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端木蓉即將跌倒在地的時候,反應過來的蓋聶沒有絲毫猶豫丟出了手中的淵虹用自己的雙手托住了端木蓉倒下的身體。
“端木姑娘!”
“端木姑娘!”
躺在蓋聶懷裡的端木蓉看着自接觸以來就不動如山的蓋聶面帶慌亂的呼喚自己的名字,端木蓉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莫名的欣喜。察覺到心中的這絲異樣後,盯着蓋聶的端木蓉想起了自己的師傅念端臨終前的遺囑!
“蓉兒!”
“師傅!”
“師傅馬上就要離開人世了,我有句話給你。”
“師傅請講,蓉兒一定銘記在心!”
“在這紛紛亂世,我們醫者是天下衆生的守護者。但是…”
“但是什麼?”
“你的醫術可以救活天下所有的人,但是卻救不了自己,這是我們醫者的宿命!爲了傳承救世絕學,你一定要遠離紛爭、遠離恩仇!”
“是,弟子明白!”
看着病榻前一臉恭恭敬敬應下來的端木蓉,念端卻突然嘆了口氣:“唉!”
“師傅爲何嘆息?”
“我是看着你從小長大的,太瞭解你了!你外冷內熱,似剛卻柔。我叫你見死不救,也真是爲難你了!”
“弟子不敢!”
“也罷,爲師對你只有最後一個要求!”
“師傅!”
念端伸手止住張口欲解釋的端木蓉,一字一句道:“永遠不要愛上一個以劍爲生的男人!”
看着眼前一臉擔憂的看着自己的蓋聶,端木蓉回憶起了自己與蓋聶接觸以來的點點滴滴。
當初天明和少羽他們帶着蓋聶來求救的時候,查看過蓋聶的傷勢的自己冷冰冰的對帶他前來的衆人說道:“你們把他擡走,我是不會給他療傷的!”
到後來蓋聶親自向自己致謝的時候,自己還故作淡定的對他說道:“上次墨家兄弟的狗受了傷,也是我給治好的。對我來講沒有什麼差別!”
來到機關城後,面對高漸離對蓋聶的質疑,自己勇敢的站出來爲他背書。
看着眼前這個一臉驚慌的看着自己的男人,端木蓉心中輕聲喃呢道:“師傅,弟子終究還是違背了你的臨終囑託!”
“端木姑娘,在下還沒有報打過你的救命之恩!”看着端木蓉被白鳳的羽刃所傷染血的胸口,蓋聶沉重道。
聽着蓋聶的話,端木蓉回憶起當初爲他療傷的場景。
望着眼前蓋聶那棱角分明的面龐,端木蓉心中喃喃道:“救這個男人的決定,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而半抱着端木蓉的蓋聶看到端木蓉上下合動的嘴脣,地下頭來說道:“端木姑娘,你有話要對在下說嗎?”
“在下,你這個人永遠都是這樣!傻瓜,要保護好自己,你太容易受傷了!…”話還沒說完,重傷的端木蓉已經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看着端木蓉那雙因爲無力逐漸合上的眼簾,抱着她的蓋聶身上爆發出了一股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殺氣。
察覺到這股殺氣後,衛莊火上澆油道:“師哥,你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這個女人長得一般,又悶、又冷,也值得你這麼難過?”
聽了衛莊的話,蓋聶將失去意識昏迷過去的端木蓉小心的平放到地上。然後撿起了之前被他丟在地上的淵虹,滿眼殺氣的看着對面不斷出言不遜的衛莊。
“師哥,你好像有點兒生氣啊!讓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吧!”說完,衛莊掀掉了自己身上的披風,露出裡面的一身勁裝。衛莊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手持鯊齒的衛莊火力全開的向滿眼殺氣看着自己的蓋聶發動了攻擊。
之前與衛莊的較量中,蓋聶是留了手的,否則衛莊就不單單是受傷流血這麼簡單了!對於這一點衛莊也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也正因如此衛莊纔會出言不遜試圖激怒蓋聶。
蓋聶留手了,他同樣也沒有火力全開。
對於當年蓋聶爽約,衛莊是心有怨言的。
爲了那場縱橫之戰,衛莊早早的離開了韓國。韓非被逼入秦的時候,他不在!紅蓮被逼下嫁的時候,他不在!等他拿着象徵鬼谷派的石板指和那捲記載着百步飛劍的劍譜回到新鄭的時候,韓非死在了秦國、紅連奉旨下嫁給了姬無夜、紫女跟着韓非不知所蹤、張良外出求學、當初發誓要扳倒夜幕的流沙變成了一盤散沙!
這一切都是衛莊爲了趕赴縱橫之戰所付出的代價,而蓋聶的爽約無疑讓這種代價顯得更加沉重。
儘管知道自己的遭遇怪不到蓋聶身上,但是衛莊是人不是神!看到蓋聶的時候,衛莊不自覺的將心中積壓的那股怨氣發泄到了蓋聶身上。
衛莊是發泄爽了,但是蓋聶的真火也被他挑起來了。
蓋聶並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自從被端木蓉救了之後,蓋聶對端木蓉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到了機關城後面對高漸離的咄咄逼人,當端木蓉站出來爲他背書的時候,蓋聶在感激之餘內心也是有另類的情愫滋生的,只不過習慣了孤獨的蓋聶將這份剛剛冒頭的情感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這份情雖然沒有往下發展,但是根還是埋在了蓋聶的心底。
當看到端木蓉爲了不讓他受傷和白鳳對射暗器而受重傷昏迷的那一刻,被蓋聶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情感一瞬間開花結果。
像蓋聶這種爲天下蒼生尋求幸福的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爲了他受傷犧牲,本就因爲端木蓉昏迷內疚不已的蓋聶在聽到衛莊對端木蓉出言不遜的時候一直平淡如水的內心生出了真火。
蓋聶一改之前試探的招式,直接用出了當年在鬼谷山莊無數次擊敗了衛莊的那招騰空三連砍。
可惜如今衛莊手中的不再是當年那柄木劍,輕鬆擋下蓋聶這一招後衛莊看着蓋聶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憤怒,並不會使你變強!劍,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站在一旁替衛莊略陣的赤練聽到衛莊的這句話後,陷入了沉思。
“莊,這就是你一直對我若即若離的原因嗎!”
在赤練發愣的時候,蓋聶那身白色麻衣胸口的位置被裡面殷出的血液染紅。
就在衆人爲衛莊傷到蓋聶驚訝無比的時候,中央大廳裡跑出一個身影。
“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