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已至此,立即行動。
方念鶯就叫來了府內最好的馬車,衆人幫着,把趙寒小心放上了馬車躺好。
洛羽兒就親自駕着馬車,衆人一路護送出了揚州城,到了這鳴空山的山腳下,這纔不舍地走了。
可李凌若和蘇雨童兩位少女,卻怎麼都不肯走,一定要跟上來。
本來蕭尋也要跟上來,要保護洛羽兒和趙寒的安全的。
畢竟,如果這位高僧真像魚師姐所說的,是個如此神秘強大的人物,那這其中有些什麼風險,誰都不知道。
可洛羽兒卻笑着,對蕭尋說:
“謝謝你小尋。
你放心吧,我這次是去,是求人救人的。
我和趙寒,我們倆一定不會有事的。”
蕭尋看了看洛羽兒,又看了眼趙寒所在的馬車,這才黑衣一動,往山下走了下去。
而姜無懼則死活不肯走。
他說,我和寒老弟、香兒妹你們兩個,出生入死了這麼久。這一趟,怎麼說我也要送你們到山上去。
然後,我就在那和尚廟的外頭,等着你們。
寒老弟他有九百九十九條命,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於是,洛羽兒駕着馬車,李凌若、蘇雨童和姜無懼在旁邊護着,就上了山,到了這棲雲寺的門前。
姜無懼一眼就看到了,那扇古樸的寺門上,一個小小的佛門印記。
他立即就跳下馬,跑到門前,努起那個又長大了些的鼻子,非常仔細地嗅了嗅。
“難道,是那個傢伙?”
姜無懼的臉色頓時大變了,好像在回憶着什麼往事:
“想當年,大膽爺我費了多少的心思,才擺脫了他。沒想到隔了這麼老遠,竟然在這野山,又碰見了。
我滴個葵花肉丸。
原來,他就是‘大慈觀寺’的方丈啊。
怪不得當年,他佈置的那些‘功課’,把我‘虐’得要生要死的了。
不行。
要是讓他知道我在這裡,回頭告訴我家裡那些‘老傢伙’們,再把我抓回那廟裡去,那我姜大膽還用活的?
趕緊跑……”
姜無懼自言自語完,馬上就對洛羽兒說了聲:
“香兒妹,我趕車趕餓了,下山先找補點,回頭再來這裡等你們哈。
有好消息了,記得一定立即出來告訴我啊……”
還沒等洛羽兒回答,姜無懼一拍那好像也長大了的肚子,一陣煙似的逃下了山去。
洛羽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救趙寒要緊,她立即就上去敲門。
可一連敲了很久,寺裡卻一點回音都沒有,就好像根本沒人住在裡面一樣。
來之前,魚師姐已經說了,這智空大師就隱居在這棲雲寺裡。
如果你們去了敲門,沒人應答。
這就意味着,他可能是不願意見你們了。
洛羽兒知道,這下可能不好辦了。
可是爲了趙寒,她刀山火海都願意闖,是絕不可能就此放棄的。
這時候,蘇雨童更是着急了,就想大聲往裡面喊人。
洛羽兒勸住了她。
她說我,我們這次來是有求於那位高僧,這麼大聲叫喚,恐怕不妥。
蘇雨童這才作罷。
洛羽兒也不敲門了,就非常尊敬地,對着門裡一鞠躬道:
“小女子洛羽兒,今日冒昧登門,叨擾方丈大師了。
只因小女子的一位摯友,正身患重疾、危在旦夕,急需救治。
此實乃不得已而爲之,還請大師恕罪。
小女子深知大師出世隱居,不爲世事所擾。
小女子也不敢多有他求,只懇求大師、能將山門稍作一開,讓小女子進去,當面將事情的原委,向您稟明。
小女子,在此跪謝大師您的大恩了。”
說完,洛羽兒整了整衣裳,就在廟門前的石地上,雙膝跪了下來。
這一跪,就是三日三夜。
如今,已經是第四日的清晨了,可這佛寺裡,還是沒有任何的迴音。
四周的深山裡,溪流飛鳥的聲音,還悠悠在耳。
洛羽兒依然筆直地跪着,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
蘇雨童看着洛羽兒的樣子,又看了看那一動不動的廟門,哼了一聲道:
“哎我說你個女子,還跪什麼跪啊?
我早就告訴你了,這些和尚在這山野裡待久了,都慣出毛病來了,以爲自己真是什麼世外高人,不可一世。
你就算再跪他個十天十夜,這些人,也不會有一點動心的了。
你,趕緊給我起來!”
蘇雨童嘴裡說得嚴肅,可自己卻走了過去,想把洛羽兒扶起來。
顯然,雖然對於蘇雨童來說,洛羽兒就是“情敵”。
可看見羽兒爲了趙寒如此的捨身,蘇雨童的心裡,也是默默認可的。
洛羽兒跪了三天三夜,俊美的臉上,已經有了塵霜。
可她只是一笑,對蘇雨童說:
“謝謝蘇姑娘關心了。
魚師姐說了,要想見到這位高僧,除了‘誠心’二字,沒有別的方法。
請你放心,我從小跟父親練武,站樁連站好幾日都沒事的。
不要說十天十夜,就算再過一百個日夜,我也一定要等到,那位大師出來爲止。”
“你!”
蘇雨童道:
“你個女子,怎麼都說你不聽呢?”
她一轉頭,望着廟門道:
“哼,這些和尚,趙寒他都這樣了,我們也都這麼求他了。
他還在這裡擺譜。
好,等我一箭把這門炸開了,我看他還出不出來!”
蘇雨童一把取下背後的長弓,就要彎弓搭箭,朝着廟門的方向而去。
那邊,盤膝而坐的李凌若,緩緩睜開了眼,淡淡道:
“蘇姑娘,你想讓我們三日來的等待,一朝盡廢麼?”
蘇雨童雖然爲了趙寒,是非常的着急。
可她也是絕頂聰明的人。
她當然知道,本來人家就沒開門。
如果自己還把人家的廟門,都給毀了,那再想讓人出手救趙寒,恐怕更是難上加難了。
可蘇雨童還是忍不住道:
“可是,趙寒他已經在這荒山野嶺上,躺了三天三夜了。
再這麼下去,他要是有些什麼三長兩短的,可怎麼得了?
要真的不行,我這就帶他回我大草原上,我要找我們草原上最好的巫醫,幫趙寒他治病!”
李凌若沒有回答。
她站了起來,望了眼趙寒所在的馬車,霜目裡,泛起了無比關切的神色。
她又緩緩轉頭,看向了那扇古樸的廟門,好像只是一眼,就已經看破了一切:
“等着,這扇門,會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