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這些,最起碼有一兩百人。
就算是其中七成,那也是一百多啊。
這人爲了刺殺李承乾,可是真的下了血本。
而一旁的韓奇略則是看向李承乾,問道:“殿下,接下來,怎麼辦?”
“嗯?”
李承乾挑了挑眉毛,道:“我不是告訴你了?”
聞言,韓奇略有些發愣。
他顯然沒明白李承乾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就在他愣神的時候,高至行則是用胳膊肘頂了他的腰一下。
隨後,高至行朝着李承乾一拱手道:“放心吧殿下,這事兒就交給我來做吧。”
“嗯。”
李承乾點了點頭,隨即什麼話都沒說,轉身便回到了行館之內。
而在李承乾走後,韓奇略滿臉茫然的看着高至行。
“高將軍,殿下說什麼了?”
韓奇略一臉茫然道:“我怎麼不知道?”
顯然,直到現在他都沒反應過來呢。
而一旁的高至行則是翻了個白眼。
他道:“你說說你這傢伙也跟了他好幾年了,反應怎麼還這麼慢呢?”
“我……”
“我真不知道,還請高將軍明示。”
韓奇略有些懵了。
李承乾確實什麼都沒跟他說啊。
但也正是如此,高至行才說這傢伙耿直,反應慢。
不過,高至行也沒有多跟他解釋什麼。
只見他手扶戰刀走到了人羣之前。
“殿下有令,格殺在場所有人。”
“隨後,將他們的項上首級掛於常州城頭示衆。”
高至行的一句話,就宣判了在場這一百多人的死刑。
而聽見這傢伙竟然審也不審,問也不問,就要殺自己,一時間哭聲罵聲不絕於耳。
此刻。
行館之內。
外面那巨大的罵聲顯然已經驚動了行館內的人。
正在梳妝打扮的蘇清靈聽見這聲音,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身旁的盧婉潔。
她道:“盧姐姐,外面這是幹嘛呢?”
“好像……”
“好像是在罵我們家殿下呢……”
盧婉潔也皺了皺眉,隨即看向身側紫桃,道:“紫桃,你出去問問是怎麼回事兒。”
“是。”
說完,紫桃也不遲疑,一路小跑的出了府邸。
這一次,李承乾是真的動怒了。
同樣的,他也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李承乾不再是原來那個可以任人欺凌的李承乾了。
現在,誰要是敢動他,他絕對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說到底,還是李淵那句話說得好。
仁義道德可以講,但最起碼也得在保障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再講。
若連自己的人身安全,自己的身邊人都保護不了,講那些東西,還有什麼意義?
而李承乾在乾字營人的心中,一直以來都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的命令,乾字營的士卒也從來不會質疑。
此刻,李承乾一聲令下,這些乾字營士卒連猶豫都沒猶豫。
他們紛紛抽出鋼刀,走上前去,便對着那些刺客大開殺戒。
實際上,這時候是有許多百姓在圍觀的。
可是他們卻完全忽略了這些百姓的存在,就直接當街殺人,並且還十分殘忍的取下對方的頭顱。
這樣的場面,直將一些膽子小的百姓給嚇得瑟瑟發抖。
更有甚者,直接當場就癱軟在地,傻愣愣的看着眼前情景。
這裡面的確有刺客不假,但卻也有無辜的人。
而這些無辜的人,昨日還活生生的站在他們眼前和他們談笑風生,可今日就被處死了。
並且還是以一種這樣恐怖的方式。
那些刺客以及被懷疑是刺客的人,只在半刻鐘之後便被斬殺殆盡。
而後,乾字營的士卒便將他們的頭顱與屍體分別裝上兩個馬車。
屍體隨便拉到外面的亂葬崗埋掉,而頭顱則是皆被懸掛於常州城的北城門之上。
而這一幕也剛好被出來的紫桃看見。
她沒有經歷過戰場的廝殺。
更沒見識過真正戰爭的殘忍。
這一幕着實讓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她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屋子的。
當她將這些事兒跟盧婉潔與蘇清靈一說,這倆女人都傻眼了。
她們也是在刺客來襲那日才知道,自家夫君究竟有多厲害。
同樣的,她們也是在此刻才知道,自己夫君在外面究竟是怎麼辦事的……
怪不得外面那辱罵李承乾的聲音會那麼明亮……
原來,他平日裡的風格就是這樣啊……
……
昨天晚上,李承乾又是下令封城,又是讓人在城內抓人。
這種混亂本來就讓常州城百姓怨聲載道。
可儘管如此也沒幾個人站出來挑事兒。
畢竟皇室成員遭了刺,肯定不是小事兒,百姓們被折騰折騰也都在情理之中,大家也都能理解。
但李承乾讓人當街殺人,着實是讓這些百姓有些忍受不了了。
不可否認,那些人中確實有刺客,而且還有很多。
可裡面也確實有不少是無辜者。
但李承乾卻不審不問,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都給殺了。
而且事後,李承乾還讓人將那些人的腦袋都給掛在城頭上。
這可着實是徹底點燃了常州城老百姓的怒火。
下午的時候,大量百姓都聚集到了常州府衙之外。
有人叫囂着要找李淵要個說法,有些人哭訴着自家孩兒或者夫君的冤屈。
當然,更多的還是在哪裡指桑罵槐的指責朝廷,指責李承乾。
與此同時,府衙之內。
李御望着正慢悠悠喝着茶水的李淵,道:“陛下,外面可是罵翻天了,要是再不制止,怕是要出事兒啊。”
“出事兒?”
“能出什麼事兒?”
李淵輕笑一聲,道:“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那孫兒就會自己過來解決的。”
“可是……”
外面那羣情激奮的場面,李御是親眼看見的,並且也是親耳聽見的。
若是再不阻攔,怕是就要罵到皇室,罵到李淵的身上上了。
“沒什麼可是的。”
李淵緩緩站起身來,一邊朝外走,一邊道:“他自己做出來的事兒,就必須得給自己承擔後果。”
“而且……”
李淵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笑,道:“我也確實想看看,他在面對這種情況時,會有怎樣的表現。”
與其說讓他獨自面對後果,實際李淵更像看看李承乾是怎麼面對這種情況的。
畢竟,未來李承乾可是這大唐的繼承人。
若是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那日後如何統領一個國家?
當然,李淵也並非是要測試他,而是想指導他。
最起碼這傢伙現在還年輕,還有重新塑造的可能性。
李淵揹負雙手,直直的望着門外,道:“不過,這幫人罵的,屬實是有些不中聽啊……”
“難道他們忘了,就是他們口中這個屠夫一般的小混蛋,就是讓他們有今日榮光與安定的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