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公子如此囂張,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房玄齡倒是鎮定的很,自個兒子自個知道,這小子要是沒幾分把握,不會冒這個頭的。杜如晦倒是想吼幾嗓子把房遺愛揪回來,卻被房玄齡用眼神制止了。
李世民覺得自己沒看錯人,真不愧是他李世民的好女婿啊,一句不知好歹算是給他李世民出了口惡氣了。說起來他李世民也夠憋屈的,好歹是個皇帝了,還要看這些世家大族的臉色,以前爲了爭天下,那是沒辦法,現在太平盛世的,誰願意活在這些世家大族的陰影之下。
孔穎達倒是很聽房遺愛的,他知道這個學生不是善茬,既然出來罵人了,那一定還有後招。程咬金本來是想看熱鬧的,一瞧見房遺愛都摻合進來了,不禁有點急了,他可非常怕房遺愛吃虧,王博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的,他身後還站着宇文、獨孤、元氏、趙氏、於氏、蘇氏幾個世家呢,更何況身居武將之首的長孫無忌。關隴貴族,是大唐撇不開的困擾,因爲關隴集團勢力龐大,人員更是錯綜複雜,可以說大唐一半的官員出自關隴世家,就是皇族李氏也是出自於當年的李虎一脈。關隴集團亂了,那大唐也會亂,所以沒有幾分本事,沒人敢惹關隴貴族的。
恰恰房遺愛不惹了,他不光惹了,還一下把整個關隴集團給得罪了,長孫無忌心中一陣冷笑,房遺愛還是太年輕了,他以爲只要有陛下保着,他就可以肆意得罪關隴世家麼?錯,那是大錯特錯,如果關隴集團想除去誰,就算當今陛下也不會有什麼好辦法。
“王尚書,剛纔房某已經說了,你不同意可以提意見,又何必完全否決這分科之法。有些事情不試試,你又怎麼知道不行呢?”房遺愛鎮定的看着王博,他倒要看看王博能說出啥玩意來。
王博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立刻接房遺愛的話,他知道房遺愛是個什麼樣的人,別看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可是心思陰着呢,能將魏王一系和猴靈搞掉的人,會是那麼好相與的麼?思慮了一番,王博挑眉笑道,“房俊,若是要試行,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在國子監,國子監乃我朝文壇聖地,又豈是亂來的地方?”王博不會一味的反對,試行可以,但絕對不能在國子監,國子監的影響太大了,那裡有着衆人矚目的太學,所以不管分科之法成不成,只要在國子監實行了,就一定會深入人心。
房遺愛不是聽不懂王博的話,老王博可真是老謀深算了,不在國子監試行分科,那難度可就艱難百倍不止了,不管何處,這些世家都可以添加自己的影響力,到時候威脅恐嚇一番,恐怕沒幾個人敢跑去學什麼農耕醫學了吧!好在房遺愛早有心理準備,否則還真有可能被老王博拿住了。
“成啊,王尚書說的也在理,不如這樣,由陛下親自提名,我朝在城南建一座新的京師大學堂。這座京師大學堂全部按照新的教學方式教學,想來如此,王尚書也該不會有太大擔心了吧,等着以後如果不行,再取締京師大學堂就行了!”
房遺愛也太好說話了,王博都有點迷糊了,這小子不反對一下嗎?別說王博了,就連房玄齡和李世民都搞不懂了,新弄個京師大學堂,這不是開玩笑麼,建個學堂倒是沒多大問題,可是教書的先生從哪裡來,還有那學子呢?那可是新學堂,本來就沒幾個人認可,再加上各世家從中作梗,誰還敢跑京師大學堂裡試水?
李世民急的心急火燎的,這小子搞什麼鬼名堂,之前沒說過京師大學堂的事情啊。李世民很想跟房遺愛對對眼色,可是房二公子臉一直對着王博,李世民就是想使眼色都沒機會。
王博考慮了好久,也不知道房遺愛到底爲啥同意的這麼爽快,可是人家房老二盯着呢,他王博總不能不留句話吧。憋了半天,王博才抖着鬍子吭哧道,“這個.....新建個京師大學堂是不是太過兒戲了?”
王博這麼一說,就是打算玩拖字訣了,房遺愛這邊還沒編排王博呢,那邊程咬金就開始諷刺開了,“哎,不是我老程說你,王老頭,你也太沒魄力了,我那賢婿要在國子監試行你不同意,人家新弄個京師大學堂你又不同意,你到底想咋辦,能不能給句話了?都活了一把年紀了,還沒個奶娃子說話給勁兒呢。”
程咬金此話一出,老王博差點沒氣暈過去,“你個老殺才,你說誰比不上奶娃子了,是你吧?老夫跟房俊商量事情呢,跟你有啥關係?”
“啊呸?你還有臉說,你那是商量事情麼,純屬在扯皮了,行不行給句話吧,別拖來拖去的,不知道還以爲你要生孩子呢,這憋半天的,你不累,老程聽着都累!”
“噗嗤!”這下笑出聲的是李世民了,實在是憋不住了,程老貨也太能白扯了,人家老王博一個老男人,卻說什麼生孩子,這不是明擺着說他是個娘們麼。
程咬金還待諷刺兩句,秦瓊和李績趕緊把程老貨拽了回去,拍拍程咬金的胳膊,秦瓊眼觀鼻鼻觀心的說道,“知節,莫急,俊兒那孩子還不瞭解麼,他心裡有數呢,如果實在不行了,你再出手也不遲!”
