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王姐榮耀(中)
著名凡爾賽詩人李白說,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看看,人家這個逼格!
小時候就見過白玉盤,說不定還拿白玉盤當過玩具。比什麼“我對錢不感興趣”、“我也只是普通人家”高級多了,壕啊!
蛋是,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在趙玉盤眼裡,他們都是窮鬼。
在她老子,也就是趙佶的心裡,她就是天上的玉盤,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要什麼沒有?
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個詞就是爲她量身定做的。
還蛋是一下,長公主不差錢,不代表駙馬不差錢,更不代表駙馬府的下人不差錢。
趙大錘只是遞出了幾個金元寶,再編造了一個巨賈代言人的身份,就順利地見到了駙馬。
雖然知道這個家是誰在當,但你一個半大不小的小子,說見公主就見公主,你當公主是花魁呢,有錢就能見?
見到了駙馬,公主還會遠嗎?
果然,曾夤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趙大錘說話,趙玉盤就過來了。
畢竟有外人在場,趙玉盤也沒有直接點明,只是看似關心地說道:“駙馬,白日忙於公務,這晚上就不要再操勞了吧?”
曾夤一個掛名的左衛將軍,有個毛的公務,還不是嫌他什麼人都接待,沒得丟了身份。
曾夤也是個好脾氣的,笑着說道:“這位小趙兄弟,倒是個少年英豪呢。你快來認……”
趙玉盤一看,天了個嚕啦啦,這不是趙大錘,呃不,皇爺爺嗎?
這是哪一股妖風,把您吹到我這裡來了?
您不是正和桓弟打得不可開交,跑到我這裡幹什麼?
我一個婦道人家,可參與不了國家大事。
曾夤一個趙家女婿,屬於外人,沒見過趙大錘。見夫人的臉色不太好,急忙問道:“若是夫人不喜,我今後不與他們來往也就是了。”
趙玉盤臉色變了又變,終於還是沒有下逐客令,也沒有喊護衛進來。
她知道趙大錘的手段,真要是惹惱了趙大錘,曾家只怕要有滅頂之災呀!
“夫君,你且去門口守着,不能讓任何人進來,今天這個貴客,不好招待呀!”
曾夤很聽話地當保鏢了,趙大錘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開口問了一句:“乖孫女,還不與我行禮?”
趙玉盤一咬牙,來了個標準的萬福金安禮節:“孫女趙玉盤見過皇爺爺。”
“別那麼緊張,我不是好人。”
跟自己孫女口花花,容易被別人罵老不正經,趙大錘趕緊正色道:“你父皇給我寫了封血書,你要不要看看?”
“不要!肯定是假的。”
“怎麼可能是假的呢?童貫那個狗東西,他夠膽子騙我?”
趙大錘不覺得,童貫敢在關於趙佶的事情上騙他。
難道說,所謂的趙佶被軟禁,自己的人被抓捕都是騙人的?
“父皇那麼怕疼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寫血書?那得多少血?”
知父莫若女,就趙佶那個慫樣,還真捨不得對自己下狠手。而且,所謂的軟禁,也實在是存疑。
小桓,沒那個膽量吧?
“你有多長時間沒見到你父皇了?你母后還住在宮裡嗎?”
什麼事情就怕起了疑心,只要一開始懷疑,所有的正常、不正常的情況,就都變成了不正常。
元宵節後,趙佶再也沒有公開露面。
這一點其實還說得過去,退下來就得有退下來的覺悟,不能抱怨人走茶涼。大家都不走,茶壺都繼續燒着,得浪費大宋多少爐子和煤球?
一雞死一雞鳴,世事如此,沒什麼可埋怨的。
可做爲嫡親的大女兒,三四個月過去了,居然也見不到爹孃,那就太不正常了吧?
每次趙玉盤去求見趙佶,都被些莫名其妙的人給擋了回來,說太上皇一心修道,爲大宋和先太后祈福,不能因爲兒女情長而半途而廢。
這麼高大上的理由,趙玉盤也不好反駁,一來二去的,把這事兒就給忘了。
趙大錘咂巴咂巴嘴:“你這心,可真大。”
“我有進宮見母后的,好不好?”趙玉盤不想被人說成不孝,急忙表態。
“你明天進宮,看看你的母后還健在否?看看能不能見到你的父皇否?不然,那就是你父皇母后都被囚禁了。”
“不可能!小桓他不敢!”
“看看吧,到時候,如果是真的,那就按我的辦法來吧!”
次日一大早,大宋大長公主趙玉盤殿下,擺起儀仗,氣勢洶洶往皇城殺來。
剛到西華門,就被值守的侍衛給攔住了:“官家有令,不見外臣!”
趙玉盤紅脣一張:“滾!”侍衛就溜之大吉了。
今天這位的架勢不一樣,咱們細胳膊細腿的,就別上去送死了吧?往上報,交給殿前司處理吧。
前方戰事不利,趙桓愁得一宿都沒睡,正和幾個重臣商議怎麼剿滅趙大錘呢,就聽見殿外吵吵鬧鬧。
“來人,把肆意喧譁的黃門杖斃。”
沒看見朕爲了國事操碎了心,你們還敢吵鬧,真是不知死活。
隨侍太監急忙出去打板子,啪啪兩聲,那太監捂着臉回來了:“是嘉德帝姬殿下。”
“她來做什麼?不見!”
趙桓一聽這個不消停的姐姐來了,那就一頭大包,頭疼啊!
當年被她騎着毆打的種種往事浮上心頭,哎,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呀!
“趙桓,你個小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被許多宮人阻攔,趙玉盤進不了大殿,只能在外面叫囂:“你給我滾出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把父皇怎麼着了?”
李邦彥幾個大佬,互相看了一眼,決定假裝沒看見,不知道,不關注。
李邦彥提議道:“要不,咱們今兒個就散了吧?”
“不行!前方軍情緊急,豈能被一介婦孺所左右?”趙桓盡全力保持他霸總的人設,卻不知道早已經崩塌了。
前方有個孺子要削你,面前有個婦女要抽你,咱就別裝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了,好嗎?
呼啦啦,殿中闖入一大羣護衛,手持刀劍,虎視眈眈地對着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準備痛下殺手。
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趙桓都看不下去了:“你們竟敢對我皇姐動武?想死嗎?還不把刀放下!”
侍衛們哭笑不得,欲哭無淚,您哪隻眼看見我們對她動武了,她那手裡拿的大寶劍,您沒看見嗎?
是她要砍我們,還說她的寶劍是上劍,我們的寶劍是下劍。
是,我們的寶劍是沒您的高級,但您也不能繞着圈兒罵人不是?
更可氣的是,我們還只能做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好孩子。誰要是嘴欠還一句“你下劍”,那就算是羞辱了皇室成員吧?
做人,好難啊!
趙玉盤得意地一晃手裡的大寶劍:“你也別咋咋呼呼的,他們沒敢跟我動手。我就問你一句話,今天,能不能讓我見父皇和母后?”
趙桓打了個哈哈:“沒人不讓你見呀?都是父皇自己的意思,我們也不好忤逆不孝吧?”
上一回,趙玉盤就是被這樣糊弄走的,怎麼可能再上第二回當,還是一毛一樣的。
“那行!我現在就去把大相國寺的奴才們都給殺了,看誰還阻攔我?”
“你爲什麼要殺他們?”
“你讓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