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爲了柳家男丁,柳駙馬不妨納幾房妾室。”晉王望着柳味,最終還是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而柳味在聽到這句話後,猛然驚了一下。
身爲一個男人,那個不喜歡三妻四妾美女如雲的?只是自己的這種身份又怎麼能三妻四妾?又如何向如意郡主開口?
他若納妾,能不能被世俗理解,能不能被如意郡主理解?
“晉王真是好意,只是……只是下官怕不好辦。”
柳味並沒有拒絕的意思,但他也沒有表示贊成,如果可以納妾,他一定會給秦雲一個名分,這個女人幫了自己那麼多,又一心撲到自己身上了,自己應該給他一個名分的。
晉王聽到柳味這話,覺得有戲,於是淺笑道:“柳駙馬的身份要納妾的確不好辦,但如果聖上開了話,如意郡主又沒有什麼意見,想來就不成問題了。”說到這裡,晉王又道:“聖上那邊是好說的,大家都是男人,誰還沒有一點小心思,本王可代駙馬去向聖上陳明情況,關鍵就是……如意郡主這裡。”
晉王說完望着柳味,想知道柳味怎麼辦,柳味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只是突然楞在了那裡。
如意郡主那裡,他是無論如何開不了口的,雖然說以前如意郡主跟自己有個什麼約定,她對自己很不好,可這幾年她跟着自己去過那麼多地方,也算是共同經歷過患難的,如今兩人關係密切,他又怎好開口傷她的心?
這事,的確是有些難辦的。
客廳的氣氛有點尷尬,柳味保持沉默,沉默持續了很久,直到晉王開口。
“其實本王之所以跟柳駙馬說這事,也有點難以啓齒,主要是鳳兒她……對你有意思。雖然你們兩人第一次錯過了,但本王相信以鳳兒的姿色,還是配得上柳駙馬的。”
晉王的話很隱晦,但柳味卻也多少聽明白了一點,他有些吃驚,他沒有料到柴鳳郡主竟然對自己有意思,可兩人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啊。而且自己也從來沒有向柴鳳郡主透露過什麼,她喜歡自己真的有些令人驚訝的。
難道愛情這事真的無法解釋?
柳味不覺得事情是這樣的。他有些不解晉王這句第一次錯過了是什麼意思,第一次錯過了,兩人以前有過什麼關係嗎?
柳味望着晉王,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不該問,如果那時以前的柳味跟柴鳳的事情,可他卻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晉王的懷疑?
柳味仍舊是沉默的,晉王的臉色微微有些掛不住了。
“柳駙馬的意思是?”
“柴鳳郡主聰明伶俐,在下對她也喜歡的緊。只是此事怕是有些突然吧。”柳味決定先不詢問,很多事情他現在有的是辦法弄清楚情況。
晉王也覺得突然跟柳味提及此事有些突然,不過聽柳味的意思,柳味對柴鳳似乎也有那麼一絲好感,而既然有好感,這事就好辦了。
“無妨,只要柳駙馬明白本王和鳳兒的心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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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晉王府的時候天色已晚。馬車在秋雨中行進的很慢。
如意郡主臥在柳味的懷裡,一雙媚眼如絲的望着柳味,令人生情。
柳味把如意郡主緊緊的摟着,突然就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她了,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愛自己。可自己今天在晉王那裡,卻並沒有反對納妾。
這事,是不能跟如意郡主說的。
“王爺今天找你去是爲什麼事啊?”如意郡主小鳥依人般的望着柳味問道。
柳味笑了笑:“沒什麼,只是閒聊,然後說一說朝中的事情。”
如意郡主是個聰明人,她不覺得晉王會在這個時候找柳味閒聊,因此她覺得他們兩人談的更多的可能是朝中事。而她是個女人,對於朝堂上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晉王叔是個有大志的人,駙馬跟他多接觸是好事。”如意郡主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她雖不關心朝政,可朝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她卻是從小看到大的,晉王有什麼心思她又怎麼可能不知?
按理說她這樣的女人,應該勸自己的男人遠離這些朝堂爭鬥纔對,可她又很清楚,一入朝堂,身不由己,很多時候不是你想遠離就能夠遠離的,更何況柳味這樣的人,他遠離得了?就算他願意遠離,朝堂上的人會讓他如願?
