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類！你好大的膽子！你既然敢把我插在山上！”
白龍憤怒地咆哮，雙眼裡滿是兇光，盯着裴絳慧，高聲道：“我可是觀音菩薩欽點的取經人坐騎，你居然要我給你們那個什麼司主當坐騎，他承受得起嗎？！”
它這番話意圖很簡單，就是在說自己背後有人，還是大名鼎鼎的觀音菩薩，佛門四大菩薩之一，已經踏上了太乙真流的大能，天地間有數的強者。
想要動自己，就不能不考慮這位大人物。
而在白龍看來，這天上地下，三界之內能夠不顧忌觀音菩薩威名的人應該並不多。
“觀音菩薩？”裴絳慧聞言卻是輕輕搖頭，俯視着下方的白龍，淡淡道：“一年前，觀音菩薩被我司主斬滅於長安城，三界震動，你竟不知嗎？”
“什麼？！”白龍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譁然道：“不，這不可能，那可是觀音菩薩！”
“孽龍！你不記得一年前的那場驚天動地的狂風嗎？”李元芳也不再躲藏，站出來指着那白龍厲聲喝道：“那便是我們司主掌風所出！”
“那場風？！”白龍聞言越發驚恐，駭然道：“難不成，難不成這是真的，觀音菩薩真的隕落了，那，那我該怎麼辦？”
說到後面的時候，它再無之前的囂張，反倒是變得悲慼萬分，最後居然嚎啕大哭。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一雙龍眼裡流了出來，直接化作了兩道瀑布從蛇盤山的飛流而下。
同時四周方圓數十里地方也變得烏雲密佈，下起了瓢潑大雨。
畢竟，這也是一條真龍。
“觀音菩薩曾向你許諾過什麼？”裴絳慧沉聲道。
“菩薩曾與我說，只要我給取經人當坐騎，代爲腳力，功成之後便能得個佛門正果。”白龍一臉悲苦地道：
“我本是西海龍王三太子，名喚敖烈，因玩耍時不慎燒了殿上明珠，被我那父親上表天庭，告了忤逆之罪，被大天尊命天兵將我吊在空中，打了三百下，不日遭誅。
“幸得菩薩經過，發慈悲心腸，向大天尊求情，這才讓我免於死罪，菩薩對我有救命之恩，又指給我正果道路，是我的大恩人……”
聽着白龍敖烈的講述，無論是蛇盤山上的裴絳慧，還是鷹愁澗岸邊的李元芳等人，全都有點懵。
這白龍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這都看不出問題所在，還把觀音菩薩當恩人？
傻子吧。
“你燒的是什麼明珠？”裴絳慧詢問道。
“就只是一顆尋常的夜明珠。”敖烈冷哼道：“你問這些作甚？莫要以爲與我套近乎我就會答應給你那什麼司主當坐騎！”
“你只是燒了一顆尋常的夜明珠，你父親卻要告你忤逆，大天尊更是要處你死罪。”裴絳慧冷笑道：“這個時候，觀音菩薩恰好路過，又大發慈悲救了你的性命，真是好巧啊。”
“……”敖烈沉默了，半晌後，它不再哭泣，氣質也變得陰沉，低吼道：“我有的選擇嗎？這是父親的安排，是不知多少大能的共同安排，這對我來說就是天意！”
原來，他一直都清楚這一切都只是在演戲而已，爲的就是讓他成爲取經人路上的坐騎，幫助佛法東傳。
實際上，什麼佛門正果，他根本就不稀罕。
畢竟，作爲西海龍王之子，血脈純正的真龍，在天庭也是掛了仙班的，是有組織的龍，本就是天庭正神。
可他並沒有反抗這些安排的能力。
他太弱了。
只能聽從安排。
還要對觀音菩薩感恩戴德。
“天意麼？”
裴絳慧卻是有些不以爲然，她輕輕搖頭，淡淡道：“我的司主曾與我講過一句話，民意人心纔是天意，人道所能貫徹的纔是天意，我覺得很有道理。”
“民意人心纔是天意，人道所能貫徹的纔是天意……”敖烈反覆嘀咕着這句話，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不愧是能夠劍斬菩薩的大能，我願歸服。”
說着，這一條長達數十里的白龍軀體便開始變化縮小。
與此同時，將它釘在蛇盤山上的劍光也隨之散去。
片刻之後，白龍敖烈化作一道白光，落在了鷹愁澗的岸邊，成了一匹神駿無比的白馬。
“能說出那句話的人，必然是當代聖皇。”化作白馬的敖烈道：“能爲當代聖皇載物拉車，是我敖烈莫大的榮幸。”
“你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裴絳慧輕輕頜首笑道，隨後吩咐李元芳等人儘快將這匹白龍馬送回長安，獻給李恆。
李元芳等人自然遵命。
不過，李元芳又提出了一個問題，道：“令主大人，我們在西出大唐之初，聽到了一個可能和大妖魔相關的傳聞。”
說着，他指了指遠處隱約可以見到的一座山峰，“那座山便是兩界山，當地百姓稱之爲五行山，說是當年王莽篡漢之時，從天而降的一座大山，下面還壓了一座神猴。
“若是真有一個神猴被壓在那裡，必定是極其強大的妖魔，如果就放任它在大唐的邊境，我認爲肯定會產生一些未知的隱患……
“只是我們也嘗試過在兩界山下尋找這個所謂的神猴，但卻一無所獲，最後也只得作罷。
“這次正好您也過來了，要不要再去探查一下那隻‘神猴’的下落。”
……
李恆最近比較忙。
在經歷過那場禪讓之禮後，雖然他還尚未登基，但李世民已經開始一點一點地把皇權交給他了。
同時一起給他的，還有繁雜至極的國事政事。
都需要他來處理。
這讓李恆的修煉時間急劇降低，道行的增長也速度也慢了下來。
好在繼承皇位的好處要遠大於這點時間的損失，先前人道法則共鳴的時候也把道行漲到兩百多萬年。
否則他都不想接這個皇位了。
這一日，李恆難得空閒，就回到了自己日常居住的人皇殿東南別院。
卻不料自己一推門，就見到家中院落裡站着一個體態婀娜，氣質卻十分清冷的年輕女子。
正是裴絳慧。
她迎上前去，淺笑道：“司主，我有一件禮物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