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仁宮,當今皇太后端坐在塌上,一雙冰冷的眼神緊緊盯視着,跪在下面的朱允貴。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從親政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動自己的追隨者,如今不僅動了,而且還狠狠的煽了她一個耳光。
刑部侍郎作爲朝廷正三品官員,其家人自然也在保護之列,不過卻遭人如此凌辱,真是膽大包天,目無王法。
“朱大人,你該當何罪!”劉太后重重‘哼’了一聲。
“臣知罪!”朱允貴無比惶恐道。
天家威嚴不可侵犯,廢了自己兒子事小,如今牽扯是大,況且在這個特殊時候,當今皇帝正愁着如何才能把握朝政,說不定藉此機會大做文章。
他作爲太后一黨,嗅覺一直機敏,很少給對方留下口食,可是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已然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只能上稟,以求解救之法。
雖然如此,但是自己也並不是好欺負的,若是發生這樣的事情,自己還不出面的話,以後還怎麼站在廟堂之上,立足於官場之中,這顯然就是衝着自己來的,不然也不會下起這麼狠的手。
當看到二兒子渾身是血躺在自己的面前,他真有股衝動,帶着護院將對方給滅了!
劉太后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最心痛的!
“好了,這件事情雖然也怪那小子不好,不過對方下如此狠手,也是衝着哀家來的!”劉太后心中十分明白。
“臣不敢,還請太后做主!”朱允貴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楚楓不得不除,哀家實在沒想到你手底下的人全是廢物,殺一個護衛都能失敗!”劉太后面無表情道。
自從楚楓帶着任務秘密出宮,在一路上都派有殺手攔截,還曾在驛站下藥,本以爲必死無疑,居然奇蹟般活了下來,即使如此還是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接下來,更是動用了軍營,以及武林高手,本以爲這次能萬無一失,而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她有時候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陣營裡出了內鬼,想想也不可能,更何況知道這事的人寥寥無幾,又怎麼會暗中作梗。
“太后,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朱允貴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說皇上那邊會怎麼辦?”劉太后反問道。
“這……”朱允貴一下子眉頭緊鎖。
想來當今皇上不會熟視無睹,再者楚楓進宮的消息也沒能躲過自己的耳目,既然安全的回去,肯定是有了什麼計策,或許就是請君入甕也說不定。
要是如此的話,如今去對付楚楓想來一定要從長計議,從表面上來看,是自己的逆子不對在先,也殺了人,按照當朝律法,就是斬立決,根本不需要什麼審判,只要認罪就可,這是很大的罪。
而對方卻完全不同,在自己府裡遭到如此變故,完全就是出於自衛,更何況是當今皇上的侍衛,有可能聯想到是歹徒,要加害皇上,那罪過就大了,無論是誰,都不可饒恕,或許還要牽累家人。
很有可能,對方會在這裡做文章,那麼他們的處境就十分被動了。
“哀家知道你很爲難,必要的時候絕對不能心軟,你先退下吧!”劉太后感到一絲睏倦。
“微臣告退!”朱允貴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心裡非常清楚,要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的話,很有可能自己的兒子會成爲犧牲品,已經沒有了男人的尊嚴,要是再沒有了性命,這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一點。
老夫一定要讓你加倍償還!朱允貴心中的恨意更深。
夜已入深,萬籟俱寂。
楚楓從睡夢中驚醒,一陣失神,周圍漆黑一片,自己這是到底怎麼了,什麼時候也攻於心計,嗜血如狂!他記得曾經有本書裡說過,天使也是由魔鬼變成,而自己豈不是正在變成魔鬼,只有殺戮才能平息那顆燥熱的心。
爲了求生存,如今如同在懸崖邊上行走,一旦一個失誤,必會粉身碎骨!
“你是誰!?”楚楓一個機靈從牀上跳了下來。
就在自己愣神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在窗戶邊閃過,看來自己已經被人給盯上,而決非是外面的人,他在各個地方都安排了鈴鐺,就算你武功高強,也會碰到!
可是現在沒有響鈴,那麼就只能是自己府上的人!楚楓冷笑一聲,果然早就有了間諜,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他們絕對想不到!
很快的,三個丫鬟和一個老僕被集中在了大廳裡。
楚楓凌厲的眼神掃了出去,個個一副未睡醒的樣子,對突然將她們叫過來,茫然不知。
“剛纔有一個黑衣人從我的窗戶邊逃走,我想此人來歷絕不簡單。”楚楓道。
“什麼,楚大哥你沒事吧!?”林美美驚呼一聲。
其他人也都露出驚詫的眼神,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他們還敢再來!
看門的老者更是憤憤不平,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於自己等人死地,要是他年輕的時候,早就上前與他們拼命。
楚楓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或許這個人自覺得很聰明,其實也可以說有點高明,只是遇到了我!”
“楚大哥,這人究竟是誰!?”林美美明顯感覺到他知道是誰。
如今在場的連自己只有四個人,其它三個雖然不怎麼熟悉,可是那個老者之前還算認識,無親無故,曾經是宮中的雜役,後來就來到了這裡做看門的,也算養老。
至於其它兩個姐妹,並不怎麼熟悉,只是聽說家裡都很窮,被賣過來當丫鬟有些年頭,自然也不會跟家裡聯絡,也算孤苦零丁之人。
若是這樣的話,那這裡也就沒有誰是可疑的了!
