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計已定,袁譚就像一個發現獵物的獵人,立刻兇猛的撲了過去,爲了搶佔先機,他下達了‘兵馬夜渡’的命令,在朦朦的月色下,大小數百隻漁船在河面上來回穿梭,只用了一夜的時間,就把六萬青州兵馬全部送了過去!
兵貴神速,過河之後,大軍並不停歇,而是繼續趕路,直取徐州治所……彭城,爲了加快行軍速度,袁譚手持寶劍,親自在後面督隊,並下達了嚴令:“大小將士,有先到彭城者,賞千金,官升三級,敢落後一步者,斬!”
前面是黃燦燦的金子,後面是明晃晃的寶劍,將士們自然知道該如何選擇了,一個個甩開大腿,輪起胳膊,用出吃奶的力氣奔跑起來,直跑的汗流浹背,口吐白沫,小舌頭都吐出老長……
雖然辛苦了一些,但大軍進展的卻很順利,沿途城池沒有一座抵抗的,連預警的狼煙都沒有點燃,不少地方的百姓還打開城門,牽着牛羊、捧着美酒前來****,表現的異常熱情!
看到這種情況,袁譚心中自是得意萬分,什麼叫‘簞食壺漿,以迎王師’,這就是最好的解釋了,真是人心所向呀,不過嗎,爲了不影響行軍的速度,青州兵馬並沒有入城休息,就連送來的牛羊都沒要,全軍將士只帶三天口糧,日夜兼程,目標只有一個~~彭城!
一刀能夠刺穿敵人的心臟,就千萬不要被別的目標所誘惑,那怕是近在眼前,這是統兵之人都知道的至理名言!
彭城是徐州的治所,也是積聚錢糧最多的地方,只要拿下這裡,就等於控制住了徐州五郡之地,到時候就算蕭逸引兵回援,也無濟於事了!
至於小霸王-孫策嗎,袁譚已經打定主意,等大事了結,從邊界上分他幾座小城就好了,或者,乾脆一座也不給他,人的野心是沒有止境的,“徐州在握,揚州在望,這個天下早晚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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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萬將士一路狂奔,人不卸甲,馬不離鞍,終於在第三天的夜幕時分,到達了彭城!
夜幕中的彭城很是陰沉,只有點點的燈火閃爍,鋸齒型的城牆就像巨獸的牙齒般,密密麻麻,猙獰恐怖,彷彿隨時準備吞噬無數的生命!
看着高大的城樓,不少人直接癱坐在地上,刀槍一扔,開始拼命的喘氣,再不休息一下,就不是吐白沫,而是吐血了!
“彭城,還有整個徐州,都是本公子的了!”馬背上,袁譚仰天大笑,這一仗之後,自己就該名揚天下了吧?能從‘鬼面蕭郎’的手中把徐州奪過來,這樣的戰績足以震驚世人,也證明了自己超凡的能力,父親那裡也會刮目相看,到時候袁家繼承人的位子,非本公子莫屬!
“來人呀,點起篝火,發信號!”
“諾!”
很快,三堆篝火熊熊燃燒起來,袁譚等人都盯着城樓上,按照之前約定好的,城內的士族大戶們會打起三根火把,然後殺掉守城的軍士,裡應外合,配合青州兵馬入城!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
半個多時辰過去了,漆黑的城樓上毫無動靜,別說火把了,連一點火星也沒看到,這不禁讓青州將士很是鬱悶,大家長途跋涉而來,跑的都快吐血了,原以爲能夠殺進城去,搶個痛快,玩個痛快,結果傻乎乎的吹起了夜風,本來就跑出了一身熱汗,如今被冷風一吹,不少人都覺的渾身發軟,手腳痠麻,再也提不起力氣來了!
“元龍先生,爲何不見接應之人呀?”袁譚的臉色也陰沉下來,數萬人馬,千辛萬苦的跑到城下,裡面卻無人接應,這不是開自己的玩笑嗎?
“這個嗎,容在下去探聽一二!”陳登也是一頭的霧水,明明約定好的暗號,難道說這些人中途反悔了,又或者被什麼事情給牽制住了,
“一支、兩支、三支,太好了……”正在疑惑中,城樓上突然亮起了三支火把,陳登頓時露出喜色,還沒等他笑出聲來,就驚奇的發現,“五支、六支、七支……”
火把的數量不斷增多,最後竟有成千上萬之多,而且從城樓兩側不斷延伸,一直到了原野中,形成一個大大的圓圈,裡面圍着的正是六萬青州將士!
