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城,因爲開陽頂東界慶典的開啓,這座城池幾乎成爲了一座空城。
原本應該人滿爲患的街道上一片蕭條之色。
“咦!你怎麼在這?”
開陽城城東區域,歸元宗落腳的別院,響起許木一聲驚異的輕咦聲。
只見第五明月一臉巧笑倩兮的笑容,俏生生站立在庭院中央。
“這又不是你們歸元宗的底盤,我爲什麼不能來。”笑眯眯的看着跨入院落的許木,第五明月以清脆的聲音迴應着,顯得一點也不生分。
剛在開陽頂接受過南宮令殺人一般的目光注視後的許木,顯然沒有開玩笑的心思,無精打采翻了翻眼皮,而後說道: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
許木記得第五明月比自己還要先走,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會第一時間會開陽城,居然事先就在這裡等着了。
“你動一根手指頭,本姑娘就知道你在想什麼。”
將許木的表情完全看在眼裡的第五明月,說話間,挪動着自己輕佻的步伐,圍着許木轉了一圈,神色揶揄的嬉笑道:
“怎麼?被南宮令嚇到了?”
“都看見了?”很是無力的呻吟一聲,許木當即便猜到,自己與南宮令在開陽頂對視的動作被這小妮子看到了。
當下略帶不善的迴應道:“我可是爲你這個惹事精背了黑鍋,你倒好,沒心沒肺的還來嘲笑我。”
“對不起嘛,我也沒想到南宮令會知道這事。”
饒是以第五明月沒心沒肺的個性,被許木這麼一說,也不免俏臉一紅。
支支吾吾的解釋道:“一定是青芒宗那些混蛋走漏的風聲,讓南宮家知道了這事。”
“喲,你還會道歉啊!我今天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許木當即便是一愣,而後極其誇張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滾!”一腳踢在許木的臀部,以表示自己的不滿,第五明月有些惱羞成怒了。
“算啦,不逗你了。”以許木的肉身,第五明月這一腳跟撓癢癢纔不多,也不繼續挑逗這個魔女了。
聳了聳肩頭說道:“不一定是青芒宗,也有可能是你們聚星門的呢!這又不算什麼損害宗門利益的情報,有很多人會願意把它賣給白曉門的。”
“這該死的白曉門,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一提到白曉門的名諱,第五明月都恨得牙癢癢了。
不僅僅是她,連許木都有些忌憚這個專搞情報的門派,從某種程度上來,它比蒼瑞域七大修真家族更可怕。
有時候一個情報,甚至能夠直接至你於死地。
比如在泰州殺了銀凌那一次,原本許木以爲還有三天時間可以周旋。
但這個消息一送到白曉門那裡,搞得整個東界路人皆知,銀家一天就直接殺上門了。
“別扯那些沒用的,反正這個黑鍋我背得太冤了,上一次是你們聚星門,有言長老在,我化險爲夷了。這次可是南宮家族,南宮家勢大好面子,不跟我計較,但是南宮令肯定恨不得把我骨頭都咬碎了。”
幽怨的看了一眼第五明月,許木乾癟癟的說道:“畢竟在他看來,自己未來的道侶,是被我拐走的。先不談逃了個東界三美之一的天仙道侶,光是這丟下的顏面,就足以讓他殺我的心都有了。”
“那你說,想怎麼辦吧!”許木越說,第五明月俏臉越紅。
從道理上來說,的確許木背了一個天大的黑鍋,而且都是因爲自己而起。
“赤雲決和冰魄草,都歸我吧,吃點虧,我幫你把南宮令這事扛了。”
自己說了怎麼多,不就是爲了等第五明月這句話嗎?
許木的眼眸頓時比劍芒還要雪亮,而後一本正經的說着。
“你這個小混蛋,還真敢獅子大開口,你知道赤雲決和冰魄草的價值嗎?”雖說心中有愧,但許木這要求確實太過甚了,第五明月立馬就炸毛了,大聲嚷嚷着說道:“你怎麼不去搶!”
“你知道南宮令有多厲害嗎?你和紫邪天交過手,應該知道大致清楚南宮令的實力。那可是比紫邪天還猛的煞星。一旦我和他交手,那可是真的有性命之憂。”
論到談判的功夫,許木自然要壓過第五明月,定了定神,他非常認真的分析着:“你看,整個東界,有幾個人敢傻不拉幾的去接下南宮令的怒火,只有我。”
“我~我~你說得雖然有道理,但是這代價太大了,本姑娘不幹!”一口銀牙已經被許木氣得發出嘎吱作響的聲音,第五明月說不過許木,可讓她一下子損失赤雲決和冰魄草的分配權,損失也太大了,當即又恢復了她那蠻不講理的脾性。
一副死賴賬的樣子。
“明月道友,你我生死與共過,我許木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
許木可是知道第五明月這個小富婆身價不菲,自己又背了這麼大一個黑鍋,這次不好好敲她一筆,他感覺自己一定會把腸子給悔青。
正了正面容,許木低沉的說道:“赤雲決歸我,冰魄草咱們還是一人一半,你說怎麼樣?”
