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豁出去了
接連一個周都聯繫不到雲姿,也想不出辦法把她騙出來,季馨雅有些急了,她出國的手續全都辦好了,只等着報復完雲姿就走人。可連雲姿的邊都沾不上,何談報復?
而且社會上關於她的輿論比想象中要嚴重的多,她現在只要一出門,就會被人指指點點的,蕭家開始還出面鎮壓,可後面乾脆不管了,之前被壓下來的輿論就以瘋狂反彈的趨勢席捲而來。
若非必要,她現在都不敢踏出自己的院子,唯恐聽到那些難聽的話。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推移,她急了,也躁了,再也沒了一開始的興奮和自信,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偶爾甚至生出瘋狂的想法,直接衝進雲姿的院子裡,把她綁走。可這想法很快被拋之腦後,行不通,連小孩子都知道行不通。
現在沒人可以依靠,唯一能威脅的人----蕭睿,揹着她在偷偷的轉移公司的資產,等他完全轉移了,只怕她連蕭睿都無法威脅了。必須在蕭睿徹底擺脫她之前,把事情搞定,否則她真的永無翻身的機會。
這天,季馨雅全副武裝後,偷偷的從蕭家的後門溜出去,和之前找的小混混聯繫好後,依舊乘計程車到季家,希望能溫成玲和季山柏兩人能原諒她。從始至終,她都認爲,他們不過是一時之氣,早晚會原諒自己的。
輔一下計程車,她就注意到了今天的季家和往日的不同,大門開着,幾個傭人守在門口。走上前,開口問,“我爸媽呢?”
傭人看了她一眼,沒出聲,季山柏下了死命令,誰都不許再和她說話,哪有人敢冒風險?
季馨雅沒得到答案,冷哼了一聲,正要強行往裡面闖,院子裡就傳來一陣哭鬧的聲音,是許華年的。從小被許華年一手帶大,死都不會忘記這個聲音,季馨雅立刻高聲叫道:“奶奶!奶奶!我在這裡!”
她叫了一聲,喧鬧的聲音伴隨着紛沓的腳步聲立刻向門口這邊挪過來了,季馨雅一眼便看到了許華年,眼睛微微的發紅,這個家裡唯一對她真心的也就只有奶奶了。只有她能無條件的包容她犯下的任何錯事,最近她快被逼瘋了,此刻見到奶奶,只想撲進她懷裡,把自己受的委屈全告訴奶奶。
“我苦命的馨雅,你終於回來了,可把奶奶想死了。”許華年嗓子一扯,嚎啕大哭着跑向季馨雅所在的方向。
她這一聲吼,把在場的醫護人員和傭人都給嚇着了,也忘記了拽着她。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許華年已經身姿矯健的跑到了季馨雅的跟前,抱住季馨雅的就開始哭號起來,“馨雅,奶奶想死你了,你去哪裡了?你爸那個不孝的人,要把我送進養老院,任由我自生自滅,我真是養了條白眼狼,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裡!”
季馨雅一聽這話,慌了神,“爲什麼要把奶奶送進養老院?這是我們的家,好好地家裡不住,去養老院?爸媽是瘋了嗎?他們一定是聽信了雲姿的花言巧語纔會這麼做的,爸媽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狠心?”
許華年是她最後一張底牌,要是爸媽連奶奶都不要,執意把她送進養老院,這個家裡還有誰能夠護着她?校花的超級護衛
“我去死了算了!兒子媳婦不孝順,我去找老頭子……”許華年哭的厲害,大喊大叫的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她的話。
醫護人員和傭人連忙上前去拉開兩個人,季山柏要送許華年去養老院,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鐵了心,要治好許華年倚老賣老的病,再讓她這麼胡鬧下去,只怕季家比現在落得更悽慘的下場。
把她送進了養老院,季家的人都能好好地活着,她再胡攪蠻纏下去,第一個想死的人只怕是季山柏他自己。
“你們都給我滾開!不許碰我奶奶!”季馨雅哪裡肯讓他們帶走許華年,擋在許華年的身前,聲色俱厲的低吼着,誰敢上來,拳腳都用上了。
僵持了一會兒,幾個稍微強壯一些的男醫生,一起上前,一個纏着季馨雅,另一個立刻把許華年往車上帶。來之前季山柏就和他們說了,老太太有些暴力傾向,所以養老院特地派來了幾個男醫生。
這邊季馨雅被人抱住,動彈不得,那邊許華年被兩人強制帶着上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季馨雅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心裡是又氣又恨,她就奶奶這麼一個親近的人了,爲什麼還要把她帶走?爸媽實在是太偏心!聽了雲姿那個賤人的話,竟然要把年事已高的奶奶送進養老院!
