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下來。卻很晴朗。陽光燦爛。萬里無雲。不過。李承乾的心情不怎麼好。
暗影的存在被暴露了。當然。沒有人知道他是暗影真正的主人。那個泄密的人只能算暗影的中層。他知道的事情實在算不上多。
當然。那個人居然愚蠢的找上門來要挾。說是什麼合作!該死的。不過是個江湖上的黑社會性質的狗屁組織。居然也來討價還價。李承乾那兩天心情正鬱悶。當下下令製造了那麼一起所謂的江湖仇殺。然後。來了次滅門。
李承乾此刻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臉上戴着一隻精緻的銀質面具。端着一杯美酒。細細的品着。
而遠遠的。一個男子被吊在架子上。整個人憔悴不堪。臉色是那種青黑色。嘴脣慘白。還起了水泡。他的頭髮看不出什麼光澤。一綹一綹的耷拉在腦袋上。
他無神的眼睛沒有半點焦距。就這麼不知道落在了什麼的方。
李承乾淡淡的問道:“就是他了嗎?”
玉衡恭敬的說道:“回主上。便是他了!”
“怎麼回事?”李承乾漫不經心的放下酒杯。頭也不擡。悠然的旋轉着自己大拇指上的一枚祖母綠的扳指。
玉衡低頭說道:“此人名叫陳封。乃是天權一部。執掌長安西市部分的工作。他自幼無父無母。原本在西市爲暗影所屬的一家酒樓做些雜活。因爲聰穎勤奮。後來成爲了正式的夥計。被引入了暗影。經訓練。稱爲天權的一員。他有一個妹妹。天生體質虛弱。他很愛自己的妹妹!這次。就是因爲他的妹妹被抓。他因此泄露了暗影的機密!”
“那他妹妹呢?”李承乾慢悠悠的問道。
玉衡嚴謹刻板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憐憫。繼而很快消失不見。他淡淡的說道:“他妹妹也算是個美人。要不是身體實在是不好。早就應該嫁人了!她被抓走之後。被活活輪姦致死。只是。他卻不知道。”
李承乾的臉上露出了一點譏諷的笑容。很多時候。人在面對自己重視的人或者事時。便會失去理智。然後。最終的到的只有後悔而已。
“他家還有別的什麼人嗎?”李承乾淡淡的問道。
“就在半個月前。他的妻子爲他生下了一個兒子。然後。他的妻子因爲血崩而死!”玉衡聲音依舊平淡。“他妻子並不知道他是屬於暗影的。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
“他在他的妻子生產的關頭。去救他妹妹?”李承乾擡起了頭。問道。
“那個愚蠢的女人當初對他下了藥。造成了既成的事實。他纔不的不娶了她。然後。兩個人就沒有住在一起過!”玉衡淡淡的說道。“甚至。在她通知陳封她懷孕後。陳封只是請了兩個老媽子還有一個丫鬟去服侍。自己從來沒有出現過!”
“那那個孩子呢?”李承乾問道。
“他會成爲暗影的一員!”玉衡毫不猶豫的說道。“自幼培養起來的孩子。才能保證最大程度上的忠誠!”
李承乾輕輕的點了點頭。對此沒有表示任何的憐憫之心。這是完全沒必要的。即使自己不這麼做。一個失去了父母親人的剛剛出生的孩子。無論如何也是不容易活下去的。在暗影中接受訓練。起碼他能夠活下去。
“主上。時辰到了!”玉衡看看日晷。說道。
“那就開始吧!”李承乾有些慵懶的坐在那裡。託着下巴。看着那邊。
玉衡一揮手。一個青衣男子快步上前。敲響了一隻小小的銅鐘。那銅鐘雖然不大。但是聲音卻傳出去極遠。很快。越來越多的人集結了起來。按照的位高低站好。向李承乾行過禮後。便安靜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看着吊在那裡的人。
玉衡部的一箇中年男人陰沉着臉。站在臺階下。高聲宣讀着暗影的戒律。然後。宣佈了陳封所犯的戒條。最後做出了判決---判處蓑衣刑。曝屍三日。
所謂的蓑衣刑。是一種極爲殘酷的手法。而且這種手法要求行刑的人有着極高明的刀法。纔可以成功。行刑之後。皮肉片片碎割。如蓑衣披身。略一碰觸。便痛徹心肺。偏生一時半會又死不了。乃是極有名的酷刑。
一個年輕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持了法刀。走上前去。他的手法快而且穩。唰唰幾刀下去。陳封的左邊麪皮上已經垂下了十幾條薄薄的皮肉。絲絲鮮血滲出。陳封死灰的眼睛裡驀然出現了一絲亮光。喉嚨裡發出了尖利的慘叫聲。陳封接受的訓練傾向於情報的收集與處理。武藝粗疏。頂多能夠在普通人中佔的一點便宜而已。哪裡能夠承受如許酷刑。
李承乾神色不動。哪怕心中嗟嘆。作爲上位者。他依舊要保持那種喜怒不行於色的氣度。而且這點場面。壓根嚇不住見識過戰場殺戮的他。
行刑的人根本就是玉衡部的老手。聽的慘叫聲似乎顯的頗爲享受。那個年輕的男子臉上現出了幾分神采來。嘴角也露出了意思殘酷興奮的笑意。他又是一連串的刀花揮出。陳封的右臉步了左臉的後塵。
深秋的風寒冷而乾燥。就算是吹到普通人身上。也不是那麼好受的。何況是經受了如此酷刑的陳封。
玉衡近乎讚歎的看着自己的的意弟子。輕聲道:“主上。那個孩子是屬下的關門弟子。刀法已經登堂入室。有了屬下的七成功夫了!主上覺的。由他接掌屬下的位置。如何?”
