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與鬼谷子的見面太過夢幻,以至於徐陽做了一夜似玄似幻的夢,夢中那個天藍條紋白袍老者能開山裂石,翻江倒海,飛天遁地,已然是一位修仙大能。
結果夢剛剛進入**階段,白袍老者就要將那本《修仙真經》傳授於自己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雞鳴。
原來是農戶家養的雞開始報曉了,徐陽下意識的看了看牀頭的手錶,我去,才4:30,這誰家的雞,明天一定要宰了。
接着,房門就砰砰砰的響個不停,徐陽將頭蒙在被子裡,他現在很想回到夢中去。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門外的敲門聲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是越敲越大,最後傳來了兩聲人聲。
“侯爺!快起來啊,今日可是大朝會,陛下宣您進殿討論蝗災的事宜啊。”門外小福貴和小順子尖細的聲音都有些急的變聲了。
接着房樑上就飛起一道聲音,徐陽的被子一下子就被掀開,涼的他一哆嗦。
韓彥軒淡淡的聲音就響起來“蝗災事宜不可小覷,我鬼谷弟子以天下爲己任,快起來吧。”
這下不起也不行了,徐陽覺得以自己的武力值是打不過韓彥軒這個妖孽的。
打開房門,小福貴和小順子很驚訝屋子裡怎麼多了個男人,但是多年的宮廷教育讓他們知道少說話多做事這個道理,也不管在一旁擦劍的韓彥軒,只是捧着一堆官服給徐陽換上。
換完了官服,徐陽就被塞進了馬車,車伕也知道事態緊急,趕路趕的飛快,還好從終南山的山道現在被修繕了一番,要不然徐陽覺得自己早飯都能被顛出來。
進了明德門,朱雀大街上幾乎沒什麼人,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輛馬車,趕着最後一班上朝的時間。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徐陽第二次上朝,本來他這個開國縣侯的爵位是沒有資格上朝的,只是個吃喝玩樂的勳貴職位,不過既然明年的蝗災是他提出來的,朝會他就不得不來。
這一次徐陽沒有犯錯,早飯在馬車裡就吃完了,站在兩儀殿外,這一次的大朝會的人似乎比上一次少了一些,今日領班的是杜如晦,果然紀律嚴明,大家都恭恭敬敬的站成兩排,連武將集團都沒有像上次朝會那班隨意聊天。
魏徵似乎很滿意羣臣這個樣子,像房玄齡領班時那樣鬆鬆垮垮成何體統,只見他身穿青衣御史袍,手中端着玉牌,在人羣中來回晃悠,檢查着百官儀容。
站了一會,面聖時間就到了。
站在外面喊的是白髮太監,“貞觀元年,十月甘一,大朝會,覲見!”
聲音喊得很是洪亮,徐陽跟隨着百官魚貫而入。
兩儀殿還是那麼氣派,不過這一次徐陽可沒了欣賞的心情,昨天和睡在房樑上的韓彥軒聊了一夜的鬼谷話題,知道了不少奇聞異事,那一聊恐怕聊到了凌晨,現在四點半起牀,困的簡直能吃下一頭牛。
跪坐在一個大個子官員身後,徐陽就悄悄打起瞌睡,反正官員很多,自己因爲是從三品的虛職,所以位置不算很靠前。
杜如晦果然比房玄齡死板很多,公公宣佈朝會開始之後,這傢伙就開始喋喋不休,長篇大論,徐陽聽的是頭暈腦脹,他說的雖然引經據典,不過自己八成都聽不懂,不過旁邊的幾位老官員卻是聽的搖頭晃腦,自樂其中。
“杜愛卿所言極是,如今天下已定,百姓休養生息纔是正道,宣,墾荒支農者,免三年賦稅。”李二的聲音總是這麼高高在上,旁邊的白眉急忙記錄下來。
“貞觀元年,十月甘一,大朝會,有事起奏,無事退朝。”白眉喊了一嗓子。然後就聽一甕聲甕氣的聲音喊道:“臣有事起奏。”
“程愛卿有何事?”李二有些好奇。
“回稟陛下,是關於馬蹄鐵磨損一事。”程咬金斯斯文文的樣子還真是有些怪異。
“哦?馬蹄鐵磨損?是何道理?”李二有些不明所以。
“回稟陛下,這馬蹄鐵雖然能保護好馬掌,不過我大唐鐵器較軟,這才半月有餘,邊關就有將士所言,馬蹄鐵已經被磨損的變型或變薄,恐怕數月就需要再換一批馬蹄鐵。”程咬金道。
“哦?這倒是個問題,不能長久使用,數月就要從新趕製,是個麻煩。”李二摸着下巴問道:“諸位愛卿可有應對之法?”
大殿上頓時吵鬧起來,但沒有端着玉牌站出來的。
“徐愛卿何在?”李二在大殿上喊了一聲。
衆人頓時一愣,這徐愛卿是誰?結果頓了一下衆人才想起,徐陽這個鬼谷弟子,上次大朝會發明馬蹄鐵的那個人。
徐陽正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覺旁邊的人一直在推他,然後就聽到李二莊嚴的聲音:“徐愛卿何在?”
“臣在!”徐陽急忙端着玉牌站了起來。
李二跪坐在高臺上,道:“徐鬼谷,這馬蹄鐵是你研製出的了,這馬蹄鐵磨損你可有辦法?”
徐陽正睡眼迷濛的,馬蹄鐵磨損?這是什麼情況?
“臣敢問這馬蹄鐵如何磨損?”
程咬金就接話道:“馬匹日行數十里,馬蹄鐵雖能保護馬掌,不過半月,馬蹄鐵已經被磨損的變型或變薄,想必日久定不能用,再換至一批馬蹄鐵太過麻煩,不知小子你可有解決的辦法?”
徐陽一聽,這才明白,大唐的制鐵工藝還沒有成熟,焦爐鍊鐵還不太清楚,鐵製品不論是硬度,強度,防腐都不行。
“臣有辦法。”徐陽抱着玉牌行了一禮道。
“哦?徐愛卿快快道來。”李二探着身子道。
“這馬蹄鐵磨損的主要原因就是這蹄鐵的鐵質量不過關,只要能鍛造出好的鐵,有了材料,自然就能有好的馬蹄鐵。”
“小子,你這話說得有些大言不慚,我長孫家執掌天下鐵器,最近制鐵方面也是遇到瓶頸,老夫日思夜寐,也不能解決其中問題,你若能解決鐵質鬆軟,易蝕易鏽的問題,老夫就拿出一萬貫與你,你看如何?”
徐陽朝說話的人看去,就見說話的果然是長孫無忌這個鷹鉤鼻了。
長孫無忌這一手好厲害,他看出了自己有能力將鐵器改良,便先許諾一萬貫,雖然是賭金,但一旦鐵器真的改良成功,這一萬貫就變成了壟斷資金,將技術全都買去。
“長孫先生嚴重了,小子何德何能收下萬貫錢財,小子聽聞長孫家制鐵天下聞名,只希望以後能與長孫家多多合作。”徐陽提出了一個雙贏的建議。
長孫無忌捋了捋下巴的鬍子,笑道:“此舉甚好。”
徐陽接着對高臺之上的李二抱拳道:“臣午後便將制鐵改良的工藝交予長孫家,有了精鐵,想必蹄鐵磨損之事不會再有。”
李二見解決了一件事,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他臉色又緩了下來,對殿下的徐陽沉沉道:“貞觀二年的蝗災,徐卿你究竟有幾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