她不甘心!
爲什麼一個二個都對她和奶奶這麼狠心,爸媽如此,雲姿那個賤人亦是如此!
她和奶奶究竟做錯了什麼事情?!
拼命地掙扎着,季馨雅還是眼睜睜的看着許華年被車子帶走,等許華年離開了,抓着她的傭人才放開她。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水順着臉頰不停地落下來,忽然季馨雅發瘋似的一下一下的朝着自己的臉扇了起來,她這般模樣落在傭人的眼裡,心裡一跳,這大小姐該不是瘋了吧?竟然自己打自己耳光。
連着打了自己十幾下,季馨雅擡頭,看着季家的敞着的黑洞洞的大門,臉上又是笑又是哭,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涌出淚水的眼底深處滿含着恨意,對站在一旁呆住的傭人低聲說,“告訴我爸媽,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會和蕭睿離婚,我會一直跪在這裡,等到他們原諒我爲止。”
她說完,就不再開口說話,而是跪在原地,低垂着眼眉,滿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
傭人聞言,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季家大廳裡走去。
溫成玲和季馨雅滿面沉重的坐在客廳裡,他們聽到了外面吵鬧的聲音,也聽到了許華年對他們的罵聲,心裡沒有負罪感是假的。當初季老爺子在世的時候,許華年性格還算好,對他們夫妻的還算得上和善。
老爺子臨走前,一再的叮囑他們,要孝敬許華年,一直到她終老。老爺子去世後,許華年的態脾氣就變得暴躁起來,稍不如意,就把氣撒在溫成玲身上。他們忍了,以爲她是因爲失去老爺子,纔會這樣。穿越成爲女兒身
這麼一忍,就忍了整整二十多年。
一爲着許華年的生養之恩,二爲着老爺子臨終的遺囑。若非萬不得已,他們夫妻兩人誰也不想送老太太進養老院。
傭人走進來,對兩人微微的頷首道,“先生,太太,大小姐跪在院門口,說是她知道錯了,會和姑爺離婚,求原諒,否則她就一直跪在那裡不起來。”
她這話一出,季山柏眉頭皺的更深,卻沒開口說話。
溫成玲想說話,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馨雅承認錯誤不是一次兩次了,可哪一次是真的認錯了?自己的女兒,比別人瞭解。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傭人等了一會兒,轉身出門了。
沒有任何答覆,季馨雅看着門口守着的傭人,心裡一涼,原本她還對父母抱着一點希望,現在全沒了。所有人對她狠,那就別怪她不客氣!咬着牙,身子挺得筆直,季馨雅沒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沉默的跪在季家的門口。
從日頭正中到夕陽西下,溫成玲做好了晚餐,忍不住問了一句,“馨雅還在門口跪着?”
“是的,太太。”傭人中規中矩的回答。
溫成玲聞言,臉色有些不好看,再怎麼做孽,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可能不心疼馨雅。已經跪了六個多小時了,冬天的地寒,女兒家的落下了毛病,就很難治好了。
摘掉圍裙,囑託傭人道,“你把飯菜端上桌子,我出去一下。”說着,往書房裡走去,她不能看着馨雅再跪下去,再繼續下去,只怕馨雅的腿就這麼廢了。
她是反感馨雅做的那些事情,可她和山柏不理她,只是不想她繼續錯下去,而不是真的不要這個女兒了。無論是馨雅還是雲姿,她們做錯了事情,只要真心悔改,她都會原諒。
走到書房前,溫成玲敲了敲門,房間內傳來季山柏的聲音,“門沒鎖,直接進來就是,老夫老妻的還這麼多禮節?”
