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
在王珪看來。
喬師望謀朝篡位是天時。
青樓環採閣於太子東宮處位置最近,是爲地利。
而太子德才兼備,登基大寶又是衆望所歸,所以這人和麼……
他們也不缺。
他們缺的只是時機,只是太子現居何處。
有了這些。
齊王李元吉不僅可以出師有名,而且還能掌握這迎太子登基的大把大把的把握。
不多時。
崔宣慶、崔恭禮二人那躍躍欲試的立功之心,迫不及待。
“陛下。”
崔宣慶率先啓奏。
“自漢帝改元建新以來,新朝新氣相。”
“臣恭請陛下,行登基大典,改元建號。”
崔恭禮聽罷,心裡樂開花。
遂奉承着他們的哥哥喬師望,以躬先表率。
“臣複議!”
過後,滿朝文武,一時間扎心了。
“……”
兩個狗腿子,可真機靈啊。
就顯擺你們有能耐?
你們不說話,沒人把你們當啞巴。
怎麼能改元建號呢?
喬師望又真守不了幾天皇位。
等親王異族攻入長安後。
搞不好……
又是一個五胡亂華。
八王之亂!!
這才幾個春秋啊。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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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懷帝的【永嘉之亂】就從骨子裡面剔除了?
哪能啊。
雖然。
我們扣押了突厥可汗爲人質。
可等消息散播開來。
誰知道突厥胡虜會不會捲土重來。
畢竟。
改元建號,新王登基。
對於他們而言。
又是一次使【中原陸沉】的機會。
等着瞧吧。
待那時,還得瞧陛下的李家本事!
“呵呵!”
喬師望臉露欣慰,遂攤開雙掌,振臂一呼。
“兩位愛卿不必拿改元建號來這含元殿說事。都是尋常操作,想必這殿上的諸位文武愛卿也不會有什麼爭議。”
“朕初等大寶,便等於心懷凌雲,睥睨天下,豐功偉績,光前絕後。至於改元建號麼,那都是浮雲,朕並不在乎。”
聞言。
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等一衆文武,是既哭笑不得,又是【秤砣過河——不服得牙癢癢。】
“……”
怎麼裝逼之事,就信手捏來呢。
什麼叫諸位文武愛卿也不會有什麼爭議?
爭議大了去了!!!
不。
應該說沒必要改元建號。
一天兩天的改來改去。
史官不嫌麻煩麼。
喔!今天改元建號,明日就恢復【唐】元?
區區一個定國公?也敢佔用史冊上的一行字?
這時。
喬師望自信勃勃,滿口仁義道德。
“兩位愛卿真是朕的左膀右臂。”
“不過。”
“儒家的臉還是要給的。”
話音剛落,含元殿充斥了萬千的疑問。
???
怎麼扯上儒家了?
“諸位愛卿。”
“朕說句不好聽的。”
“高祖在青樓環採閣頤養天年,其實跟駕崩真沒區別。”
“他不比那些突厥可汗。”
“有他們在,我們還可制衡制衡突厥胡虜。”
“高祖在青樓,純粹就是朕爲了這贅婿上的名頭而已。”
“有道是,一個女婿半個兒麼。”
“按照儒家孝道而言,先帝駕崩後,怎麼能改元建號呢,這不跟服喪一個意思麼。”
話音剛落。
崔宣慶、崔恭禮兩人直接癱了。
並軟在殿前。
跟泥人一樣。
一動不動。
“……”
無語了。
陛下又來這招?
怎麼哥哥當皇帝,感覺跟鬧着玩似的?
哥哥真能坐穩幾天麼。
剛登基大寶,你不得安撫安撫百官的心啊。
再不濟。
你一點一點的換掉他們。
畢竟。
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他們在。
哥哥怎麼這麼口沒遮攔?
多少陛下初登大寶,都好歹要穩一穩國家社稷……
——
只有君臣一心。
社稷纔會穩健麼。
滿朝文武牙縫裡面已經不知道多憎惡哥哥了。
哥哥好歹收斂收斂。
瞧他們臉色。
簡直跟死了老婆孩子一樣。
多恐怖!
……
一時間。
大殿上的羣臣用高祖的【敵王所愾(kai)】所凝聚出來的紅眼珠,去偷偷瞄崔宣慶、崔恭禮二人。
即便崔宣慶、崔恭禮心屬於喬師望的新朝,可礙於【同仇敵愾】,一時的表現之心,便捏兒了。
“諸位愛卿!”
喬師望可不知道,這大殿上的羣臣雖在埋頭匍匐,可是心,卻並非是在爲他的新君登基,畢恭畢敬。
——
他們此刻能做的。
便是俱往崔家倆位兄弟身上施壓,好把對新皇的【咬牙切齒】轉移到他們倆的身上。
“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
“這改元建號,畢竟也在孝之行列。”
喬師望越如此說,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的肱骨之臣就越痛恨崔宣慶、崔恭禮二人。
“……”
聞言。
崔家兩位兄弟瞧着哥哥只一個勁兒地用仁義道德之源,來給自己裝逼。
是完全沒把他們的命當回事。
陡然間,五味感雜亂,骨鯁在喉!
怎麼扯出來儒家還不算。
哥哥怎麼又將孔子的《論語》學而篇掂量出來了!
什麼意思?
哥哥誒。
可閉住你那個坑吧。
他們或許不敢拿你怎麼樣?
但我們倆可是手無寸鐵啊。
哥哥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高祖被軟禁一事等同於駕崩。
難道。
哥哥真看不到他們眼裡的兔睛【憎惡】麼。
突然。
兩人想想自己還要爲他們守三日之期。
不禁間。
這額頭上的大汗,便汩汩而出。
麻的。
要命的還在後頭。
光顧着篡位了,忘了這一茬了。
跟了哥哥,等於得罪了天下羣臣。
那將他們囚禁在含元殿拉屎撒尿。
還能有好?
“諸位愛卿!”
喬師望深以爲然。
“朕說得對麼。”
“畢竟!”
“朕還曾答應了公主們。”
“國號依然是【唐】,朕還依然要替李家天下守江山。”
“爲了在史冊上能留下英明的一頁。”
“朕可是操碎了心啊。”
“還好!”
“唯兩位愛卿,悠悠我心啊。”
彼時。禮部尚書李道宗和吏部尚書長孫無忌這倆人精算是看出來了。
陛下這一舉動。
分明是爲了轉移仇恨。
只是可惜崔家倆位兄弟眼光短淺,見識淺薄。
當了炮灰,渾然不知也就算了。
居然還敢在大庭廣衆之下,拉仇恨。
這不跟挖土刨坑埋自己一個道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