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草原上,牛皮製成的軍帳密密麻麻的連成了營盤,熊熊的篝火燃起,玄甲軍的將士們正在享受白天圍獵的成果,噴香的烤肉,濃香的烈酒,驅散了白日裡追逐獵物的疲勞。
白天的圍獵中,大牛統帥的左翼各部因爲疏忽大意,指揮不當,致使一部分野羊溜出了包圍圈,因此被蕭逸下令責罰,爲大家烤羊肉,看着大牛赤膊着上身,拿着剔骨刀忙碌着剝羊皮的樣子,蕭逸除了黯然一嘆外,心中還若有所思。
今天的圍獵雖然獲得了成功,同樣也暴露出了玄甲軍內部的一些問題,尤其是指揮上的問題,長久以來,玄甲軍的將士們已經習慣了聽從蕭逸的命令,因爲事無鉅細,幾乎所有的東西蕭逸都爲他們提前想到了,大家只要按照命令去百分百的執行就可以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蕭逸在軍中的權威如日中天,一聲令下,數千將士遵從無誤,指揮起作戰來,如臂使指,異常的得心應手!
可這樣做的弊端也出現了,那就是全軍上下只有蕭逸一個人在思考,大家都只知道執行,有蕭逸在,還沒什麼問題,可蕭逸一旦脫離了指揮的位置,衆將士立刻就會羣龍無首,變得不知所措起來,白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當蕭逸帶領親兵營脫離中軍,全力支援右翼時,左翼的大牛所部就立刻慌亂起來,合圍網接連出現漏洞,這才讓一些野羊溜了出去。
“軍中缺乏能獨當一面的將才啊!”看着將士們忙碌的身影,蕭逸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再英明的統帥也不可能獨自指揮一支龐大的軍隊,現在玄甲軍的規模尚小,所以弊端還沒有顯露出來,如果有朝一日,他麾下統帥的不再是幾千人,而是幾萬,乃至幾十萬將士的時候,那該怎麼辦?就算蕭逸把自己累死,也不可能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來。
亂世中什麼最寶貴?人才!
可人才這個東西,天上不掉,地上不長,怎麼辦?
只有自己用心培養了!
從這一刻開始蕭逸誕生了鍛鍊手下將領指揮能力的念頭,雛鷹在父母翅膀的護佑下是永遠也長不大的,只有讓它們去經歷風雨,日後才能笑傲風雲;要想讓這些玄甲軍的將校們人人都能獨當一面,就必須讓他們離開蕭逸的庇護,或者蕭逸自己離開一段時間也好!
馬六正在試着馴服一匹棗紅色的野馬,白天的圍獵中他指揮的很好,數十匹野馬無一漏網,全數生擒活拿,在草原上作戰,如果能抓捕一些野馬來補充軍隊戰馬的損失,那無疑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更何況這些野馬生的高大威猛,奔馳如飛,又自幼生活在這片草原上,對周圍的環境早已經適應,即使沒有人的照顧,它們也能自己找到食物和水源,而且抗病性極強,與那些人工馴養的戰馬相比,這些野馬纔是天生的草原‘戰士’!
“嘶溜溜!”棗紅馬連踢帶咬,不讓任何人靠近它,不遠處被圍的野馬羣也在嘶鳴迴應着,爲自己的首領助威,馬是羣體動物,服從性很強,只要能馴服爲首的馬王,那麼其他野馬就是散開它們也不會跑掉的,熟知馬性的馬六知道這點,因此才拼盡全力的試圖馴服棗紅馬。
棗紅馬是一匹彪悍的兒馬子,也是這羣野馬的首領,白天時爲了抓住它,馬六不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被它踢傷了好幾個手下,不過馬六知道,越是脾氣暴躁的烈馬,就越是能征善戰的千里良駒,作爲一個愛馬之人,長久以來,他一直沒有合適的坐騎,看到‘白菜’和蕭逸親密無間的樣子,他可是暗暗地流了不知多少口水,今天,當看到棗紅馬王神駿的身影時,他的心終於動了,這就是老天留給自己的坐騎啊!
幾次努力全都無功而返,有一次馬六甚至都躍上馬背了,可又被棗紅馬連蹦帶跳的甩了下來,還差點咬傷他,野馬這種動物,除了不吃肉之外,與草原上的其他猛獸並沒有什麼區別,最彪悍的兒馬子甚至能咬死野狼,端的是彪悍無比;要想降服這樣強悍的草原生靈,只有比它更強,更勇,更加無畏才行!