推開門走進了房間,看到他正在練書法,溫成玲擔憂的開口說道,“山柏,馨雅還跪在外面,已經六個小時了,我怕她支撐不下去,你看……”
季山柏原本有些笑意的臉上,立刻沉了下來,“我看什麼看?當初我問了她多少遍,她自己選擇的蕭睿,要和這個家斷絕關係。既然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要承擔後果。成玲,好不容易過上了安定的日子,你再心軟,只怕這一切都要毀於一旦。”
溫成玲嘆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悲傷,“我都知道,可做父母的有哪一個能真的捨棄自己的兒女的?馨雅是我身上掉下來的,是我沒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沒教好她。日後,真出了事情,也是我的報應。”
“你胡說什麼!”季山柏怒聲打斷她的話,“以後別再讓我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對這個家已經付出了很多,我們生了馨雅,也養了她二十多年,什麼責任都盡到了,不虧欠她任何事情!”奪庶
“這個話別再說了,你要是沒別的事情,就選好旅遊的地方,過兩天我們就離開這裡。”季山柏說完話,拿起毛筆重新開始寫起來。
溫成玲望着他沉着的臉色,眼底一熱。
她知道他是爲了她好,醫生說她的身體已經被熬垮了,禁不起任何折騰了。若非是這樣,他那麼重孝道的人,又怎麼會狠心把自己的親生母親送進養老院,今天送老太太走,他看似心硬如鐵,可這表面下無數個煎熬的日夜換來的。
沉默的站了好久,溫成玲才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開口,“別寫了,吃飯吧,我已經把晚飯都做好了。”
季山柏寫完最後一筆,把分叉的毛筆丟在了一旁,聲音朗朗的說,“好久沒練手了,都生疏了。”
“已經很好了,我看外面那些所謂的書法家都不如你寫的。”溫成玲把他寫的字收起來,而後挽上了季山柏的隔壁。
“你就知道恭維我。”季山柏笑出聲,看了一眼身旁身形單薄的溫成玲,心底是無盡的擔憂。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飯廳,兩人和默契的沒再提馨雅的事情,誰都知道此刻她依舊跪在門外,可季山柏說的話沒錯,這時候心軟,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因着各有心事,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飯後,兩人坐在客廳裡看了會兒電視,就早早的準備休息,季山柏在浴室裡洗澡,溫成玲正在找自己的睡衣,就聽到外面敲門聲,拉開門,傭人着急的會所:“太太,大小姐昏倒在了門口了。”
“什麼?!”溫成玲大驚之下,手裡的睡衣掉在地上,季山柏告誡她的話全都忘記了,跟着傭人就往門外跑。
到了大門口,看到面色蒼白,倒在地上的季馨雅,溫成玲的心都是顫抖的,“馨雅?馨雅?你醒醒,別嚇媽媽啊,是媽媽不好,媽媽不應該一直拗着不原諒你……”
抱着季馨雅,溫成玲不停地叫着,等季山柏趕過來,看到這情形,立刻對一旁的傭人說道:“請醫生過來。”
他以爲馨雅只是鬧鬧,沒想到這一次她會來真的。
季山柏沉着臉,讓人把季馨雅抱進了季家的大廳裡,勸慰溫成玲道:“你別太擔心,只是昏迷了,沒什麼大礙。”
溫成玲聽他這麼說,心裡一刺,“山柏,你馨雅是我們的孩子,她這次是真的知道悔改了,要不然也不會跪那麼久求我們原諒了。你就原諒她,讓她回家裡吧,她不是都已經答應和蕭睿離婚了?”
季山柏看了她一眼,好久才嘆了聲氣:“好吧,她要是真的能和蕭睿離婚,不再和蕭家有任何的瓜葛,我就原諒她的所作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