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火!燒了聚義堂,燒死這幫不知死活的混蛋。”吳天宏大聲發令。這時,崔國秀輕搖摺扇,緩緩來到他的身邊,笑着說:“寨主不必動怒,這些人身陷死地,性命只在旦昔,不足爲懼,你只要派三百名弓弩手圍住廂房出口,則萬無一失。現在分秒必爭,寨主不妨佈置一下守寨的事宜,準備大破唐軍。”
此時,廂房內的柴紹一眼看到正在爲吳天宏出謀劃策的崔國秀,勃然大怒,大喝道:“惡賊崔國秀,果然是你!”崔國秀仰天大笑,手握摺扇,微微拱手道:“請了,柴將軍,識破你等詭計的,正是區區。我家大王已經和大梁皇帝聯手,共抗唐軍。”柴紹怒喝:“挑樑小丑,苟延殘喘,遲早必被天朝所滅。”崔國秀冷笑道:“世事難料,安能斷言,誰會想到柴將軍威風一世,卻會死在此地。”言罷一聲大笑,轉身走了。
此時已經四更天了,吳天宏立刻排兵派將,佈置守寨的方略。三百名弓弩手半月形排開,圍住廂房彎弓搭箭,蓄勢以待,防止衆人突圍。
突然,蜀山寨從寨門開始,忽然煙火直冒,烈焰沖天,寨中機關,陷阱和暗門全部被點燃,燃得半邊夜空血紅一片。
吳天宏大驚失色,大聲問道:“怎麼回事,這是出了什麼事了?”
血煞獨孤一殘,花鏟煞花和尚,雨煞林千葉來到吳天宏面前道:“大哥不需多慮,想是哪個寨兵不小心點燃了柴紹一干人等灑在寨中的火油,我們這就率領水龍隊去撲滅就是。”吳天宏惱怒地說:“也好,可惡,立刻找出縱火之人,凌遲處死,以正效尤。我和二弟立刻點兵派將,設伏退敵。”
三煞立刻率領數個親信衝下寨去。
吳天宏對嶽帥空道:“二弟,我這就率領本寨二萬精兵,三十員偏陴副將在十八暗門處設伏誘敵,你率領剩下的寨兵守好大寨,萬勿有失。”
嶽帥空看到吳天宏的神色很是不安,道:“大哥,有崔國師妙計相助,事事料敵在先,此戰必勝,何需憂慮?”
吳天宏嘆了口氣,道:“我總感到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麼大禍將至,二弟,你格外小心,如果異變橫起,立刻讓弓弩手用火箭燒了聚義堂,我寧可新蓋一座,也不要讓堂內衆人和山下兵馬裡外呼應。”
嶽帥空笑道:“大哥忒也多慮,現在一切如願,大勝可期,我會小心留意堂內動靜,務求生擒諸賊,讓老三多些新肉用刑,讓老六也可以一品芳澤。”
吳天宏大笑起來,心裡明白二弟並非得意忘形之徒,只是希望用此話鼓舞士氣,心中甚是感激,他拍了拍嶽帥空的肩膀,點了點頭,仍然感到很大的不妥,但是又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只得嘆了口氣,大步走出山寨正殿。
嶽帥空看着吳天宏的背影,心裡也隱隱感到莫名的心悸。
此時守在聚義堂廂房中的紅思雪大聲罵道:“巴山鼠輩,今夜爾等大禍將至,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房內諸位白道高手對她側目而視,由衷欽佩她不讓鬚眉的英風豪氣。
嶽帥空正在心潮洶涌,聽到這聲呼喚,更是煩躁,擡起手就要下令放箭。但是轉念一想,冷笑一聲,暗道:“此女命在頃刻,何必跟她鬥氣,今日蜀山寨外患極重,我一定要鎮靜以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左手緊緊握住自己名成天下的左鋒劍。
山寨中的大禍越燒越旺,火焰的紅光直照出十里之外,人羣哭喊的聲音也越來越高。嶽帥空心中焦躁不安,連聲命道:“快,快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三位寨主已經去了些時候,怎麼火還沒有撲滅?”立刻有三五個頭目奔下山去察看。
這些頭目剛去不久,忽然山下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呼:“啊————!”接着哭喊聲大作,無數寨兵涌回大寨正殿,人人臉色青白,雙目突起,牙齒不住打顫,一時之間大殿之內滿是上牙打下牙的嗒嗒之聲,倒也謂爲奇觀。嶽帥空大怒,大喝道:“出了何事,爾等如此模樣,真是掃了咱們蜀山寨的威風!”就在此時,一個渾身浴血的頭目跌跌撞撞地奔進大殿,慘叫道:“二寨主,大事不好,敵人殺上山來,三位寨主抵擋不住,七寨主被斬斷了左腿,不少山下的守將已經戰死。”
嶽帥空大驚失色,“錚”地一聲拔出長劍,問道:“敵人來了多少人馬?”那個頭目狂噴一口鮮血,伏倒在地,顫聲道:“倆,倆個!”說完栽倒在地,胸前鮮血繃現,已經氣絕。
“什麼?”嶽帥空拿劍的左手第一次開始無法控制地抖動,“兩個人?”
此時,守在廂房中的白道諸高手欣喜若狂,本來受了重傷的,都噌地一下坐起了身,興奮地議論紛紛,詢問來的是誰。“一定是天山劍派的顧天涯!”左寒罡強忍着雙腿的剜心劇痛,興奮地說。“說不定是那越女宮的宮主。”嶽堂威斜倚在牆上說。
“難道,難道是,難道是爹爹已經治好了傷,和李叔叔聯手殺上山的?”紅思雪激動地顫聲說。
“不不,或許是白馬公子鄭絕塵和銀纓公子蕭烈痕聯手上山。”華不凡喘着氣說。
“難道是李將軍親自帶領高手上山來了?”柴紹將軍激動地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