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跟隨長孫衝進入房間,原本嘈雜的氣氛變得安靜,屋內的四人都放下酒杯看着他們。
這些人林遠都不認識。但通過座次的排序可以猜到最上面那位躺在歌姬懷裡的青年就是太子李承乾。
這裡沒有林遠的位置,他只能和丁福站在一起。
杜荷看到長孫衝,如同許久未見的朋友般起身相迎。坐在末尾的張亮也是酒杯示意。
只有侯振頗爲不削的自顧自喝着酒。
快步走到李承乾面前,長孫衝躬身施禮道“衝兒,見過表哥。”
李承乾正張嘴等着歌姬喂他葡萄,聽到表哥這個稱呼,眼睛微眯便笑着起身。
“衝兒,有長進,知道喊表哥了。”
說完就將長孫衝拉倒自己身邊。
別看兩人是表兄弟,其實關係說不上好壞。
自小,姐姐就叮囑長孫衝讓他別和李承乾走的太近。以免落個仗勢欺人的污名。
其實長孫衝也不喜歡這個太子表哥。總是在父輩面前一副謙遜懂禮的模樣。
而私底下卻是張狂的很。
“衝兒,聽杜荷說你把父皇賜予杜相的夜明珠毀了?”躺在歌姬懷裡的李承乾看似無意的說道。
來了。
連寒暄都省了,直接開幹嗎?
看着下方案桌的杜荷,發現他也在冷眼看着自己,長孫衝突然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緊張,刺激。
從懷裡將LED水晶球拿出來,放在桌上,笑着對李承乾說道“表哥,此物便是昨日贏下鬥寶的寶物。”
屋內衆人都看向案桌上的水晶球,昨日只有杜荷、侯振、張亮見過水晶球的神妙。
躺在歌姬懷裡的李承乾用腳將水晶球勾到身前,好奇的把玩起來。看到底座旁有個凸起原點便按了下去。
看着李承乾手中散發着五色霞光,衆人都驚呼不已,就連杜荷三人都是看得癡迷。
啪
李承乾看到身後歌姬既然伸手去摸他的寶物,頓時火氣。反手一巴掌抽在歌姬的臉上。
驚醒過來的歌姬嚇得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雖然沒人說起在李承乾的身份。可她還是知道面前這人的身份。
“來人,將她拖出去。”
聽到吩咐,門口進來兩名壯漢將歌姬拖了出去。整個過程歌姬只是緊閉雙眼,不發一言。
林遠看着被拖着的歌姬,心中不免惋惜,不知等待她的是什麼命運。
“表弟啊,你看..。”
“表哥,這個本是想在你生辰的時候作爲賀禮的。”
長孫衝早就料到李承乾會想辦法討論,反正聽林遠說這個也不值錢。不如做個人情送出去。
李承乾沒想長孫衝如此上道,心中大喜。舉杯衝着衆人說道“高興,幹。”
看到太子舉杯,下方三人也是舉杯附和。只是杜荷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原本杜荷是想逼長孫衝將寶物獻出來,在他想來此物必定是長孫家的不傳之物。長孫衝也是跟自己一樣將其偷出來的。
可誰能想到長孫衝如此爽快送了出去。
侯振本就看長孫衝不爽,昨日竟然想害他性命。藉着酒勁起身來舞池中央衝着他喊道。
“長孫衝,被你毀的夜明珠怎麼辦?”
聽到此言,屋內又變得安靜。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只見李承乾起身朝着門口走。
“我去放水,你們繼續。”
衆人明瞭,太子這是兩不相幫。
站在門口的林遠看着李承乾朝自己過來,趕忙學這丁福躬身低頭。隨着視線看過去,他發現李承乾的腳是好的,並不是個瘸子。
隨着李承乾帶着丁福出門,雙方都在懶得在演。準備開始正面剛。
最先行動的是站在舞池中央的侯振,他得到杜荷的暗示後大步走到長孫衝面前大聲喝道;
“長孫衝,昨日的話可還算數?”
“何事?”
“昨日.你說,只要我從這跳下去,便歸還夜明珠。”
長孫衝點點頭,昨日是說過,可當時夜明珠還完好的在他手中,正要解釋就看到侯振縱身一躍從窗欄跳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等長孫衝反應過來,樓下傳來重物落地的悶聲和女人的尖叫。
長孫衝跌跌撞撞的來到窗欄,看着下方倒在血泊中的侯振,腦中一片空白。
看到此情此景,屋內歌姬嚇得四散奔逃,張亮則是看了眼杜荷,也轉身朝着樓下跑去。
“長孫衝,你完了。”
正處於意識混亂狀態的長孫衝聽到身後杜荷似笑非笑的譏諷,頓時感覺如墜冰窟。
長孫衝也意識到,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父親都不一定保的住他。最好的結果就是流放。
“我要是你,就趕緊逃。如果讓侯叔叔知道你害死了他的兒子。想來以他的脾氣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聽到杜荷說的最後四個字,長孫衝身體不由的顫抖起來。他聽父親說過侯君集可是心狠之人。
當年就是侯君集聯合尉遲恭勸諫李二,纔有了後來的‘玄武門之變’。
怎麼辦?
長孫衝薅着頭髮,整個人陷入恐懼之中。
看着長孫衝的醜態,杜荷心中暗爽,這一切都是他先是設計好的,怕的就是太子壓不住。
想到李承乾,杜荷不僅暗罵廢物。除了有個皇帝父親,其他哪一點能和他相比。
終於,杜荷說出壓垮長孫衝的最後一句話,只見他緩緩俯下身在長孫衝的耳邊輕聲說道;
“跑吧。回的老家封地就安全了,跑吧。”
這就是杜荷的全部計劃,長孫衝只要出了長安城。他就可以將侯振跳樓和夜明珠毀壞都推到長孫衝身上。
逃避,是人類的本能。長孫衝也不例外。聽到杜荷的建議他知道一定有陷阱在等着自己。
可身體卻很誠實的按照大腦給出的指令朝着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從屋外走進來的林遠看着失魂落魄的長孫衝朝着他走了,不由得好奇問道
“你幹嘛去?”
“林遠,我死定了。”
看到林遠,長孫衝心中像是有了希望。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哭訴道。
看着淚流滿面的長孫衝,本想調侃的話變成了
“放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