楚楓並不答話,曾經在電視劇中看過這樣無數的鏡頭,當然也不會傻到真的去搜誰的夜行衣,那個就算找到了,也不能證明什麼,說不定是一種陷害。
“若是你現在承認的話,或許我能饒你一命,可是要是等我說出來的話……”楚楓冷哼了一聲道。
“老爺,真的不是我們,我們不可能!”幾人異口同聲道。
“當然不是你們,是他!”楚楓手猛然往前一指。
林美美等人十分吃驚的看着老僕人,怎麼可能是他,連走路都要拄着柺杖,要不是這府裡的曾經的老爺跟他有點交情,早就趕走了,哪會還留在這裡。
老僕人也是一臉的疑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自己怎麼就成了密探,難道密探就是自己這樣子的,要是被發現了,想逃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老爺,我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曾蒙老爺收留,這纔在這裡安然度日,若是老爺嫌棄,我這就離開,絕對不說一個不字!”老僕人義憤填膺道。
“楚大哥,絕對不會是老伯伯,你看他手腳這麼不方便,怎麼去打探!?”林美美上前辯解道。
楚楓笑了笑,當然不會是他,自己這招只是引蛇出動,就在剛纔,她們三個女孩子當中,就有一個人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嘴角邊滑過,雖然只是一閃而沒,卻被自己準確的捕捉到。
“小青,你是不是很開心,剛纔我沒有懷疑到你!”楚楓面如表情道。
“老爺,冤枉!”小青頓時面如死灰道。
林美美等人這才明白,原來這本來就是一個陷阱,而真正的臥底居然會是她,實在沒有看出來,如此瘦弱,難不成還會飛檐走壁的功夫!
這倒不怎麼可能,會武之人都是天還沒有亮就起來練習,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從來就沒有看過小青練過,顯然也是普通的女孩子。
如今把她放在臥底的身份上,實在難以相信!
楚楓何嘗不是,就在剛纔自己疑惑的瞬間,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江湖武林有些奇人異士會易容術,這種易容術就是後世的化妝術,只要人的臉型上,身材上加以修飾,那麼再從視覺上去看,就是另外一個人。
眼前的小青就是如此,表面看起來柔軟,實則是個易容高手。
“到這個時候,你還需要僞裝嗎,要是我的話,會選擇一個時機逃走!”楚楓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我不知道老爺你在說什麼!”小青冷若冰霜道。
“楚大哥,她,她真的是臥底嗎,那爲什麼一直會在這裡呢!?”林美美實在有點想不通。
楚楓自然也不知道,不過他知道一個臥底要是在哪裡,那麼肯定有其價值線索需要挖掘,可是未必針對自己,只是臨時啓用而已!
他這個時候還想到明朝的東廠,也是如此,尤其是錦衣衛,那是無孔不入,可以說是那時候真正的鷹犬,也正是因爲這樣,大明王朝沒有維持多久!
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身邊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小青,這是你的職責我不怪你,所謂各爲其主,但是,作爲楚府的丫鬟,也就是我的人,要加害主子,我想全天下的人都不會答應!”楚楓說完,坐在了椅子上。
端起林美美遞過來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望了望眼前的小青,似乎在等待一個答覆!
小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首次行動就以失敗而告終,直到現在都沒有想通,自己到底哪裡露出了破綻,難道真的是剛纔自己露出那表情嗎!
這麼細微的動作就算對方覺察到,也只是狐疑而已,怎麼可能這麼肯定!
“楚大人,我想知道我到底哪裡出了紕漏?”小青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當她撕開面具的剎那間,楚楓和林美美驚呆了,如此美貌,傾國傾城,美輪美奐,唯有身姿顯得纖弱了些,似乎老天也在嫉妒她的容貌。
“這個恕我不能明言,現在你可以走了!”楚楓並不打算爲難她。
“你肯放我走!?”小青難以置信道。
以殺人如麻聞名於江湖的楚楓,怎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放自己走,若是自己竊取了什麼情報,那麼對他而言,豈不是致命的打擊!
難道這又是一個圈套,就像剛纔那樣,聲東擊西,引蛇出洞!想想也並不需要,除非是放長線釣大魚,自己怎麼可能那麼傻,帶他去想去的地方!
楚楓倒沒有想那麼多,自己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就算是秘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那何不放了這個密探,說不定在關鍵的時候,知恩圖報!
密探是沒有任何感情而言的,可是他掐準了小青,並不是什麼忘恩負義之流!
“對,我不會傷害你,我說了各爲其主,但是你這樣回去,肯定會受到責罰,若是你信我,那就讓我打你一掌!”楚楓道。
“你想幫我!?”小青滿臉疑惑道。
令她無法想象,世間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不僅不殺自己的敵人,反而要幫助她,這是以德報怨嗎,顯然對自己是不管用的!
密探畢竟不是殺手,一旦刺殺任務失敗就要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