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李承乾徹底失去了往日的輝煌,可以說是到了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地步。
就連整日前來送飯菜的侍女們,也是捂住自己的鼻子,將東西放下後,厭惡的離開。
小人物想要活下去,必須要將自己的眼睛放亮點,不然的話,沒準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就會被別人給惦記上。
趨炎附勢更加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對於李承乾這個已經被廢的太子,雖然不敢惡意嘲諷,卻也不會對他溜鬚拍馬。
除了送些必備物品外,至於他的死活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
“嘩啦!”
“人呢?都死哪裡去了?給本太子拿酒來......”
李承乾在寢宮之中不斷抓起地面上的空酒罈,倒不出酒後,便會砸向遠處,口中更是不斷罵着污言穢語。
外面負責看守李承乾的奴才們,對於這種情況早就習以爲常,也能夠理解。
換做是誰失去太子之位,恐怕心情都不會好。
“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狗奴才,還不趕緊拿酒來?信不信本太子將你們都砍了......”
半晌也沒有人將就酒送過來,李承乾面容猙獰的嘶吼着。
可是外面依舊沉寂無聲,沒有任何一個人迴應他。
“你們這羣雜碎,是不是忘記本太子對你們的好了?現在都他媽去討好李治了對不對?
那個小崽子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染指太子之位,若不是他設計陷害老子,他早就成刀下亡魂了。
李治你能算計老子,將來也會有人用同樣的方法算計你,老子就睜着眼睛看,你最後會落得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長孫無忌、程咬金、李靖、秦瓊......你們都被小崽子矇蔽了雙眼,你們等着吧,你們絕對不會得到善終!”
空蕩蕩的房間內,李承乾坐在地面上,不斷地嘶吼着,不斷地詛咒着。
“太子殿下這樣大吼大叫,難道就不怕傳揚出去,被陛下責罰嗎?”
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讓李承乾的身體爲之一震。
自從被廢之後,他這裡除了送飯過來的奴才們,就沒有來過一個外人,這讓他無比的絕望。
猛然擡起頭,或許是因爲陽光比較刺眼的事兒,讓李承乾的眼睛失去了短暫的視覺,微微眯起眼睛,半晌後,他纔看清楚來人是誰。
“你是過來看笑話的嗎?”
看到來人後,李承乾嗤笑起來,他已經落得這個下場了,連小太監都不願意搭理他的地步,賀蘭楚石來找他做什麼。
這傢伙乃是侯君集的女婿,平日之中就沒有過多的來往,更別說是現在了。
“太子殿下在這裡肆意的發泄,你難道真不怕陛下的怪罪嗎?”
望着已經頹廢不成樣子的李承乾,賀蘭楚石並沒有嘲諷他,反而是語重心長的問道。
“呵!本太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抱怨幾句又怎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聽到他的問話話,李承乾嗤笑起來,自從父皇當日在天牢中看待他失望的神情,他就知道他已經完了,這輩子恐怕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小正太做戲矇蔽父皇的雙眼,坐上了太子之位,終有一天父皇一定會爲這個決定而後悔。”
說道這裡,李承乾再次抓起一個酒罈甩了出去,他與小正太相比,那一點都完虐小正太,可是父皇偏偏對他這樣,讓他們這些皇子敢怒不敢言。
“事已至此,太子殿下再說那些,又有什麼用?”
望着自暴自棄的李承乾,賀蘭楚石不屑的搖頭說道,事在人爲,他李承乾愚蠢才落得這般地步,怨不得旁人。
“自古成王敗寇,本太子只是不甘心而已!”
李承乾瘋狂的怒吼着,呼吸急促的猶如拉動的風箱一般。
他很想報復,很想拿回失去的一切,可是他沒有那個能力,除了整日在這裡抱怨,怨天尤人以外,做不了任何事。
“既然不甘心,爲何不想辦法拿回失去的一切,不斷在這裡發泄心中的不滿,又能有什麼用?”
賀蘭楚石搖頭嘆息,似乎對太子很是失望。
可是醉意朦朧的李承乾,聽到這樣的話後,貌似清醒了不少,緩緩擡頭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憑藉天下的聰慧,應該能夠猜出某得意思。”
賀蘭楚石並沒有表明自己的來意,就那麼靜靜的現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李承乾陷入沉思,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被利用。
並且通過他的語氣,可以看出,他似乎對小正太坐在那個位置上,也是極度的不滿。
“本太子不喜歡繞彎子,若是賀蘭千牛不願說的話,還請離開。”
李承乾的神色有些冷,就算他猜到賀蘭楚石的目的,他也不願意去相信,人都是自私的,而現在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價值。
所以這樣的好事,他不相信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太子殿下,若是臣沒有猜錯的話,整個大唐中,您最恨的人就是晉王殿下對不對?”
賀蘭楚石略微沉吟,這才輕聲詢問起來,他知道李承乾不可能因爲他的片面之詞而相信他。
“不錯,本太子從來不會隱藏心中的不快,哪怕是父皇在這裡,本太子也敢說,恨不得他去死!”
李承乾面容扭曲的低吼着,他落得這麼一個下場,全部都是拜小正太所賜。
所以他的眼中早已經沒有了骨肉親情,有的只是無盡的恨意。
“太子殿下生不逢時,遭奸人陷害,所以才落得如此地步。
如今,晉王雖然坐在那個位置,並且藉着冊封大典的機會,設計震懾一番,手段雖然高明,但是想憑藉這一點來喝令羣雄的話,實在是太天真了。
哪像太子您,雄才偉略,不削於使用陰謀詭計,乃真正的大丈夫也,吾大唐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太子,而不是晉王那種玩耍心裡之輩。”
賀蘭楚石侃侃而談,目光始終落在李承乾的身上,目的就是爲了給他來一顆定心丸。
聽到這樣的話後,李承乾大喜,可是臉頰上並沒有表露出任何姿態,依舊是一臉的頹廢之色。
之前無論是父皇,還是舅舅長孫無忌,亦或者其他的大臣們,對他都是失望到極點。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主動說他做的對,站在他的立場上看待這個世界。
心中雖然有那麼一絲的小感動,但也就是僅此而已,現在繼續那些豪言壯語,已經沒有任何的作用,徒增笑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