李承乾懶洋洋的託着下巴。說道:“按老規矩。不能光聽你一個人的意見。暗影七部乃是一體。還是要與其他六部驚好生磨合一下。而且那孩子似乎戾氣重了一些。還需要磨練一下。將他身上的血腥氣收上一收!”
玉衡聽的李承乾的回答。心裡也有了數。這個弟子看起來還是很有希望的。那麼。就多磨礪一下吧!先讓他接手一部分自己的工作。看看是否合適。合適的話。自己的擔子就可以卸下來了!自己年紀大了。也該好生歇着養老。
那邊行刑的速度保持着一種穩定的狀態。陳封雙臂上的衣袖已經被刀鋒割下。然後。兩條手臂也掛上了一條條細長的皮肉。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涌上腦海。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的嗓子幾乎都要失去作用了!人的大腦自動的採取了保護措施。神經的反射下。他暈了過去。
年輕的行刑者拔下發髻上的鐵質髮簪。狠狠的刺入了陳封身上的幾處穴位。將他弄醒。然後。一枚褐色的丸藥塞進了陳封的嘴裡。陳封掙扎着要吐出來。可是。自己的下頜被卡住。嘴裡不自覺的分泌出了口水。然後。那枚丹藥便滑入了咽喉。
藥性緩緩散發開來。陳封只覺的身體裡一股子熱氣散開。而身體對痛覺似乎更加的敏感起來。疼痛一下子劇烈。可是。整個人卻頑固的保持了清醒狀態。他不自覺的再次慘叫起來。
這場刑罰持續了足有三個時辰。那邊的聲音從高亢悽慘到聲嘶力竭。然後。只剩下了身體的一次次抽搐。他的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多餘的聲音。所有的機能都用來抵抗那無休無止的疼痛去了。
最後。他終於失去了意識。除了身體還在反射性的抽搐着。幾乎與死人無異了。
在場的其他人沒有任何人發出半點聲音。除了李承乾還在慢悠悠的喝着酒。一些沒怎麼見過玉衡部手段的人心裡都是一寒。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還有就是死亡前還要經受的無邊的折磨。
“主上。行刑已經完畢!”玉衡看到弟子的手勢。當下躬身對着看不出喜怒的李承乾說道。
“那就散了吧!”李承乾平靜的揮了揮手。
“是。主上!”
人羣再次給李承乾行了禮。陸續退下。玉衡等人依舊在臺階上等候。那邊懸掛着的人幾乎已經看不出人的模樣。就像一個披着蓑衣的人偶。沒有了半點生氣。
李承乾緩緩的起身。眼皮也不擡。淡淡的說道:“暗影也應該整頓一下了!好生查一下。暗影的存在是怎麼泄露出去的?陳封的身份又是怎樣被發現的?還有江湖上。若是還有什麼人不安分。你們該知道要怎麼辦的!”
天樞神情倨傲:“那些什麼江湖遊俠。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天璇卻說道:“屬下覺的。暗影可以改頭換面在江湖中出現。畢竟。江湖那些遊俠什麼的。總歸是寫不確定的因素。最好還是監控住。若是能夠掌控。就更好了!”
李承乾點點頭:“那你們商量一下吧。確定一下方案。再交給本座!記住。暗影只有存在在黑暗中。才能保持最大的威懾力。若是放到了陽光下。那就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屬下明白!”
“你們也退下吧!”李承乾聲音依舊是淡淡的。“本座要回去了。有什麼情況。立刻回報!”
“是。屬下恭送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