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鼓聲響徹了競技場,李捷身後,十六面軍鼓不斷的擂鼓助威,以震氣勢,面帶笑意,李捷還是那麼出神的觀望着空空如也的場下,倒是原本連續三場的角鬥士比賽被打斷,安娜滿是不情願的嘟囔着大閩雖然學羅馬的角鬥場,但根本不通這種角鬥精神。
另一角,赤瑪倫亦是回到了屬於吐蕃的觀景臺,偶爾有熱風吹過,吹拂的她一副閩人貴婦頭飾的鬢角都隨風飛舞,不過好像這熱風都被這個冷美人冰過一樣,弄得她身後工,達,娘等吐蕃重臣,無不是感覺到一股寒氣由後脊骨油然升起,整個人都是哆嗦幾下。
至於恆羅斯城的茫然百姓則是大氣兒也不敢喘,滿心期待的頂着南北兩個入口。
馬球賽是吐蕃最先興起的馬上搏擊運動,最原始也最野蠻的馬球賽在吐蕃,然而吐蕃的馬球比賽亦是有着規矩。
這無規則三個字,比吐蕃的馬球賽都更加粗野狂暴,只要符合騎馬打球就行,任你如何揮杆傷人縱馬撞人都不去計較,所以要生死有命。
可以直接理解爲一場騎兵對衝,而且是沒有投降撤退那種的!
看慣了他們這些下等人窮人泥腿子在這競技場內流血,好不容易又一次王族貴胄在競技場流血,幾萬各族各國百姓全都瞪大了雙眼,期待的等候着觀看貴族的血液是不是藍色,就與他們這些下等人截然不同呢?
代表吐蕃與代表大閩的兩方旗幟紛紛安插在東西兩面入口門前,幾萬人的全神貫注下,兩扇大門內,亦是在緊張準備着。
不知道芒鬆芒贊在佈置何等戰術,反正大閩一方,卻是有些不容樂觀。
百分之二百的利潤,足以令人鋌而走險,更何況與大閩和親,可不止百分之二百利潤,滿心都是大閩帶來的金山銀山,顯赫霸權,有的小國王族,八歲孩子都來了,還有五六十歲鬍子頭髮都白一面的老頭子顫顫巍巍,卻還在叫嚷着往日的榮光,一個個不服老的跟年輕人比較着身份,爭取上場機會,弄得準備室內亂哄哄一片,跟菜市場一般。
這一幕看的宋璟眉頭緊鎖,馬球可不是個人運動,而是羣體對抗,尤其是這不講規則的馬球,更需要一羣人擰成一股繩,現在他才知道李捷給他的考驗多麼艱鉅,芒鬆芒贊與麾下本就是一體,同心同德,跟這樣一羣豬一樣的隊友上陣?難!
本來良莠不齊的各國權貴已經讓宋璟心煩意亂了,一個那色波的五十歲老頭子偏偏仗着身份強行擠到一個名額,更是領宋璟眉頭緊鎖到了極點。
到底是宋璟,默不作聲端起了擦拭了半天的球杆,面無表情的走向了亂哄哄的權貴人羣。
“你們這些小崽子,知不知道,老子當年一個人,憑着一把馬刀,就殺到了波斯帝國都城泰西封,從那兒還奪到了金銀珠寶不知道多少,你們知道泰西封不?那城牆,比恆羅斯還高,現在是大閩的陪都……”
爭取到了名額,可這老頭子還喋喋不休的像個蒼蠅一樣炫耀着當年他強盜光輝歲月,聽的不少其他國年輕權貴不厭其煩,卻礙於他身份不得不忍着。
眼看着這老頭子口若懸河,冷不丁咔嚓一聲脆響,明顯大腿斷了,捂着不自然彎曲的腿躺在地上,老傢伙是連碰瓷都來不及,直接口吐白沫暈在了地上。
一個大蒼蠅沒了,同位那色波的權貴子弟都是鬆了口氣,停頓了片刻,放纔對右手倒替鋼製馬球杆,面無表情的宋璟暴怒的叫嚷道:“汝竟敢打我那色波大都尉,找死reads;!”
“裁判,此人公然傷人,沒人管嗎?”更有有心機的別國貴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指着宋璟叫嚷着,不過守護準備室的閩軍將校如同沒看到那樣,還是那麼樂得嘲弄着看着這羣官二代富二代的結合體。
“沒人管,打死這個的!”
