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遠大驚失色,以前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山匪,最恨的就是山匪,結果現在宋博竟然要落草爲寇?
“你瘋了是不是?你一生的志向就是護一方百姓安寧,結果你現在要落草爲寇?”
“也不算吧,至少那一位是在青雲山上,我們也不算是投奔青雲山,只是說投奔蜀王殿下麾下,我相信殿下應該會要我們的。”他伸出手靜靜的等着陳伯遠走過來。
“回去就是死路一條,而且那邊可是造,反既如此。”陳伯遠哈哈大笑,無比暢快,“那咱們就一起上青雲山。”
兩個人腳步輕快,往山上走。
瞭望塔,李恪看着他們淡薄卻又厚重的身影一路向上,不由奇怪道,“他們倆人上山幹嘛?”
“難道是想刺殺您?”旁邊的小馬仔彷彿看破了真相,他急了,拿起武器吆喝道,“兒郎們,快隨我下去把他們殺了,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大當家。”
李恪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後腦勺上面,沒好氣得道,“青天白日,而且還是打仗之後,有誰明晃晃的上山刺殺,也不用腦子想想。”
十五歲的小馬仔一臉委屈,袁飛他們哭笑不得,“等他們過來就知道這兩人想幹嘛了。”
不過半個時辰,宋博和陳伯遠上山了,兩人手上的刀也沒了,鎧甲也沒了,只穿着白色的裡衣,像是在逃難一樣,臉上也是灰不溜秋有各種傷痕,頭髮凌亂。
宋博一擡頭直視前方瞭望塔,那一羣人以李恪爲首站在那面無表情的觀望,李恪穿着一身白衣,氣定神閒宛如神明一般俯瞰衆生,宋博忽然跪倒在地,“我宋博願投靠蜀王殿下!從此以後爲您的馬前卒,手上弓。”
這話說的就誇張了,好歹也是平州指揮使三品大員!
嘴角微翹,李恪嘖嘖兩聲,有些賤得慌,“聽到了沒有,這兩人也準備落草爲寇來咱們青雲山紮根了,你們說要不要收了他們?”
青雲山的山匪看見宋博是憤怒的,也有嘲諷的,曾經這位指揮使人高馬大意氣風發,帶着士兵騷擾過他們不少回,而且壞了他們不少好事,雖然不至於是深仇大恨,但是這裡面的矛盾也是很深的。
袁飛幾個當家倒是無所謂,他道,“大當家你要是想收他就收,你要是不願意就把他趕走。”
“我這個蜀王殿下都成了山大王了,平洲指揮使成了山上的小山匪說出去倒也是一樁佳話,既然如此那你以後便跟着我混吧。”李恪淡淡的說。
宋博又磕了一個響頭,這一次是實打實的黃,土地砸在額頭上,再擡起時已經青紅一片。
回到議事堂,李恪丟出一瓶藥膏給宋博,“擦擦你倆身上的傷口,說一下平洲城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出兵以來,平洲城就徹底關城門了,杜絕了人員往來,而且李恪猜測之後城門都不會開什麼了,做好了和大唐軍隊抵抗的準備。
“我們走的時候李茂已經自立爲王,而且他給我們的命令是一定要殺了你。”
“噗嗤,想得美。”白夭夭嘲諷的笑道,千嬌百媚。
宋博苦笑一聲,“我本來不想出兵,我也沒辦法,我自己也想活命,好死不如賴活着,我這一條命只爲殺進山匪保護平洲百姓安全,當年之所以被他拉下水,也是以此爲要挾。”
多年前李茂一行人來到平洲,那個時候平洲刺史早已是李建成的部下了,他們逃難過來這裡是最後的保護所,平洲所有的官員都被策反,他當年只是也才30多歲,說到人生閱歷不夠多,但也是足夠的豐富,那個時候他一心赤膽,執着剿匪,護百姓安全,李茂就那死威脅他,同時也許諾他,如果他願意投靠他,他可以做平洲城唯一剿匪之人,所以這麼多年來平洲刺史了和知府從來沒有派兵剿匪過,反倒是宋博帶着軍隊四處討伐,四處剿匪。
說到這些李恪恍然大悟,沒想到宋博當年竟然是因爲這個被拉入他們的陣營,那也是個苦娃。
“那既然這樣,爲什麼你們現在又來投靠青雲寨?”他刨根問底,繼續問道。
陳伯遠道,“因爲李茂造反了,屆時會有大軍壓城,我們只想剿匪卻不願意和士兵相對抗,所以還不如來青雲寨。”
“這就很矛盾了,你既然來青雲寨,那你還怎麼剿匪呢?”
“所以我們是希望殿下將周圍的山匪全都招安,爲朝廷所有!護平洲城百姓安全!”高昂着腦袋,宋博說出宏偉的目標,招安所有山匪!
牛批!李恪知乎。
“那你可曾想過,平洲都已經是李茂的了,我護他幹嘛?”做在貂皮椅子上,李恪故意說道。
“這平洲就相當於是他人的財物,而且還是敵人的財務,我要保護它?你們聽過這種事情嗎?”他掃視一圈,冷笑道:
幾人都搖頭。
宋博堅定的道,“平洲城不可能爲他所有,如果是十幾年以後萬事妥當,他或許有機會一搏,但是現在太早了,他根本不是大唐軍隊的對手,李茂這次必敗。”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們並沒有向長安城寫求救。”
什麼?宋博和陳伯遠兩人大驚失色,嘴脣微微顫抖,操他媽的哦!
“您瘋了,是不是?那平洲城還有2萬士兵呢?您不寫信回去,陛下知道他們反了嗎?就算知道那也是幾個月之後了!還是殿下,您有何謀算?”宋博肝膽俱裂,痛不欲生啊!以至於毫無尊卑的斥責李恪,但看他笑意吟吟,他轉而又想明白了。
這可是皇子,並不是傻子,既然不寫信肯定有他的原因。
“就算他們過來了救援那也是半個月以後了,該死的都死了,既如此我們不如自己對抗。”
“怎麼對抗?”宋博急切問道。
“讓周圍所有的山匪都擰成一股繩子來對抗士兵。”
“你有把握嗎?”
“有把握。”
對不住大當家,此話一出袁飛他們都不相信,戰地爲王,這麼多年大傢伙各自爲政,各不干擾,讓他們擰成一股繩子那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