“不好,咱們中計了!”看到這一幕,青州將士頓時慌亂起來,就是再遲鈍的人此時也明白,他們被包圍了,而且是四面合圍,密不透風,連條活路也沒有呀!
袁譚傻了,劉備呆了,六萬將士更是亂成一團,原以爲自己是來狩獵的,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形勢卻瞬間逆轉,原來自己纔是那隻獵物,還是一隻傻乎乎的掉進陷坑的獵物!
“怎麼辦?如何是好?……完了!“
驚慌、恐懼、絕望,的情緒迅速在大軍中蔓延開來,誰都看的出來,這樣密不透風的包圍網,要想逃出去,難入昇天呀!
當然了,有一個人絲毫沒有害怕,那就是陳登,因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死定了,把六萬大軍帶進了敵人的包圍圈裡,就算僥倖衝出去,袁譚也饒不了他,死是一定了,可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就在此時,城樓上火把最密集處人影一閃,走出一員大將來,螭紋寒鐵鎧,蚩尤鬼面盔,再加上一柄寒光閃閃的斬蛟劍,正是徵西大都督~徐州牧~蕭逸!
“元龍先生,數月不見,別來無恙呼?”手撫城牆,蕭逸的聲音在夜風中徐徐傳出,平靜而淡雅,就像在進行一場普通的圍獵而已!
“鬼面蕭郎!~~鬼面蕭郎!”
人的名,樹的影,看到蕭逸傲立在城頭,包圍圈裡的青州將士頓時一片驚呼,他們敢來偷襲徐州,一是貪圖這裡的富庶,另一個原因,就是趁蕭逸不在,如果知道這位‘殺神’在此,就是給他們再多的錢財也不來送死呀!
“鬼面蕭郎,你?……你不是在陳留遊山玩水嗎?”陳登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爲了偷襲徐州,他可是下了一番心血的,派出無數的密探四處偵查情況,他非常的確信,就在兩天前,蕭逸還在陳留山間遊玩,難道他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呵呵,元龍先生所言不錯,兩天之前,本都督卻在陳留遊玩,還有美女爲伴呦,不過嗎~”,蕭逸手指四方,一臉的得意,本都督麾下的玄甲鐵騎,皆是千里挑一的勇士,全力奔馳之下,一日夜可行三百餘里,兩天時間,趕回彭城綽綽有餘,呵呵,本都督還有閒暇洗了個澡,換件戰袍呢!”
“大都督威武!”
“大都督威武!”
四方火把晃動,喊聲四起,士兵們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心中的敬意……”跟着大都督,專門打勝仗!“
“好,鬼面蕭郎,用兵如神,在下佩服,可是你們呢,你們又是爲了什麼?”陳登的眼角真的裂開了,他看的非常清楚,在蕭逸身邊還站着一羣人,正是徐州的士族家主們,也是他以前的夥伴,更是坑害他的罪魁禍首!
陳登想不明白,蕭逸殘暴不仁,嗜血好殺,對付起士族來更是毫不留情,他們陳家就是被一夜血洗的,按理說士族們應該恨他入骨纔對,爲何恰恰相反,這些人要助紂爲虐呢?
“元龍先生還未醒悟嗎,自從大都督主政以來,曬海鹽,賑蝗災,救濟百姓,開設書院……,此類善舉數不勝數,徐州百姓都樂爲之效死,視如天人一般,又豈會被你的幾句花言巧語所蠱惑,做出背叛之舉呢?”
說話的是陳羣,如今在徐州的士族中,以他的家族爲首,自從蕭逸主政以來,雖然砍了不少的人頭,可做的好事也同樣很多,就是對他們這些士族也很是照顧,僅精鹽一項,就讓他們這些人吃的滿嘴流油,有這樣好的州牧在,傻子纔會選擇背叛呢!
再者說,就是他們想背叛也沒那個本事呀,蕭逸把徐州經營的風雨不透,人心依附,就算士族們想謀反,底下的老百姓也不會答應的,所以陳登策反的書信一送到,他們就舉報上去了,蕭逸將計就計,藉着他的手,又把袁譚這條大魚釣了上來,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原來如此,蕭逸~鬼面蕭郎,今生遇到你,是我的大不幸,卻是徐州百姓的大幸呀!”陳登面如死灰,自己輸了,輸的一乾二淨,若有來世,萬萬不要與此人爲敵了!
“呵呵,承蒙誇獎,不勝榮幸,不過嗎,將士們還缺一份軍功換取前程,就借你們的頭顱一用吧!”蕭逸冷冷一笑,手中寶劍一揮動,“圍獵開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