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準備好的話不合適說,實話更不好說,陳深嚴可不就當場卡住了麼?
最後,他只能笑呵呵道:“張小娘子氣色不錯,看來休養得還算好。”
張司九摸了摸臉頰:“是嗎?最近雞湯喝得有點多,都胖了。”
陳深嚴咳嗽一聲:“無妨,無妨,本來張小娘子就瘦,再胖點也很好。”
張司九不想和他繼續寒暄下去了:“老陳,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找我到底啥事?”
兜圈子永遠都是最浪費時間的。
陳深嚴就喜歡這麼直接。
當即他笑呵呵的就說明了來意:“之前,張小娘子提議,城裡一個部門,專門監管醫館藥局,這次你捱了打,我想,倒不如先成立個專門負責搞這些糾紛的部門。所以我打算先來問問張小娘子有沒有好主意。”
說完,陳深嚴把點心往張司九這邊推了推。
張司九:……好傢伙,這是讓我出策劃案吧。
但這件事情,的確是大好事,所以張司九也沒推辭:“那我們仔細說說?”
陳深嚴點頭,正襟危坐的樣子,讓人總覺得下一刻他就要掏出筆墨來記錄。
不過,最後陳深嚴雖然沒有記錄,但齊敬來了。
陳深嚴就看了齊敬一眼,齊敬立刻就去找來了紙筆,在旁邊坐着就緒了。
那副專業的樣子,讓人懷疑他沒少幹這樣的事情。
張司九就把衛生管理局的模式說了說。
然後還提了兩個衙門合作的事情。
這樣,既能保護大夫不受冤枉,也能保證患者的利益,還不擔心衛生管理局一家獨大,到時候搞一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陳深嚴問了一個問題:“也就是說,若有這種涉及到了醫館的案子,不許衙門獨斷,必須請我們的人一同斷案?”
張司九點頭:“對。畢竟,醫藥這種事情,裡面門門道道太多,誰對誰錯,外行人很難看懂。再遇到個不負責的,那是有冤也沒處喊去。”
齊敬忍不住插嘴一句:“這樣,如果患者遇到冤屈,也知道去哪裡告狀。這也很好。”
三人討論了一下午,茶都喝了好幾壺。
直到天色暗下來,雨也漸漸細密,陳深嚴這才起身告辭,齊敬親自送他。
張司九喜滋滋地跟楊元鼎說:“以後醫藥界會越來越規範的。希望醫學能大力推廣開,大家有病都能看上。”
楊元鼎笑道:“我沒那麼崇高遠大的理想,我就希望我家司九的願望都實現就可以了!”
聽雲本來是來送飯的,剛到門口就聽見這句話,差點被自己的雞皮疙瘩淹死:“你們能不能別這麼肉麻。考慮考慮我們的感受?”
這話一出,原本感天動地的氣氛頓時蕩然無存。
楊元鼎和張司九忍不住一起用眼刀飛聽雲。
聽雲皮厚,根本不在乎,反而輕哼:“下次這種話,得關上門說。”
張司九:……
楊元鼎搶過食盒,直接就把聽雲推出去,當着他的面把門給關上了。
聽雲摸了摸鼻子尖,美滋滋的往食堂去,迫不及待要和同事們一起分享分享這句話了——哎呀,真的好肉麻呀!
當天晚上,整個醫院都知道了楊元鼎對張司九的表白。
不僅是大夫,甚至很多病人都知道了。
於是,當張司九大半夜閒着沒事幹,去病房查房的時候,就聽見兩個病人聊得熱火朝天,那模仿的語氣,只有更肉麻的。
冷不丁聽見這句話的張司九隻有一個感受:原來這句話真的很肉麻啊!
張司九嘆一口氣,默默地退了,如果不是天太黑,她恐怕還需要捂着點臉——真的沒臉見人了啊!
第二天,羞於見人的張司九,就聽說了個好消息。
陳深嚴的提議,直接就過了!
太醫署當天下午,就開始籌措醫監局。
齊敬帶來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走路都帶風的!
張司九看着齊敬那個樣兒,不用他說,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當即,她也忍不住的高興——
正高興着呢,就來了個病人。
那病人說,自己背上長了個疙瘩,越長越大了,還總出血。
許文祥接診後,看了看,覺得得切了,但是自己拿捏不好,就請張司九過去會診。
張司九和齊敬就去了。
結果那病人一看張司九,就“騰”地站起身來:“這是張小娘子?”
那震驚的樣子,頓時讓張司九感覺不太妙:他聽說的是哪個版本的我?
不等張司九猜呢,那病人就一拍大腿:“我就說,張小娘子肯定不是那美貌過人的,果然我我猜對了!”
張司九:……你禮貌嗎!
但是她真的很好奇,就禮貌的問了一句:“我能問問,你爲什麼覺得我不是美貌過人的嗎?”
那病人也不扭捏,哈哈大笑着說道:“這還不簡單!你看自古奇人,都有奇貌!”
這個理由,不只是張司九服氣了,就連許文祥和齊敬,乃至小護士白果都看向了張司九,深以爲然。
那病人還不見絲毫彆扭,直接問:“張小娘子您親自給我看啊?您真給男人看啊?”
張司九淡定應一聲:“脫衣服,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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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那病人拽着衣裳半天沒好意思:“這怎麼我還覺得怪彆扭的呢?”
衆人:……
許文祥乾脆撲上去:“剛纔給我看時候,一拉就下來了,這會兒有啥不好意思的?九娘看過的病人不計其數!老的少的都有,不差你一個!”
他利索的把那病人的衣裳給扒下來了。
看見那瘤子時候,張司九都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大?!”
她拿着自己拳頭比了比,發現那瘤子比自己拳頭大了一圈。
取過一塊紗布,張司九隔着紗布按了按,然後就發現還挺軟的。
推還能推動,邊界也挺清晰,估計是個良性瘤子。
她好奇的問:“這麼大瘤子,不影響睡覺嗎?”
那病人“嗨”了一聲:“這不是長在右邊嗎?我都側身睡左邊!這不就壓不到了!要不是太大了,穿衣裳磨得慌,我才懶得管他呢!”
張司九有點佩服:這也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