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裡的犯人造反了?”秦天德聽得一愣,來不及細問,拔腿就朝門口走去。
現在可以說是非常時期,明日的比武打擂決不能出半點差池,雖然這不是他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但卻是後面計劃的開端,只有做的好了,後面的計劃才能順利進行。
“姐,你保護好大人,我去通知一聲胡師爺。”在嶽雷的心中,始終都對胡銓推崇備至,遇事也更願意跟他商量。
秦天德聞言停住了腳步:“嶽雷,不要驚動胡師爺,他們幾個這些日子累的夠嗆,讓他們歇一歇,明天還有他們忙的。你二人跟我一起去大牢看看,你跟我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牢裡的犯人怎麼會造反?”
這幾日來,由於淮陰縣要舉辦這個比武打擂,礙於秦天德的面子,其實最主要的是看在秦天德身後的秦檜面子上,楚州地界上的不少豪門大戶都匯聚到了小小的淮陰。
除了楚州府外,其餘諸縣到來的豪門大戶多半都代表了當地的官員,想要跟秦天德拉一拉關係。還是那句話,三年一度的吏部大考就要到了,各縣官員不能親至,但還是會遣人前來,求得一個平安。
這也導致了楚州地面上的各路慣偷飛賊齊聚淮陰,不僅僅是楚州,可以說整個淮南東路過半的賊偷都聚集到了淮陰,指望發一筆橫財。
各路慣偷飛賊齊聚淮陰的一個直接後果就是,淮陰縣衙的大牢人滿爲患,每個牢房內都關了六七個人,總數過百。除了以前一小部分淮陰本地人犯事入獄,現在大牢內關押的絕大多數犯人,都是這幾天在淮陰作案被捉的。
淮陰縣如今可謂百廢待興,所以秦天德對待犯人的態度與其餘各縣郡不同。家中有些錢財的大多都是罰了數目不等的錢銀,然後關押幾天就放了,沒錢的基本上都被充作勞役,以工代罰,例如修橋鋪路、蓋房築堤什麼的。
當然,對於那些殺人、姦淫等罪行嚴重的,秦天德也不會手軟,往往都是先斬後奏,反正朝裡有人好辦事。
只是這兩天秦天德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明日午時的比武打擂上面,所以暫時沒有考慮大牢裡面的犯人,哪知道這些犯人居然敢聚衆造反!
事情的起因嶽雷知道的也不是很詳細,只是知道晚飯時他將一個追捕了兩天,好容易才抓獲的一個飛賊關入大牢,結果沒過多長時間,這些犯人不知道怎麼的就多從牢房內跑了出來。
不但如此,他們更是挾持了五個獄卒,以此爲要挾,想要衝出大牢。
好在韓忠反應敏捷,帶人和牢頭以及其餘的獄卒封住了大牢出口,此刻雙方正僵持在大牢入口處,嶽雷特地叫上了嶽銀瓶來稟報秦天德。
這幫貨真是想死啊!
一路上秦天德從嶽雷口中聽了個大概,擔心事態的發展,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剛來到大牢門口,就看見部分衙役、獄卒還有韓忠及其部分手下手持火把圍在入口處,個個手中都握着兵器。一旁居然還有七八個弓兵張弓搭箭瞄準了大牢入口,顯然是嶽雷臨時調過來的。
“大人,屬下失職,請大人。。。”見到秦天德到來,韓忠並沒有動,而是牢頭快步迎了過來,這裡面他的職位算是最高的,而且大牢也是他負責的地盤。
“現在什麼情形,講!”秦天德沒時間聽他廢話,沒等牢頭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頭。
牢頭也不敢在耽誤,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簡單的陳述了一遍。
如今過百的囚犯已經控制了大牢內部,並且手中挾持了五個獄卒作爲人質。他們知道難以衝出大牢,於是以五個獄卒的性命爲要挾,想要讓牢頭放他們逃走。
這種情形自然不是一個小小的牢頭能夠決定的,索性他知道嶽雷去找秦天德了,就先暫時拖着,等候秦天德前來,拿個主意。
挾持人質?操,那我是不是還得找談判專家來?
秦天德心中咒罵,對牢頭吩咐道:“去,告訴裡面的人,就說本官來了,讓他們給本官滾回各自的牢房裡去,此事本官就不追究了。”
“啊?”牢頭詫異的看了眼秦天德,心中踟躕,但不敢多問,從一旁的獄卒手中拿過一根火把,另一隻手握緊了明晃晃的鋼刀,朝着大牢入口處小心的挪了過去。
秦天德知道牢頭的想法,他也清楚自己讓牢頭轉告的那番話不會有任何的效果,那隻不過是套話,而且他也需要將牢頭支開片刻。
不管牢頭心中如何忐忑,秦天德又來到韓忠身邊。
韓忠和他帶來的十幾個手下都是一身夜行衣,剛出現的時候差點引起了騷亂,弄得牢頭那幫人還以爲是有人裡應外合來劫獄的。
好在嶽雷及時出現化解了誤會,不過秦天德卻不能讓韓忠暴露在明處太長時間,以免引來有心人的注意。
“帶着你的人,立刻離開。”來到韓忠身邊,秦天德小聲說道。
韓忠猶豫了一下,他知道秦天德顧忌什麼,可是今天的情況實在是事發突然,如果不是他帶人突然出現,那些犯人真的就衝出大牢了:“大人,這裡的情況,您能。。。”
“沒問題,速退!”