其實對於第五明月來說,赤雲決的價值是遠遠不及冰魄草的,那可是煉製聖靈丹的主材料。
因而聽得許木的讓步,她只是略微沉思了片刻,便痛快的點了點頭。
“好,我說不過你,赤雲決送給你又何妨,冰魄草有我一半就行。”
“成交!這事就這麼定了,南宮令我幫你擋下來了。”許木也不貪心,能吧赤雲決的所屬權要到已經很滿意了。
當即很是痛快的拍了拍胸口,嘴角的狡猾笑容一閃即逝。
其實就算許木不說替第五明月擋下南宮令,南宮令肯定也不會放過自己,這赤雲決完全就是自己賺的。
但他卻一點也沒有坑人的罪惡感。
講道理,真要說道受害者,許木絕對是有苦說不出。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幫助了第五明月逃出益州。
而後麻煩接連上門。
先是聚星門,好不容易打發了。
又來個更嚇人的南宮家,這黑鍋背得許木那叫一個憋屈。
在許木和第五明月愉快的達成共識之後,兩人相繼走入屋中。
好些時日不見小虺蛟,許木還真的挺想念那個鬧騰的小傢伙的。
可就在許木推門而入之時,看到的一幕卻是讓他眉頭一皺。
連他身後緊隨的第五明月也是略顯驚訝。
只見不大的客房中,雪狼那龐大的身軀,幾乎將整個房間擠滿。
雪白色的光華在門板打開的剎那,閃耀而出,映襯在許木兩人的臉龐之上。
“怎麼個情況?”
很是疑惑的聲音從許木口中響起。
眼前所見。
雪狼而今正處於休眠狀態,連許木和第五明月的到來都沒有驚醒到它,對於一個法身境妖獸而言,這點警覺性都沒有,完全不符合常理。
而且那散發出來的亮光也太過詭異了。
他記得,自從歸元宗出來以後。
雪狼就一直非常嗜睡。
當時他並沒有介意,如今看來,這個奸詐的雪狼好似出了什麼狀況。不然也不可能一直睡到現在吧。
距離許木進入秘境,到出來這段時日,時間差不多都過去半個月了。
“這頭狼是你靈獸啊?”第五明月略微驚異後就恢復了平靜,這個見多識廣的女孩,好似已經知道了原因。
“我可管不住這傢伙。”搖了搖頭,許木非常明智的和雪狼劃清了界限。
而後轉頭問道:“它這是怎麼了?”
“如果我所料不錯。它應該是剛崩開第四條肉身枷鎖。正在修養,妖獸進階和咱們修士不同,需要很長的一段休眠期。”捋了捋含苞欲放的胸腹前垂落的青絲,第五明月一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哦,那應該和這傢伙偷吃了我歸元宗一個煉丹閣長老的靈藥有關。怪不得,我就說它怎麼這麼嗜睡,原來是要突破了。”聽得雪風只是崩開了第四條枷鎖,並無意外,許木更加輕鬆了,老神在在的嘀咕了一聲。
第五明月對偷吃靈藥的事情好似很感興趣,美眸中狡黠之色一閃,興致勃勃的問道:“它吃了多少靈藥?”
“哦,也沒多少,也就把那長老的藥園連鍋端了。”摸了摸鼻子,儘管已經和雪狼劃清界線,許木一想到臨走時樸長老從挪移陣中傳來的淒厲狂吼,又忍不住一陣尷尬。
他一點也不懷疑,下次見面,樸長老絕對會殺了這頭雪狼。
“這麼厲害!”第五明月絲毫沒有認爲這是羞恥的事情,反而美眸雪亮的掃了一眼眼前的雪狼。
“一丘之貉!”臉皮一抽,許木心頭誹謗的想到。
雪狼沒有危險,許木自然沒有擔憂,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一件事情。
“我的小虺蛟呢!”
看着雪狼那擠滿了整個房間的巨大妖軀,許木臉皮一抽,頓感大事不妙。
雪狼休眠了,小虺蛟豈不是沒人管了。
以那小傢伙的秉性,還不把這開陽城鬧翻天了。
就在他心頭髮涼,胡思亂想間。
“咿呀!”
一聲稚嫩的輕鳴聲,帶着難以掩飾的欣喜之意從房間的窗戶外傳來。
而後一道墨綠色的獸影一閃,直撲許木而來。
第五明月美眸一凝,正欲有所動作,卻是被許木的手臂按住了肩頭。
朝着前者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沒事之後,許木笑吟吟的展開了雙臂。
小虺蛟直接撲到了他的懷中。
只是這小傢伙嘴裡還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雞腿。隨着小虺蛟的撲來。
雞腿上的油膩沾染了許木一身的衣衫。
後者毫不介意,以自己溫暖的手掌,一臉溺愛的撫摸着小虺蛟撒歡的腦袋。
“這是蛟龍?”呆呆的看着許木懷中撒嬌的小虺蛟,看到了崩開四條肉身枷鎖的雪狼都能風輕雲淡的第五明月,而今的語氣中帶着不可思議的驚訝。
小虺蛟因爲太過欣喜,根本沒有掩飾身體上散發的龍威,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龍氣暴露無遺。
“不是蛟龍!準確來說是虺蛟!”懷抱小虺蛟,許木偏過頭額露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