眼看沒人管,五個那色波的貴人選手乾脆揮舞着球杆蠻橫的對宋璟打了過來,誰知道這正中宋璟下懷那樣,冷着臉,拿着球杆就應了上前。
咔嚓~跑在最前面的那色波公子哥直接被宋璟拖在地上的球杆拌在腳上,腳踝骨的破裂聲中鼻涕眼淚齊流的趴在了地上,兇殘的一幕看的後面的那色波子弟禁不住愣了一下。
這一下讓他幸福了不少,拌斷第一人腳踝骨後,高高躍起的宋璟球杆又是狠狠砸在了他腦門上,一股血順着劉海淌下,沒有痛苦,這人幸福的暈了過去。
咔嚓~噗嗤~咔嚓~
шшш▪тt kan▪℃ O 連續三聲,上過戰場的宋璟習慣性以最簡便的招式輕描淡寫撂倒了五人,卻是失望的搖了搖頭,那色波是完全的遊牧國,民風彪悍僅次於石國,沒想到國中貴人卻是如此不堪。
少了個大對手,其他的國年輕人亦是歡喜了不少,距離最近的米國王子亦是樂的大板牙都露了出來,可下一秒,他就樂極生悲了,眼見着宋璟一步步的又朝向他走來,跟宋璟最胖時候差不多胖的第四繼承人腿肚子又是劇烈顫抖起來。
“我,我警告你閩蠻子,我,我可是大米國的貴人,不是你這泥腿子能惹得起的……”
色厲內荏,米王子哆嗦着仗勢欺人希望能嚇走宋璟,可迎面而來的,還是宋璟兜頭打來的球杆。
臉胖了兩圈的米王子不可置信的趴在了地上,這功夫,與他同國的七個選手亦是步了那色波的後塵,斷手的斷手,骨折的骨折,躺地上不斷哀嚎着。
打了人,宋璟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陰沉了幾分,彷彿暴怒的老師那樣,一面晃動着球杆在手心,一面怒然的嘶吼着。
“沒有一個成器的嗎?”
眼看着宋璟陰沉走來,一百多人的河中勳貴子弟團竟然被他嚇得整個後退了一步,這纔有一貫滿肚子壞水的曹國人在後面鼓勁兒的叫嚷起來:“大家別怕,他就一個人,我們人多,乾死他纔有娶公主的機會!!!”
這話真如醍醐灌頂,一下子野心勃勃的官富二代們全都打了雞血那樣,各個拎着馬球杆各種亂叫對宋璟殺了過來,嘴角亦是流露出滿意與期待的神色,斜拎着橫刀上陣殺敵那樣,宋璟孤傲的一個人殺進了對方隊伍中。
“哦!”
“啊!”
“求求你,別打我,我給你錢……哎呦……”
各種慘叫中,一炷香的時間宋璟居然把這一百多人全都解決了,倒不是他武功蓋世,一個人再能打也是兩隻手兩條腿,而是這幫慫包實在是不堪。
一個對衝,拼着捱了幾下,宋璟先把叫的最歡的康國小王子打飛了半嘴牙,然後抽斷了何國主侄子的手骨,打趴下了卑陸人左大都尉的外甥,剩餘一多半任務就嚇得拔腿就跑了reads;。
眼看這一幕,氣的宋璟更是沒頭沒臉對着人羣抽過去,眼看着這個兇人絲毫不顧及自己公子哥的身份,有的權貴嚇得哇哇大叫,有的乾脆趴地下大哭,有的徑直溜出了準備室。
y還好,沙子裡還是有點金子的,儘管這金子成色一般。
十二個人喘着粗氣最終接了宋璟幾招被挑了出來,三個河中都護府精銳,石國一個小將的兒子,其他幾個也是小貴族,就算敢於和宋璟當面對打,這些人也被抽了個好歹。
整潔的盔甲上佈滿了球杆印,宋璟的眼睛變得更爲通紅,咆哮着對縮成一團的h幾十個貴胄怒吼叫嚷着:“還有誰?”
可全都被打怕了,畏畏縮縮蹲在地上,一大堆公子王子兩個屁都不敢放。
標準馬球賽是十一人,不過這次打大場,而且爲了突出血腥的觀賞性,兩隊增加到二十三人,以前的兩組隊員加一個守門。
如今才十二個,加上自己也差十個,宋璟禁不住心急如焚。
可就在這個時候,陣陣大笑卻是從準備室外穿了來,令宋璟惱怒的扭過頭,片刻之後,惱怒卻變成了驚喜,喜上眉梢,宋璟忍不住歡笑着迎了上去。
“崔小子,你咋來了,還有隔壁老王,大個子,狗剩子……”
迎着黑乎乎的天竺小子來了個大大的擁抱,宋璟驚喜的叫嚷着,這些可都是他當儒兵時候的兄弟,居然都來啦!
被他熊抱的直翻白眼,崔帕克禁不住鬱悶的怪叫着:“行了行了,老子是直男,喜歡晨曦郡主,對你這基佬沒興趣!”
“去你的!”
一片鬨笑中,大笑着捅在了崔帕克肩膀上,宋璟也是樂開了嘴,不過期盼的在人羣中找了一圈,他又是有些急切的詢問道:“小白臉姚兄呢?”
提到姚崇,崔帕克的臉色卻是暗淡了下:“他讓我轉告你,祝你成功!”
愣了一下,宋璟卻是瞭然的點了點頭,旋即嘆了口氣,不過馬上,宋璟又是變得振奮起來,興奮的摟住了幾個來的老兄弟。
“今天,又輪到咱們弟兄大顯身手了!”
“當然!”
整齊的迎合聲中,一幫子儒兵老兄弟一一豪邁的抽出鋼球杆,相互敲打着肩膀氣勢洶洶預備挑選馬匹去,加上剛剛十二個各國貴人,正好二十三個。
就在宋璟意氣風發領在前頭時候,一聲嘹亮的喊聲又是在背後響起,從角落中閃身出來,李瑾不放心的叮囑着。
“不要讓我姐失望!”
就算崔帕克從他出走就趕過來,能這麼及時來支援他,其中緣由宋璟也是心知肚明,滿是鄭重,宋璟嚴肅的雙手抱拳再頭,一個大禮叩拜過去,旋即又是銳氣沖天,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這傢伙!”
嘟囔一句,太子爺亦是滿意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