聽到秦天德這麼堅持,韓忠不再猶豫,將拇指和食指圈成一圈放入口中發出一聲口哨,帶着他的人迅速離開了,而這個時候大牢外把手的兵士只剩下十幾人了。
“大人,他們不聽,他們還說,如果您再不放了他們,他們就將那五名獄卒殺了。”已經完成了秦天德交代的牢頭苦着臉回到秦天德身邊,這個答案早在他預料之中。
秦天德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針對大牢發生的囚犯暴動大加指責:“看來你這個牢頭當的真是到頭了,大牢重地,居然讓你看管成這個樣子,你是嫌命長了麼!
本官看在這些日子來你一直恪盡職守的份上,暫時不予追究,等本官處理完此事,你需要叮囑手下獄卒,讓他們不得將今晚的事情宣揚出去,否則一旦讓上面知道,本官就算想保你也保不住了!”
牢頭也知道鬧出這樣的情形自己責任重大,他的小命懸在一線,不過他沒想到秦天德今日居然會這麼好說話,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擺平牢頭後,秦天德來到大牢入口處,對着裡面大聲喊道:“本官淮陰知縣秦天德,命令你們立刻退回各自牢房,今日爾等造反一事本官還可以不予追究,否則不但爾等,就連爾等的家人也難逃一死!”
他的口氣非常的強硬,聽起來根本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可是大牢內的一種囚犯此刻也是箭在弦上,哪會這麼容易俯首。
他的話音才落,裡面就傳來七嘴八舌的咒罵聲:
“狗官,爺爺會怕你麼?有本事你們就衝進來!”
“狗官,你們要是再不放俺們,俺們可就殺了這幾個獄卒了!”
“狗官,爺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本事你就來啊!”
。。。。。。
當然,大牢內傳來的聲音並不統一,裡面還有一些“不和諧的”的聲音:
“大人,俺們只是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沒想造反啊!”
“大哥,要不算了吧,造反是大罪,要株連九族的,俺家裡還有個瞎眼的老孃呢。”
。。。。。。
這些聲音自然逃不過秦天德的雙耳,他嘴角微微上翹,退後兩步厲聲說道:“孃的,老子給你們活路你們不走,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了!
縣尉聽令,本官命你將三十名弓箭手分散開來,將入口圍住,任何人膽敢衝出來,立刻亂箭射死,一個不留!”
嶽雷愣了一下,心中暗道整個淮陰城都沒有三十名弓箭手,他怎麼執行秦天德的命令呢?
好在嶽銀瓶就在他身旁,一聽到秦天德的語氣,她就知道秦天德又在玩詭計了,連忙用手臂碰了自家兄弟一下。
嶽雷被嶽銀瓶這麼一碰,雖然還是沒有完全明白秦天德的話,不過確實清醒過來,連忙應道:“屬下遵命!”
說完話,嶽雷就傻站在那裡,扭頭看向嶽銀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不過嶽銀瓶聰慧如斯,早已明白過來,快速的在嶽雷耳邊小聲嘀咕了兩句,只見嶽雷雙眼一亮,立刻大聲對着那七八個弓兵吩咐道:“你們幾個去那兒,你們幾個來這兒,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秦天德自然看到了嶽銀瓶在嶽雷耳邊的小聲嘀咕,也看到此刻嶽銀瓶正看向自己,一雙明眸帶着些笑意帶着些狡黠。
回了嶽銀瓶一個滿意的笑容,秦天德又伸出大拇指朝着嶽銀瓶比劃了一下,然後對朝着大牢內喊道:“來人,去調來二十名長槍手,守在門口,如果有漏網之魚掏出,直接刺死,不留活口!”
淮陰城哪裡來的二十名長槍手?這是門外絕大多數人共同的心聲。再加上秦天德有沒有指名道姓的讓誰去調人,所以這些人只是相互看了看,卻沒有一人應答。
這個時候還是嶽銀瓶跟秦天德心有靈犀,當即裝出一副男聲,粗聲粗氣的說道:“是,大人,屬下這就去將二十名長槍手調來!”
說完話,嶽銀瓶還有意朝着院門走去,同時加重了腳下的步子,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秦天德對於嶽銀瓶的聰慧實在是太滿意了,在嶽銀瓶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趁人不備輕輕地在嶽銀瓶的小手上摸了一把,以示獎勵,卻換來了嶽銀瓶在他手上狠狠掐了一把。
不一會牢房內就傳來了囚犯們色厲內荏的叫喊聲:“狗官,你莫要忘了,俺們手裡還抓着幾個衙役的,你若是真敢那樣,俺們先殺了他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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