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守宮砂這個說法,劉文昊並不陌生,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唐芸雙手臂上的一點殷紅。
衆所周知,守宮砂是判斷女子是否“守貞”的方法。據說是用硃砂餵養的壁虎,經過秘製之法後點在未出閣女子的肢體上。一般來說,守宮砂大多會點在右臂,據傳只要女子不行房事,那麼守宮砂會終身不落。
房間裡並沒有外人,除了唐家二老以外,就只有劉文昊和那個名叫飄雪的小丫鬟在一旁。當唐芸雙極不情願的將衣袖捋開,那丫頭雪白的肌膚上一點殷紅也隨之落入衆人的眼中。
看到這一幕,唐老夫人頓時怒了起來。老太太一怒不要緊,就見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唐芸雙,久久沒有說出話來。
“娘!你這是怎麼了?”
本來唐老夫人的身體就不怎麼樣,在看到自家閨女如此欺瞞後,整個人頓時重心不穩,一下子就跌倒了!
幸好劉文昊手疾眼快,快速的將那便宜丈母孃扶住了,要不然,別說這老太太會被氣死,估計那一摔也得要了她的半條命。
是啊,對年輕人來說,摔個跟頭一般不算事。可是,老人如果摔一跤,那就是大事,很有可能從此臥牀不起,甚至不幸辭世。
原本在路上的時候,劉文昊和唐芸雙早就研究好了所謂的對策,就連怎麼去演戲,二人都已拿定了主意。
然而現在的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可以說,他們的劇本顯然沒有派上用場!
唐德安絕對是這個時代少有的開明人,別看老人家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但很多時候,尤其是對自己的兩個閨女,他還是十分縱容的。
不過在看到自己的髮妻被閨女氣倒了之後,他頓時也怒了起來。
“這是爲何?路是你自己選的,有誰逼過你嗎?難道你就是想讓我們在百年之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是嗎?”
正兒八經來說,劉文昊是人家的贅婿,這麼說吧,什麼是贅婿?就是上門女婿!倘若將來唐芸雙有所出,所有的孩子那都得姓唐。
這還不僅僅只是這麼一個事,現在讓唐家二老最爲看重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這段時間傳來的風言風語。
唐德安是個要臉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就那麼把劉文昊“迎”進門來!
然而不知怎麼回事,遠在太原的唐家二老,竟然聽到了自家閨女和文家後生來往的風聲!
一聽到這麼一個傳言,老兩口哪裡還坐得住?先是在太原和文軒見了一面,和那小子談了談。
可萬萬沒想到,雙方到場之後的談話,更是充滿了戲謔的味道。也或許是說,一切都是文軒那小子有意爲之。
當然,文軒的手段可不僅僅只是如此,很多話他並沒有說出來。但也正是這麼一副模棱兩可的態度,更是讓老兩口着了急。
就這樣,他們不顧老夫人身體孱弱,以想孫兒的藉口來到了壽陽。
但到了壽陽之後,他們又聽到了一個更爲勁爆而又咂舌的消息!說是劉文昊竟然還有“龍陽之癖”!
本來這老兩口是想和自家閨女興師問罪的,但聽到了那麼一個傳聞後,更是想把矛頭對準自家姑爺!
當然,這也只能說是勸勸自家姑爺,小兩口好好過日子纔是真的。如果唐芸雙能有所出,老太太不就能在自己生前可以看到兒女的幸福了嗎?
這一段時間以來,劉文昊的表現已經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再說了,劉文昊即使好男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也是,在宋朝,好男風這樣的事情不敢說很普遍吧也算是差不多。比方說在盛唐時期,爲什麼唐太宗李世民會和太子李承乾交惡呢?說白了,還不是爲了一個叫稱心的男寵嗎?
遠的不說,就拿水滸裡面,石秀智殺裴如海的那一幕,不也是讓裴如海和道人一起赤身裸體擱在後巷嗎?
話說遠了,老兩口之所以想要驗證唐芸雙的右臂,其實並不是想驗證什麼守宮砂,而是想看看文軒當年送給唐芸雙的定情信物還在不在那丫頭的手上!
或許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明明是想着某一件事,但卻恰恰做了另外一件事!
突如其來的變化總是來的太過於突然,面對此情此景,唐家二老此刻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守宮砂意味着什麼?怪不得這壽陽城會風傳自家姑爺有什麼“龍陽之癖”,原來根本的問題竟出現在這裡!
也就是說,從去年二人成婚以來,他們就沒有圓過房!老兩口都是過來人,所以在那一瞬間,唐老夫人才會如此生氣。
這算什麼事?自家的閨女招的贅婿,一年多的時間竟然沒有和人家同房!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要是傳出去,他們的老臉還往哪裡擱?
另外,這無形之中也坐實了太原的傳聞!自家閨女和那文家小子還藕斷絲連!
想到這裡,唐德安真恨不得給自家閨女一個大嘴巴!
而看到老爹發怒,唐芸雙則是連忙跪在了二老的身前,若不是還有些倔強,或許她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就會流出淚水。
一旁的劉文昊哪裡看得了這個,別管唐芸雙對他怎麼樣,可對於他來說,他是真的喜歡這冷若冰霜的丫頭。
在將便宜丈母孃攙扶到牀榻上之後,他連忙打起了圓場。
“岳父大人還請息怒,其實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個……”
可還沒等他開口解釋,躺坐在牀榻上的老夫人則突然插嘴道:“什麼不是我們想的?你們到底又在瞞着什麼?雙兒爲何還是個處女之身?”
唐家姐妹的性格和自家的老孃十分相似,有句話叫知女莫若母,老夫人一開口,一下子就把問題的根源指了出來。
這是你唐芸雙不讓劉文昊圓房還是劉文昊本身就有“龍陽之癖”呢?
當然,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說這裡到底有沒有文軒的事?
劉文昊還算是有些急智,此刻就見他一張老臉憋得通紅,嘴角隨之蹦出了幾個字。
“岳母大人,這個、這個其實都怪小婿不好,是因爲小婿的身體不行,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