候擁有這種骨相,最低也能做一方郡守,甚至可謂輔政大臣。再上一品叫巨鰲伏羲骨,擁有這種骨相的人最次就能做一方諸侯,也能開宗立派,成爲一代宗師。最爲稀奇的則是這位唐先生的朝天伏羲骨,這是帝王之相。古書上說‘金龍頭上有物,如博山之形,其精靈之結晶,完全凝聚於此,有此靈物,方能噓氣成雲,扶搖直上,飛昇於九天也。此爲特貴之品,故列爲第一 。”
中年男子雙臂環抱,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來,黃老先生,別隻顧着聊天,抽支菸解解乏。”唐於藍掏出一包三塊錢的廬山香菸,取了一支遞過去。
“我爸不抽菸!”中年男子看向唐於藍的目光依舊帶着怒氣,可看到黃學升隨手接過香菸,像是臉上被打了一巴掌,張口想要說什麼,又強忍了下來,目光變得十分複雜。
劉院長面色也有些古怪,黃學升九十多歲的高齡,竟然也好意思給他遞這種低檔香菸,這種香菸味道嗆人,自己在車廂裡早就聞夠了。
唐於藍掏出佐羅煤油打火機給黃學升續了火,這才表明到來的目的。
“哦,小劉也來了。 ”黃學升熱情的笑着,說:“趕緊,裡面請。我只顧着聊天,竟然怠慢了貴客。”
劉院長也是一把年紀了,這時候被叫做小劉,有些哭笑不得,恭敬地擺出請的姿勢,說:“黃老,您先請。”
黃學升卻側頭看了唐於藍一眼,說:“唐先生,還是你先請。”
“使不得。”唐於藍連連搖頭,說:“黃老先生德高望重,我一
個毛頭小子,怎麼敢走在前面。”
“算你有自知之明。”中年男子斜眼瞪這唐於藍,輕聲嘀咕了一句,聲音很小,生怕自己父親聽到。
唐於藍卻聽的仔細明白,一把拽住他衣袖,說:“貴子面相獨特,也是人中之龍,不如就他先請吧!”
黃學升瞥了兒子一眼,面色不怒自威,兩指夾着香菸,森然道:“他敢!”
“我哪敢?”中年男子垂着頭,低聲說道。
黃學升滿意的抽了一口煙,嗆的直咳嗽,老眼裡濺起兩朵淚花,笑道:“這煙生猛啊。”
中年男子一臉關切,走上前輕輕給父親捶了捶背,忙道:“爸,嗆的話就別抽了,對身體不好。”
中年男子對父親極孝順,心裡對唐於藍的態度大爲改觀,不打算再爲難他。上前扶住黃學升的手臂,兩人一同走進練武場大門。
後面空間依舊十分的寬敞,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兩側有假山古鬆,看起來別有景緻。
還有穿着普通衣服的年輕男子正打掃衛生,見黃學升走過,趕緊行禮問候。
朱凌薇嘟噥着嘴,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眼神滴流轉着,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唐於藍留意到,這兒的青年男子竟然都有武術功底,一個個顯得精氣神十足。
很快,黃學升便將幾人帶到一間客房中。房間內都是些木製傢俱,看不到什麼現代化科技產品,整個房間散發着古色古香的韻味,讓人感覺寧靜優雅。隔絕了城市的喧囂吵鬧,整個人的心神頓時安寧了下來。
幾人不分主次,分別落座後,黃學升將柺杖放在青磚牆旁,笑呵呵的說:“犬子黃義忠太過魯莽,剛纔多有得罪,還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中年男子沉聲悶頭,乾脆一句話也不說。
唐於藍笑道:“黃先生也是爲了維護醫館利益,我們初來乍到,一沒下帖拜訪,二沒說清來意,纔會產生誤會,說起來還是請黃老不要怪罪纔好。”
朱凌薇面色古怪的看了唐於藍一眼,暗道他什麼時候轉了性子,竟然說出這樣示弱的話。
“哪有,哪有。”黃學升發出一陣蒼老的笑聲,接着道:“難得唐先生如此豁達。義忠,趕緊沏些上好的茶水過來。”
“是。”黃忠義老老實實的說道:“爸,這幾天拜訪的人送來不少好茶,朱雲開先生知道您最喜歡喝茶,特意派人送來了南雲特製功夫紅茶。還有秦家也送來了極品的雪江紅,您想喝什麼?”
黃學升沉思了一下,說:“既然這樣,就拿出我配置的藥茶出來,讓幾位貴客好好品嚐一下。”語氣聽起來十分得意。
“是。”黃忠義說完,似乎輕輕嘆了一口氣,藥茶十分名貴,在他看來招待唐於藍這幾人,實在是有些可惜了那些藥茶。
黃忠義泡茶這會,幾人客套了兩句。古時扁拿出藥方遞給黃學升,淡淡的說:“黃老先生,你醫術精湛,不妨看看這幾副藥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