“馬校尉威武!馬校尉萬勝!”馬六爲人謙遜,在軍中的人緣一向很好,看到他在馴服烈馬,很多將士都跑過來圍觀,爲他吶喊助威,與一旁同樣的嘶鳴不止的野馬羣在士氣上鬥了個旗鼓相當!
“嗷!”有了大家的鼓舞,馬六頓時精神一振,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他決定強行征服這匹馬王,從精神到**的碾壓它,猛地上前幾步,馬六先是一閃身,躲過了棗紅馬踏過來的一雙鐵蹄,隨後搶步上前一手抓住棗紅馬的馬鬃,一手卡住馬脖子,雙臂用力合攏,身體也靠了過去,這樣就能防止棗紅馬再咬到他,與此同時馬六一聲暴喝,左腿爲軸,右腿橫掃野馬的前踢,待對方前踢騰空,身體重心不穩的時候,用盡全身的力氣硬壓了過去,這就是馴馬人的絕技之一---摔馬!
沒有什麼能比把一匹烈馬摔倒在地上,更能體現一名騎手的勇武彪悍了,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艱難無比,野馬無論在身高、體重、力量上都是完勝人類的,而且人家是四條腿着地,重心遠比人類要穩的多,要想摔倒這樣一匹龐然大物,沒有十分的勇力和高超的身手是根本做不到的。
“轟!”的一聲,隨着野馬王被摔倒在地,周圍觀看的人羣中頓時響起震天的歡呼聲,一名機靈的士兵立刻跑過來給馬六送上了繮繩和轡頭,只要給野馬上好這些東西,那就算是徹底的馴服了。
擺手謝絕了這份好意,馬六縱身一躍,從被摔倒的野馬王身上跳了起來,他要的是徹底的征服,只有那樣以後才能做到人馬合一的境界,所以他不想借助任何工具,而是隻憑自己的武勇來馴服這匹烈馬!
一聲嘶鳴,棗紅馬也從地上躍起,抖抖身上的塵土,再次向馬六發起了進攻,一次被摔倒還打不掉它身上的野性,作爲生活在這片草原上的生靈,豈是那麼容易屈服的;可惜,強中更有強中手,幾個回合下來,它又一次的被摔倒在地……
一次,兩次,三次……,當棗紅馬第六次被摔倒時,這個草原上的強橫存在終於屈服了,高傲的馬頭低了下來,用舌頭討好的舔着馬六的手掌,以示對強者的順從;在野生動物眼裡,屈服於強者並不是什麼屈辱,而是得到了一座更爲強大的靠山。
“好!好!摔倒六次才馴服,以後就叫你小六子吧!”爲自己的愛馬取好名字後,滿身塵土的馬六翻身越上光溜溜的馬背,一邊接收周圍人羣的歡呼聲,一邊縱馬馳騁,以他那精妙的騎術,有沒有馬鞍對他影響並不大,整個人就像是長在馬背上似的,不停地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迎來無數的喝彩聲!
馬六本身是極其優秀的,無數是騎術、箭術,武藝,謀略,都是第一流的,不止是他,在玄甲軍中的大牛,雁門四兄弟等人,那個不是大將之才,這些人之所以遲遲未能展露出自己的光彩,那全是因爲蕭逸的存在,蕭逸實在是太妖孽了,他的才華,他的能力,他的光輝將身邊的所有人全都遮掩住了,蕭逸就像是一顆天煞孤星,有他的光芒在,周圍的星星就休想發出任何光亮,這樣的命運,既高傲,也孤獨!
“報統領大人,在周圍巡視的弟兄們發現了一支奇怪的商隊,正在草原上穿行!”正在蕭逸爲自己那奇特的命運感嘆時,一名身披僞裝漁網的遊騎兵前來稟報最新發現的情況,雖然大軍在慶祝圍獵成功,但外圍的偵察情況他們可是絲毫沒有放鬆的。
“哦!商隊?呵呵!有點意思!”摸着下巴,蕭逸露出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把他們全部拿下,帶回雁門關,記住不要傷人,這些商隊也許會有大用的!”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