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回答劉子昂的疑惑,而是向他反問道:“知道爲什麼,許許多多的野生動物,在出生後就算沒有父母教導也能學會他們本應該學會的本領嗎?”
“就好像流浪的野貓,哪怕出身後沒有父母,一旦成年他們依然會輕輕鬆鬆捉捕老鼠,也依然能分辨出自己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
“相應的?老鼠一生無比短暫,可第一眼見到貓之後,他們便會感到害怕?”
“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和本能吧!”徐鈴的話剛落下,劉子昂的聲音傳了出來。
徐鈴一愣,旋即又開口道:“沒錯,是天賦和本能!”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天賦和本能到底是來自於哪裡嗎?”
“這?”劉子昂也愣了一下,旋即便想說是來自於‘靈魂’。
可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靈魂,這就是扯蛋!
最後,他只得皺起眉向徐鈴看了過去,並重重搖起了頭。
徐鈴笑了笑。
劉子昂卻瞥了瞥嘴,他怎麼看都覺得徐鈴的笑容裡充滿了鄙夷!
暗自在心裡罵着,又一邊聽着徐鈴開口。
“所謂的天賦和本能,就是來自於基因。”
“所有生物的基因,不僅僅只是用來遺傳合成物質,同樣也包括了遺傳記憶等各種信息。”
“貓天生會捕鼠,人天生會怕冷等等,都是來自於基因所遺傳的信息。而記憶,也的的確確可以通過基因得到遺傳!”
劉子昂是知道常識,可也僅僅只知道常識而已。
如今徐鈴的言論,已經是科學理論了,他聽得雲裡霧裡。
也僅僅只是聽懂了字面的意思而已。
至於信不信嘛?
他是不信的。
基因還能遺傳記憶?
這不是開玩笑嗎?
記憶是什麼?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產生於哪裡,又儲存在哪裡根本就不知道。
存於基因?這怎麼可能?
以至於徐鈴的話落下之後,劉子昂想也不想就擺了擺手:“這不扯蛋嗎?”
“扯蛋?”徐鈴白眼一翻,“無知者無畏!”
“早就有科學家證明了,基因可以用來儲存數據。甚至有的科學家想把基因製作成計算機使用的硬盤。”
“而且能攻克這難敵,計算機的硬盤儲存量會呈指數增長。”
“還有科學家也論斷,人的意識其實是藏於基因而非大腦。大腦只是根據基因的需求發出各項讓生命存活下去的指令而已。”
“況且!”說着,徐鈴伸手指向了牀上的老先生,“他的事情,足夠證明這理論的正確信了。”
沒等劉子昂開口,徐鈴又接着說道:“周穆王的基因不僅僅百分之百的在每一代之間遺傳。記憶也存儲在了基因中,並隨着流傳了下來。”
“按你這麼說,那這老頭應該忘記自己是周穆王吧?可不像啊,我和他接觸過了。”
劉子昂又不斷搖頭。
他記得很清楚,這老頭膽子小得要命,而且又要面子。
和郝教授有得一拼。
關鍵是他的言語行爲,也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活了很久的人。
徐鈴也轉頭看了老先生許久,隨後纔開口道:“我從許家得到的資料中顯示,周穆王基因中的記憶,只會在他臨死之前恢復。”
“時間很短很短,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死前一個小時。”
“先祖留下的資料裡,也顯示秦朝的周穆王只出現了三天。”
“也就是說,周穆王的的確確是得到了長生。只不過每幾十年只有一天或者幾個小時會恢復記憶?”
說完,劉子昂看着牀上的老先生,一臉無奈地搖起了頭。“換住話說,對於周穆王而言,他就是時時刻刻要經受死亡的痛苦!”
“大概吧!”徐鈴也看向了牀上的老先生,點下了頭。
“呵!”聞言,劉子昂又笑了笑,“真是好一個長生不老啊。”
幾十年甦醒一次,醒過來就迎接死亡。
這根本就不是生,而是一步一步的不斷走向死亡!
不過很快,徐鈴便恢復了正常。
誰得到了長生不老,誅神司其實並不關心。誅神司所關心的,只是因爲長生不老而爲禍世間的人。
周穆王只是不斷的經歷折磨,他是不是長生對劉子昂而言根本無所謂。
於是,又盯着老先生看了許久,劉子昂便不再關心此事了。
反而是擔心地向徐鈴問道:“許家所謂的儀式,靠譜嗎?”
“應該靠譜!”徐鈴點下了頭,“從西海王那一代開始,他們就知道沒有周穆王便進不了瑤池仙島,這儀式他們延續了兩千多年,並不斷完善。我覺得應該是沒問題的。”
劉子昂放下了心。
不過又好奇地向徐鈴問道:“你這麼瞭解許家?”
“哼!”徐鈴當即冷哼了一聲,“許家一直在海邊行事,並不斷出海,妄圖找到瑤池仙島。”
“而天命司,從始至終都在海外行事。西王母與瑤池仙島也一直是我們想要找到的。許家則從來都是我們的潛在目標。”
“咳咳!”
話音一落,兩聲輕咳傳出!
劉子昂和徐鈴雙雙止聲,同時朝着牀上看去。
在胖子不遺餘力的救治之下,老先生在輕咳了兩聲後,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屆於這老先生身份特殊,又是關鍵人物。
劉子昂和徐鈴同時靠了過去。
然而走到牀邊,劉子昂和徐鈴同時皺起了眉。
老先生是睜開了雙眼!
可他的狀態卻相當不好。
雙眼無神,似乎精神根本不在此處。
而且也和船上失去了人性的專家學者一樣。
雙眼遍佈血絲,一片血紅。
不過稍好一點的是,他的臉上並沒有血管暴起。
神色也沒有那麼癲狂。
只是......!
睜開了雙眼的老先生眼珠左右晃動,似乎是在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下一秒,他艱難的張開了嘴。
虛弱的聲音也從他的喉嚨裡傳出。
“餓!”
“餓?”
劉子昂和徐鈴紛紛皺眉。
劉子昂可記得清楚,他趕到四層餐廳的時候,滿地都是沒啃乾淨的骨頭。
他如果沒猜錯的話,在儀式開始之前,所有的人應該飽餐了一頓纔對。
這纔過去了多久?又餓了?
“食物!”
緊接着,第二聲從老先生的嘴裡傳出。
在說着這話的時候,他甚至擡起了雙手在虛空中虛抓着。
更加讓人吃驚的是,他隨後又齜起了牙,口水也從他的嘴中流出。
雖不癲狂,但卻無比貪婪!
“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先生依然在嘴裡呢喃着餓,呢喃着食物。劉子昂只得再向徐鈴看去。
“朊病毒感染!”徐鈴緊皺眉頭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