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下面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位將領,每個人的心中都在嘶聲大喊,你小子是是真不瘋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幹呢?張順早就在各個場合說了無數遍,但凡敢用百姓當肉盾的,那之後張順軍就會十倍討回,不過卻是在草原上討回,而且也絕不會接受這支部隊的任何一個人投降。
這項規矩提出來之後,元人將領中並沒有一個人敢於冒犯這個說法,因爲當初張順炸開襄陽城門的那幾炮實在太過於驚世駭俗,一下子把元人的膽子嚇住了,當初阿朮曾經就爲了這個事情專門給忽必烈寫過一份奏摺,苦勸忽必烈不要在這件事上惹怒張順,因爲張順這個人實在太過於恐怖,要是真的把他惹急了,那就真的沒有退路可言了。而忽必烈爲了收買人心,最終也同意了這個提議,命令所有人不能用肉盾的辦法來打仗。最終唯一敢於犯此禁令的只有一個呂文煥而已,而最後呂文煥被擒,他的兒子以及全家老少都被抓住送到了襄陽,按理說范文虎這樣的人都被免去罪責受到重用,像呂文煥那樣曾經爲朝廷立過大功的人應該也可以大事化小,可是他們全家老小都被千刀萬剮,這一舉動也讓天下人再也沒有一個敢於幹這件事了,而最可怕的還是當初那些將領,除了個別之外基本上都被殺了。
現在阿魯赤花這麼一說,簡直就意味着要把這座城市裡面的所有人都放在火上烤了。
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但是阿魯赤花卻一點也不在意,還是侃侃而談“我早就看這些漢狗不順眼了,每天只會在城內惹事,把他們留下來也只能是浪費糧食,然他們都到城上去,讓他們發揮一下剩餘價值也好。就這樣吧,你們都去辦事吧。還是那句話,辦得好的有賞,辦的不好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你們別以爲張順寫這麼幾個字就能真的饒過你們,漢狗一向都是口是心非奸猾惡毒,現在他們說的那裡有可能是真的?”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的眼睛全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李富,想要他站出來說點什麼,畢竟在這裡李富還是相當有號召力的,可問題是此時李富卻什麼都不願意多說,只是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就往外面走去,其他人見狀也只好紛紛離開了。
阿魯赤花看着他們離開的樣子不禁冷笑起來,不過馬上就吩咐手下人給自己準備盔甲,他也要立刻出戰,他纔不管別人是怎麼想的,腦子裡面想的只有一件事,終於有機會可以殺宋狗了。
李富剛剛走到外面,就立刻有好幾個人湊了過來,那些人要不就是李富的心腹要不平時關係處的不錯,所以纔會在這個時候出來問他的想法,而那些關係一般的人則都已經先行一步離開了,他們可不敢違抗元人老爺的命令,所以便急着去行動了。
李富卻並不着急,等其他人走遠了,這才小聲的說道“這些元人是想把我們全都拴在自己的戰車上面,讓我們再也沒有退路可言。要是我們真的和他們一起這麼做了,以後也就完了,這件事決不能做。”
“可是我們不做的話也總會有人去做,到時候我們該怎麼辦?”一個軍官有點擔心的問道。
李富翻了一下白眼,不屑地說道“他們是有人敢這麼做的,這幫人都是瘋子,早就把自己的祖宗賣給韃子了,不過他們也不想想張順軍什麼時候在這方面服過軟?當初呂文煥這麼做的時候,他們可是照打不誤,聽說當初的倖存者曾經有人去了襄陽告御狀,可是結果卻只等來一句,國土淪陷不抗爭、不逃跑,這和賣國有何分別?站在城牆上就等於幫助敵人守城,本來就該和敵人同論,就給打發了。你們想怎麼辦呢?在這裡和他們同生共死?”
“孃的,老子纔不和韃子同生共死呢!”好幾個人一起說道,他們的眼中也開始閃爍起不一樣的光彩了。
“所以我們必須擾亂他們的行事,你們去找一些可靠的兄弟,到處散播他們要抓人去城上當肉盾的消息,一定要百姓們鬧起來才行,只有所有人都鬧起來我們纔有機會,等會也許還能抓住那個該死的阿魯赤花,立一個功勞去獻給張順也是好的。”此時李富也已經先算是下定了決心,雖說他也不知道這條路前途如何,但也知道硬挺着一點價值也沒有了。張順軍隊的大炮可以把紙張炸進城裡,也就意味着他們隨時可以把炮彈扔進來,那到時候讓自己的弟兄們拿什麼和炮彈抗衡?那可不是隨便說兩句就能辦的事情,所以雖然時間很短,但他已經快速下定了決心。
張順到現在已經威名遠揚,天下誰不知道他的能力,而且大家都認爲他一定會在某個時候成爲皇帝,所以跟隨他還是很前途的,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那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李富既然已經下了決心,那也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於是他更加快速的開始安排接下來的行動,要是這樣不行的話那麼就那樣做,不一會工夫,那些心腹就全都跑去幹自己的事了。
而不一會工夫元人要抓百姓們去當肉盾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全城,那些平時本來就看着別人咬牙切齒的百姓們,此時終於瞪起了眼睛,他們大部分可都是漁民,別的不行體格都還是很健壯的,以前不反抗是因爲害怕,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要是再不反抗那可就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衝吧,打吧,乾死他們吧!反正都要死,那就在這裡拼命吧!”也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整個登州一下子就亂了起來,所有人都拿起了自己能拿起的武器,城裡一下子亂成一鍋粥了。
百姓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們真的害怕被人弄到城頭上去硬頂着炮彈,現在只有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