“也是,等等吧,反正這大唐還沒咱老程辦不成的事!”程咬金臉皮厚,自動把秦瓊的話當成誇獎了。李績都快吐了,這麼說還不是怕程老貨給人家房俊惹麻煩麼,怎麼這貨就想到誇讚上去了呢?
房遺愛也是服氣的很,被老岳父一攪和,他房某人還得重新組織下語言,朝着龍椅上的李世民拱了拱手,房遺愛重新朝王博說道,“王尚書,晚輩還真不是這兒戲是從何而來,你可否跟房某解釋下?”
“這有何難,如今我朝國庫並不充裕,拿出大筆錢財建那個什麼沒譜的京師大學堂,這不是如同兒戲又是什麼?”
“對對對,王尚書說得對,國庫不豐,怎可弄什麼京師大學堂,陛下,我等甚爲同意王尚書的見解!”一幫子人七嘴八舌的聒噪着,總之他們都同意王博的意思。見到這種情況,李世民臉都黑了,這幫子世家之人簡直把朝堂當菜市場了,他李世民還沒拍板呢,這些人就先替國庫做主了。
房遺愛也被噎得不輕,孃的,看來想讓朝廷出錢弄京師大學堂也是不太可能了,畢竟李世民不可能頂着這麼大的壓力讓戶部撥款,再說了,就算李世民下了令,底下那幫子人搞搞小動作,最後到他房某人手裡的錢也多不到哪裡去。他房遺愛倒是可以自己出錢,可是那樣弄起來的京師大學堂還是朝廷的麼?
老王博一臉的得意,連帶着長孫無忌也露出了一點詭異的笑,房遺愛瞅瞅老爺子,看老爺子也是一臉的愁容,這下他那股子牛勁就上來了,他還就不信了,還能讓王博給難處不成?倆眼一瞪,房二公子拍拍胸脯大聲吼道,“王尚書,那京師大學堂,房某不用國庫一分錢!”
“噗....”李世民傻愣愣的看着房遺愛,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他真想給房遺愛一飛腳,這傻小子說什麼渾話呢,不用國庫的錢,難道用他老房家的?那弄出來的京師大學堂到底是誰家的,這不是給御史們參本的理由麼?程咬金急了,不待秦瓊和李績反應過來,他直接走出了列,拉住房遺愛的胳膊,程咬金瞪着牛眼哼道,“臭小子,昨個郎中就說你寒風中邪,老夫還不信,今個一看,你這中風還不輕啊!”
嘮叨完房遺愛,程咬金還煞有介事的朝周圍拱了拱手,“諸位,對不住了啊,房俊這小子開始說渾話了,待老夫送他去郎中那診治下!”
丫的,房遺愛急的都快哭了,這位老岳父也太好心了,你就是好心,能不能等事了了再發話啊。還寒風中邪,還能不能找個更好的理由了?
房二公子還是非常感激程咬金的,有個這麼仗義的老丈人,還能說啥。抽出胳膊,他衝着程咬金苦笑了下,“岳父,小婿沒啥事的,你放心!”
“咦,俊兒,你確定?放心,不用怕的,有岳父在,別人不敢把你怎麼着的!”說完這話程咬金還衝王博等人瞪了瞪眼,那意思好像是在告訴王博老程家的拳頭有多硬一般。
王博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的,要不是打不過程咬金,他現在就跟他玩真人單挑,“老殺才,你一邊去,這裡沒你事情!”
“王老頭,你可別太囂張了,別把程某惹急眼了,否則讓你女兒守活寡!”
“老貨,你給朕退下!”李世民實在聽不下去了,和稀泥也沒有這麼和的啊,怎麼好好地讓人家王博女兒守活寡了呢。
王博懶得跟程咬金一般見識,跟他生氣,就是有九條命也早給氣死了。程咬金還不敢不聽李世民的,只好悻悻的退回了列,沒了程咬金攪和,房遺愛繼續說道,“王尚書,你放心,房某不會自己出錢,這京師大學堂建起來之後那還是朝廷的。”
“當真?”王博眼睛一亮,生怕房遺愛會不認賬似的,不用自己的錢,還不用國庫的錢,難道京師大學堂會從天上掉下來不成?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房某隻想問王尚書一句話,若是如此,王尚書等人還會反對建京師大學堂否?”
傻子纔會拒絕呢,王博正想找點事難爲下房遺愛呢,沒想到這小子自己送上門來了,沒等李世民發話,王博趕緊拱手道,“陛下,老臣同意房俊的意思,既然他有法子弄起這京師大學堂,老臣再無理由阻撓!”
李世民老上火了,王博這老傢伙太陰險了,擺明了是想給房俊使絆子啊,不過人家房二公子都信誓旦旦的說能行,他這當皇帝的還能擋着不成?得了,先答應下來吧,否則今日這場朝會就別想散了,如果房二公子確實沒啥好辦法,他李世民大不了丟回臉而已。
“沒出息,一把年紀,欺負個小年輕,有本事衝程某來,哼,不是瞧不起你們,程某叫你們一聲,你們敢應麼?”
程公爺一嗓子倒是不大,可還真沒人敢應,誰要是敢應了,程公爺在跟他去南城門擺擂臺玩赤身肉搏咋辦?數遍滿朝文武,能跟程公爺肉搏下的,也就那位尉遲黑炭頭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