既然如此,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柳味指一條明路,一條她認爲正確的明路。
晉王是諸多王爺中本事最好的,性情也還可以,最重要的是他是皇位的法定繼承人,跟着晉王,她覺得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當如意郡主說出這樣一句話後,柳味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明白歸明白,他卻只淺淺一笑,並未多言。
投靠晉王,豈是像如意郡主想的那般簡單?晉王有野心不錯,可聖上的意思如意郡主明白嗎?
趙匡胤想立自己的兒子爲太子,那他必定要打擊晉王,就算最後晉王成功了,可在這個過程中,跟晉王走的太近的人都難免受到牽連。
就算要投靠晉王,柳味覺得自己也不能像那些忠粉一樣全身心的投入進去,他必須顧及趙匡胤的感受,畢竟現在趙匡胤還是天子。
看到柳味的淺笑,如意郡主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多餘,她的駙馬是個多麼聰明的人,對於朝堂局勢不比自己清楚?他那裡需要自己的提醒?
馬車繼續在秋雨中行着,柳味將如意郡主摟的更緊了些。
而就在這個時候,如意郡主突然開口道:“我怎麼覺得今天鳳兒妹妹怪怪的,跟我生分了。”
柳味心頭一驚,覺得可能是如意郡主的到來讓柴鳳一時有些難以預料吧。
“既然覺得生分了,以後你們姐妹兩人可要多在一起走動走動才行的,不然就更生分了。”
“駙馬說的極是,自從跟你去了嶺南之後,好久沒有跟柴鳳妹妹在一起聊天了,以後找個機會請她到府上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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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淅瀝,綿延不絕。
風吹來涼意,卻又給人舒爽之感。
如意郡主和柳味兩人離開之後,柴鳳連忙跑來見晉王。
“父王,您……您問了嗎?”
晉王點點頭:“問了,柳味對你也是有意思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他的身份太特殊,如果沒有好的時機的話,他並不想跟如意郡主攤牌。”
柴鳳心中暗喜,在她看來,只要柳味對她是有意思的就行了,至於時機,她會找到的,就算找不到,她自己也能創造時機。
晉王見自己的女兒如此,頗有些無奈,今天柳味的話真有那個意思嗎?也許是有的吧,可他好像對柴鳳並沒有到愛生愛死的地步。
想到這裡,晉王苦笑了一下,身爲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爲一個女人愛生愛死?
柴鳳又問了幾句話後就嬉笑着離開了,而她離開之後,蘇另看才從外面進來。
“王爺,剛得到消息,最近一段時間南唐頻頻出現端州硯臺。”
“端硯?”晉王眉頭猛然一凝,端州以前隸屬於南漢,是個盛產硯臺的地方,自從大宋滅掉南漢之後,已是規定端州硯臺爲貢品硯臺,每年必須向朝廷上交足夠數目的上好硯臺。
當然,上交的都是好的硯臺,而一些品質略差一些的,則允許端州百姓進行販賣,不過晉王很清楚,蘇另看既然說南唐出現了端州硯臺,那他指的一定是上好的端硯,可能跟每年上交朝廷的貢品端硯是一樣的。
蘇另看點點頭:“南唐一些王公大臣手中,頻頻出現上好端硯,屬下覺得,我端州之地有貓膩。”
晉王頷首,如果端州沒有問題,那麼貢品端硯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南唐?
一塊上好端硯非千金難買,這對於那些販賣端硯的人來說可是暴利,而暴利足夠讓人鋌而走險了。
“端州的官員是是誰?”
“潘惟吉。”
“潘惟吉?”晉王一愣,道:“可是潘美養子,後周遺孤?”
蘇另看頷首:“正是。”
晉王露出一絲淺笑:“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說完這些之後,晉王又道:“此事多半跟這個潘惟吉脫不了關係了,以前在柳家酒莊見到他的時候,本王就覺得此人不一般,心志頗高,如今看來,他此去端州也是有目的的。”
“王爺的意思是?”
“找到他販賣貢品端硯到南唐的證據。”說着,晉王望了一眼蘇另看,道:“只需要調查清楚就行了,本王暫時還不想動他,不過證據一定要足夠致命,甚至能牽涉到潘美。”
晉王說完,蘇另看頷首領命,他並沒有詢問晉王爲何不讓動潘惟吉,他也沒有問爲何要牽涉到潘美,因爲他很清楚,這既然是晉王親口的命令,那便不容他更改。
更何況他清楚晉王話中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