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的怒火終於平復了一些,大聲問道:“你說王元寶的兒子強搶民女,被你痛打過,既然知道他與你有隙,那你還敢與他做生意,難道就沒有防備之心嗎,這其中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眼睛犀利的看着李躍的反應,看李躍怎麼回答。
李躍做出一副無辜的神情,說道:“陛下,此間他曾經主動上門賠過禮,所以臣纔會相信他,對於此事,臣恐怕另有隱情,按照常理,王元寶主動上門謝罪,應該不會對臣如此惡意陷害纔對。臣以爲這完全是王唐鏡的構害。因爲去年當日上元節臣赴宮宴回家的途中,正是王唐鏡帶着家丁們想要凌辱民女,當日他們兄妹二人流落長安,父親病亡,沒錢下葬,其兄在街頭賣刀葬夫,王唐鏡不僅不同情他們的遭遇,還想用錢買其妹,其兄寧死不願,王唐鏡竟然仗着人多強搶其妹,簡直不如,臣偶然撞見此事,一怒之下,將他們打跑,當日王唐鏡就曾留話會有一日報復於我,當日街頭無數路人都聽得真真切切,只是臣沒有將這話放在心上,沒想到今日他們竟然如此構害。”
聽到這裡,王唐鏡已經有些嚇尿褲子了,父親之前叮囑的話忘得一乾二淨,身體瑟瑟發抖,一時口舌打轉,不知道該如何辯解,李隆基已經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待他發話,壽辰的主角寧王含着熱淚說道:“他們兄妹如此悲慘的遭遇,流落異鄉,失去了父母,無依無靠,相依爲命,爲了葬夫賣刀,實爲大孝,兄長寧願屈節仍然護着妹妹,實爲大義,兄妹之情,感天動地,哎,眨眼間,就剩我們兩兄弟了。”寧王從此事想到了他們兄弟幾人,真情流露,老淚縱橫。
一時間幾位旁邊的臣子都開始勸他不要傷悲,大喜的日子本該高興纔是。李隆基安慰了一番自己的哥哥,兄弟情深,一聲風風雨雨走過來,眼看就要年邁古稀,悲傷的氣氛在盪漾,李躍恭敬的說道:“臣一時激動,牽起了寧王爺悲傷,寧王爺福同古鬆,當活千歲也不爲過,還請皇上治臣妄言之罪。”語情悲切,誠懇不已。
李隆基從座位上站起來,親自將李躍扶起來,親切的說道:“清風那我大唐俊傑之典範,朕聽聞去年你陪同那位兄長去西涼,爲他歸鄉葬父,可是剛纔你說的那位兄長。”
李躍惶恐的就要跪下被李隆基用手掌抓住,仍然站着,謙遜的回答道:“正是,其兄名馬遂,其妹名馬襄,這等義事換做其他人也會這樣做的,臣只是恰逢其會罷了,他們兄妹都很厲害,馬遂武藝超羣,其妹聰明伶俐,而且已經被父母認爲乾女兒。”說到這裡,李躍急切的說道:“皇上,臣請你下旨,容臣火速去大理寺,馬襄此刻已經被他們抓到了大理寺,臣恐怕去晚了馬襄會出事。”
原本已經平復了心情的李隆基驚訝的問
道:“怎地此事還牽扯到一個弱女子,好吧,你拿着朕的龍佩去大理寺救人,其他事情容後再議。”李躍拜謝之後立刻揣着龍佩火速出了大堂,沿途經過,都是羨慕的神情,皇帝親自借李躍龍佩,要知道龍佩就代表着皇帝的身份,效果跟尚方寶劍差不多,如朕親臨,這種恩惠,可是任何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李躍一走,酒桌邊就孤零零隻剩下一個王唐鏡,此刻已經嚇得全身癱軟趴在地上,李林甫搶先一步說道:“皇上,寧王大壽,別壞了大家的雅興,至於王唐鏡,不如交由臣來處理。”李隆基冷哼了一聲,突然桌邊大家聞到一股子臭味,李林甫讓兩人直接像擡死豬一樣把他壓出去。所過之處,衆人都捂着鼻子。兩個下人飛快的上前用抹布清水將地面清洗乾淨。李隆基淡淡的說了一句:“王元寶不是說富可敵國嘛。我看他的財富是太多了,不敲打一番還真不知道他是誰了。生的兒子卻是敗類,更是孬種,實在丟我大唐的臉面。”
李林甫只是在旁邊應付道:“臣明白了,明日便將這件事放在政事堂商議。”李林甫面上永遠是和和氣氣,衆人這才當做一個小插曲,繼續飲酒作樂。不過幾家歡喜幾家愁,大家肚子裡都明白,這件事恐怕背後另有別情,只不過王元寶的竟然讓這麼一個廢物來上場,還沒有等對方反擊,就先嚇尿褲子了。
另一邊,李碩埋着頭吃菜,似乎此事毫無關聯一般,只是卻難掩失望之情,有意無意的深思者,而旁邊的韋彥跟裴風相視一笑,不時的瞥向李碩,只有賀凌桓只顧着爲李躍的臨場表現喝彩,吹噓着,卻看不出身旁的兩位哥哥早已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一場有預謀的陷害,原本很精彩,然而這場戰鬥還未打響,前鋒就被場面嚇得尿了褲子,將一切計算都化爲泡影,不過韋彥仍然在心中仍然不禁爲三弟拍案叫絕,恐怕李躍還有後招,這件事情如果就這樣結束,恐怕不是李躍的性子,就等着李躍如何以牙還牙了,他向來都是別人敬他一尺,他勢必要回敬一丈的。
韋彥用筷子挑撥着眼前的一盤筋骨獅子頭,對裴風說道:“你覺得這盤菜怎麼吃最合適。”
裴風默契的答道:“自然是吃個名氣而已,不在其金貴,獅子頭的味道淺嘗輒止,也嚼不出什麼深味,大家都是吃個名頭而已,名氣越大,自然是越好大。”說完眼神一跳,問道:“大哥以爲如何?”
