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也是練過拳腳的,真要打,詹浩生不是他對手,可是他不敢動手,強龍不壓地頭蛇,爲了武松的生意,他可不敢得罪縣太爺的兒子。
所以退後兩步之後,緊張的說道:“你要幹什麼?”
沒想到詹浩生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磕頭說道:“西門大爺,我錯了,求你原諒,我這裡給你磕頭了。”
咚咚的磕了兩個響頭,站起身直起腰,又噼裡啪啦打了自己幾記耳光,下手很重,嘴角都出血了。
說道:“我先前讓人打了你,對不起,我這裡給你賠罪,你要還不解氣,你就打我,打多少耳光都行。”
西門慶也是人精,如何不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武松介入之後,給對方足夠的震懾,讓對方知道厲害了,這才認慫服軟。
他知道武松不想惹事,做生意和氣生財是首要的。
於是馬上上前將詹浩生攙扶了起來,說道:“詹少爺說的哪裡話,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以後都是好兄弟。”
西門慶最會來事,之所以能召集花子虛等兄弟一幫人,便是他這個性格,見人三分熟。
他拉着詹浩生回到酒桌上坐下,詹浩生卻不敢坐,說道:“我正要敬武爺酒呢。”
說着又端着酒來到武松身邊,恭恭敬敬把酒杯重新從桌上端了起來,捧在手裡,滿臉討好望着武松。
武松還是不理睬,西門慶眼珠一轉,趕緊也滿滿倒了一杯酒,過來對武松說道:“大哥,我湊個趣陪一杯酒,跟詹少一起敬你,祝咱們生意在應天府旗開得勝,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詹浩生也趕緊賠笑說道:“是呀,今後武爺的生意,整個大名府不敢說,在宋城縣絕對暢通無阻,哪個敢不給武爺面子,我就讓他好看,以後武爺您就是我大哥。”
旁邊的師爺也趕緊拿了一杯酒陪着笑臉說道:“我代表縣太老爺也敬武先生一杯,求您大人有大量,看在知縣老爺面子上,就饒過詹少這一回吧。
他這一次一定吸取了教訓,以後會好好做人的。”
蔣師爺這麼說了,武松這才點了點頭,端着酒杯跟師爺碰了一下,扭頭看了看西門慶和詹浩生,把手中的酒杯揚了揚,湊到嘴邊抿了一口便放回去了。
雖然武松只是做了做樣子,但這已經表示了原諒了詹浩生。
詹浩生心中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
詹浩生又趕緊對師爺說道:“蔣師爺,武爺這邊的事我自己來就行了,我爹就不用來了,你跟他說一聲,他公務繁忙,就處理公務吧。”
他現在可不敢讓老爹再來,以老爹的敏感會立刻發現情況不對,一番追問便會知道事情真相,那自己就死定了,所以最好別讓他在這出現。
師爺點了點頭,問詢的目光望向武松。
武松揮了揮手:“就讓他忙吧。”
蔣師爺這才鬆了口氣,趕緊賠了個笑臉說:“那詹少爺陪你好好喝幾杯,在下告辭。”
說着快步如飛下樓去了。
詹知縣已經坐着轎子正在來的路上了,都快到了,蔣師爺攔住了,說道:“少爺說了,他跟朋友已經談的差不多了,老爺不必出現,對方很不錯的。”
詹知縣皺了皺眉,嘟噥道:“搞什麼鬼?又說讓我來又說不用去,害得我來回折騰,回去吧。”
他這才吩咐調轉轎頭回衙門去了。
因爲警戒已經撤了,酒樓重新恢復了營業,這時正是飯點,很快酒樓便高朋滿座,來了不少客人,大部分座位都坐滿了。
詹浩生刻意巴結,武松見他已經老老實實的,便也不再擺譜,讓西門慶派人從獅子樓送幾壇酒過來。
酒到了之後,把原來的濁酒換成了武松釀的新酒。
詹浩生喝了一杯,立刻眉飛色舞,讚不絕口,說道:“老大,你這酒原來真的是天上瓊漿一般,以後我只喝大哥您的酒,別的酒再也別想入我的口了。”
那四個大少都跟着詹浩生對武松阿諛奉承,溜鬚拍馬,喝了武松送來的酒之後,同樣一個個大爲驚歎。
一方面是爲了討好巴結,另一方面卻是真的被這酒驚豔到了,不住嘴的誇讚着。
忽然聽到您做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什麼酒這麼好喝,連詹少爺都讚不絕口。”
詹浩生扭頭一看,又驚又喜,忙起身招手說道:“啊,原來是你,快過來,這是我們老大親自釀的酒,外面可喝不到的,你這小酒鬼,如果錯過了那後悔去吧。”
便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閃着一雙美目走了過來,也不看武松。
詹浩生給她倒了一杯酒,少女先聞了聞,眉宇間閃過一抹驚訝,小小啜了一口,品了品,眉宇間驚歎更濃了。
接着便喝了一大口,感到一股火辣辣的燃燒的感覺從咽喉一直到心口,欣喜無比的說道:“果然是好酒。”
說着將那一杯酒一滴不剩,全倒進了嘴裡,品味了片刻,口舌生香,驚歎不已,問詹浩生說道:“你說這酒是誰釀的?”
詹浩生恭恭敬敬的,指了指武松說道:“是我老大,獅子樓的東家武松,武二爺。”
那少女一雙美目,這才落在了武松的臉上,點點頭說道:“我聽說獅子樓最近出了一種酒,很多人都去喝,說不錯,我還正想找機會找時間過去品嚐一下,這就是你獅子樓的酒?”
武松點頭。
少女欣喜的小手一拍說道:“那好,我要長期訂購你的美酒,每個月至少十五壇,價錢你說了算。”
時遷趕緊在一旁說道:“這位姑娘不好意思,獅子樓的酒只在獅子樓喝,概不外賣,這是已經張貼了告示在獅子樓門口的。”
少女皺了皺眉:“我們家要買也不賣嗎?”
時遷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在清河縣,武松的酒官府的人是白送的,就是爲了結交這些人,以後辦事方便,但不是賣。
所以他拱手說道:“請問姑娘是哪一位?”
詹浩生趕緊介紹說道:“這位是我大名府赫赫有名的李家千金大小姐,他爹是禮部員外郎,不過現在已經去世了。
他外公在世的時候那可是當場宰相,官封齊國公,李家也是我大名府的富豪之家。
這位姑娘秀外慧中,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尤其擅長填詞,他有一首詞遠近聞名,不知道你是否聽過。”
說道這,詹浩生搖頭晃腦唸了起來。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
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客入來,襪劃金釵溜。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