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合肥城外約二十里中軍大帳。
“將軍,是否可以攻城了,我前軍已經整軍完畢,只需將軍一聲令下,爾等立即率先出陣,日落之前,合肥城頭必定我八旗所屬!”中軍大帳內,全身武裝手握刀柄的八旗將領單膝跪地道。
“好,我如你所願,此刻出兵你有幾分把握,總兵大人在南京可在苦苦支撐!”說話的是此次八旗護衛統領——何奎。
“屬下願立下軍令狀,日落之前我八旗大旗必定在合肥城頭飄揚!”八旗將領一狠心果斷的說道。
“好,你前軍兩萬兵力,我就看看,你能否打出我八旗雄風!”何奎說着招了招手。
“渣。”
下午三點一刻。
離合肥城下約五里外,兩萬兵力聚集在一起顯得有些沉重。密集的人頭和沾起的飛塵很好的解釋了這個場景,整個大軍一眼望不到邊,聲勢浩大,讓城頭上不曾久戰的士兵和民兵顯得一陣頭大,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打頭的是五千步兵,幾十架攻城梯在他們手裡顯得有些生硬,但是遠遠望去倒也不煞爲一道風景。
合肥早已多年沒有遭到過戰爭的洗禮,兵士還好一些,而那些臨時招來的守衛軍哪裡見過這陣勢,不少人已經有些後退之勢,一部分青年的腿一直在發抖,雖然臉上強裝鎮定,但是身體已經出賣了他。
“弟兄們別怕。叛軍都在虛張聲勢罷了,人多不代表能夠攻上城池,咱們只要不退,這合肥誰也別想進來!”看見臨時招來的幾個青年有些害怕臉色發白,旁邊的軍曹連忙說了兩句提提士氣。
幾個青年臉色蒼白的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他們心裡清楚,一旦參加了守衛軍如果臨陣脫逃,不僅自己的臉上都掛不住,更是給家族丟臉,見沒人第一個當出頭鳥,其他人也無可奈何。
“殺!”八旗軍中,一聲喝起,雖聲音不大,但是這一聲氣勢雄渾,一個殺字讓整個戰場變得浮躁起來。
驟然之間,八旗軍中鼓聲號角大作,纛旗在風中獵獵招展。中軍兩翼又有兩隊步兵出動,中軍兵士則跨着整齊步伐,山嶽城牆班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弓箭手,火槍手準備!”指揮一線部隊的一名軍官大聲一喝。第一線的將近一千五百人立刻把自己的遠程利器瞄準了正在衝鋒的八旗軍中。
近了,更近了。
“放!”一聲令下,數百隻弓箭伴隨着數百聲槍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了八旗軍中。
亂箭剛剛落入軍中,立刻傳來了一陣哀嚎聲,不少兵士紛紛栽倒在地上,景象頗爲殘酷。
緊緊五輪齊射,八旗的步兵就飛快的奔到了城牆下,搭好了梯子。
其實五輪弓箭下來合肥的弓箭數量就差不多耗盡了,合肥本就不是戰略要地也不是重要城市,只能說是爲了防止南京遭到威脅而設立的一道屏障,儲存量自然不大,況且隨着時代的變遷,弓箭的生產數量也極具減少,火器已經開始在中**中佔據了主流地位,這幾千只箭還是早年貯存的,像其他更小的城池弓箭幾乎已經斷產。
肉搏戰,上演,古代的純肉搏戰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越來越少了,而此次戰鬥卻是發揮的漓淋盡致。
“扔!”
僅有的幾十個滾石和木塊瞬間就被扔下城頭,再一次奪走了一百多八旗士兵的生命後,卻發現無收藏利器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慢慢後退,或許只要八旗士兵攀上城頭,他們就要轉身逃走。
“弟兄們!都不要怕!叛軍也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一刀子下去照樣一個洞,今天咱們兄弟一場生不結怨死不成仇,合肥,這是咱們的家,不許任何人染指!而咱們卻肩負着合肥老百姓的希望,咱們一旦退後,叛軍衝進城來沒準兒就要屠城,咱們,死不能退!”軍官看見纔剛剛開戰沒有半刻鐘遠程利器就耗盡了,爲今之計只有兩軍肉搏,誰不怕死,誰就能活!
“將軍,叛軍...叛軍真要屠城?”旁邊的一名青年茫然的問道。
“你想想,咱們殺了他們這麼多人,進城以後誰不泄憤!”軍官大聲吼着,爲了保衛住合肥,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放個假消息。
“狗孃養的,竟然敢屠城,想殺我老孃先過了我這關!”青年聽到確切消息後立刻憤怒的抄起了脫手的大刀。
叛軍要屠城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城頭,本來有些想要退縮的守衛軍將士紛紛操起刀來怒罵着等待着叛軍的到來。
軍官欣慰的笑了笑,看來這一招起了效果,他傳這個謠言就是爲了讓將士們知道不拼就只有死路一條!背水一戰破釜沉舟,只有這樣纔有可能保下合肥!
第一個露頭爬上城牆的八旗士兵剛要登上城牆卻被憤怒的衆將士數刀掀翻了頭蓋骨,一臉不甘的倒了下去。
有了第一個,自然就有第二個,幾秒鐘的功夫,上百個叛軍將士就爬上了城牆,有些士兵還沒登上城牆就被殺了下去,而有些八旗士兵運氣稍好,但下場卻是更慘,被衆人直接剁成了血人。
戰鬥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嘹亮的嘶喊慘叫,動人心絃。城下八旗軍兵士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八旗士兵的士氣突然間開始猛增,城牆上士兵的壓力瞬間增大了許多。
這已經是第十八波衝上來的八旗士兵了。第一線的一千五百將士此時剩下了不到三百人,要不是後面的預備兵連忙補充上來恐怕此時已經失守了。
“這些狗崽子怎麼越殺越多!”軍官掙着聲音喊道。戰鬥了一個小時的衆人已經精疲力盡,而敵人卻是越來越多,如果長時間都是這種車輪戰的話,城內的官兵遲早要被耗死完。
“大人,怎麼辦!太多了,殺不完啊!我已經沒有力氣了!”周圍的一名士兵全身都是鮮血,刀尖上的血液還在一滴滴的下落。
“堅持...堅持...這一波已經馬上耗盡了,熬一下咱們就可以...可以...休...休息了。”軍官喘着粗氣說道。說着用刀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不讓身體倒下。
那風中獵獵招展的‘張’字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城樓之上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着,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戰爭,卻依然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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