賀凌桓用筷子夾了一塊,香味細膩,感覺不錯啊,韋彥吃了一塊,自言自語的說道:“菜是好菜,可惜第一道料就選錯了,沒有傷到脾胃真是幸運,二弟說的沒錯,吃的只是個名氣而已,自然是多多益善。”
賀凌桓被他們兩人繞糊塗了,疑惑的問道:“大哥怎麼知道第一道料選錯
了,難道這道菜還有很多講究嗎?”
“呵呵,四弟,莫說是菜,凡事都有講究,只是看你講究不講究而已了。”說完便扯開話題不在深究。菜說的可不就是這件事情,可惜賀凌桓太單純,根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上。
再說李躍出了寧王府,躍上駿馬,直接馬不停蹄,一路疾馳過街,直奔京兆府而去,要說這京兆府是所有人都膽怯的地方,古代沒有先進的查案工具,只能靠嚴刑逼供以及人證物證來判斷,所以說,只要被抓進去,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更有甚者嚴刑拷打也說不定,就算是清白無辜,也要生生的打出一個真相來,所以有一句傳言,大理寺站着進,躺着出。馬襄跟長孫厚被抓了進去,他們何曾受過苦,李躍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京兆府去救人。
沿途撞翻的一些街攤商販,也來不及顧及了,終於快馬加鞭,過坊掠街,兩個時辰感到了大理寺外。
飛身跳下來,李躍氣勢洶洶的衝進去,沿途有衙役士兵阻撓,李躍不說二話亮出龍騰翻越的玉佩,嚇得士兵趕緊讓開一條道,心中納悶,這是哪裡來的惡煞,看他的樣子,比咱們大理寺的人還兇,直衝衝的來到大理寺的衙門內。
幾個大理寺的官員驚訝的看着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李躍毫不含糊,厲聲喝問道:“京兆府尹蕭炅何在?”
其中一個官員憤怒的說道:“你又是何人,大膽刁民,竟敢私闖大理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啊,給我將這廝抓起來。”只見他幹喊,卻沒有衙役趕緊來抓人,頓時氣得他直冒煙。李躍亮出手中的龍佩。
頓時坐在位置上的幾個官員立刻跪下來,而那個先前對李躍無禮的人似乎半信不疑,沒有立馬跪下,上前仔細看了看那個龍佩,才突然屈身跪下來叩首。李躍再次問道:“京兆尹蕭炅何在?”這一次沒有敢反駁了,一個看起來官員小聲的說道:“今日富商王元寶舉報,有人強取豪奪,抓來了兩個首犯,蕭大人正在審問剛抓來的兩個犯人呢。公子若要見蕭大人,本官可以爲你帶路。”
聽到此處,李躍立刻急切的問道:“抓來的可是一男一女。”得到肯定的回答後,李躍哪顧得上跟他們廢話,讓那個看起來比較正直的人,主動給自己解釋的官員上前帶路,不斷催促他快點帶自己去阻止蕭炅,走在路上,李躍心中不停的說道:“最好他們兩人沒有上刑,如果他們少了一根毫毛,自己絕對不能輕饒了他。”李躍也知道蕭炅的身份,因爲此人無才無德,只因爲是李林甫的親信,曾經因爲當衆將“伏臘”錯念爲伏獵,被張九齡罷出朝廷,後來張九齡被李林甫整倒了,此人又重新被啓用,做起了李林甫的馬前卒。回到了長安風光得意的坐上了京兆府尹的職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