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臺宮內!
近侍太監慌慌張張走上前來。
“陛下,大事不好了!”
“十八公子突然遇刺,現今已經昏迷不醒了!”
“什麼?!”
嬴子夜、李斯失聲驚呼,面面相覷。
胡亥怎麼還能摻和進來?
龍臺上。
始皇帝單手緊握腰間帝劍,一股威勢情不自禁散發出來,令人呼吸困難。
“即刻派御醫前往替亥兒治療傷勢!”
“李信!”
“繼續在咸陽中搜捕刺客,絕對不能遺漏任何一人!”
“喏!”
李信躬身一拜,迅速從殿宇內退了出去。
“夜兒!”
嬴子夜聞言,躬身拜道:“兒臣在!”
“你代父皇前去看一看亥兒,亥兒絕對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雖說胡亥先前的確做了不少錯事,可說到底卻依舊是始皇帝的孩子!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嬴政也不願對他出手。
更何況此次還是被他人謀害!
“喏!”
“請父皇放心,兒臣這就前去!”
“嗯!”
……
頃時!
前往胡亥府的路上。
嬴子夜與李斯共乘一輛馬車。
李斯看着嬴子夜緊皺的眉頭,同樣沉吟了許久纔開口道:“殿下,這件事很奇怪啊!”
嬴子夜蹙眉沉聲道:“是有些奇怪!”
“十八弟很少出府,無論是孔雀王朝或是西域餘孽,都沒有可能要刺殺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十八弟故意爲之!”
“十八公子故意的?!”
“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斯不解的望着嬴子夜。
“先前我們都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以當初帝國佈防圖爲引,繼而又冒出西域之人!”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一切都是孔雀王朝的手段。”
“但現在,十八弟突然遇刺,看似最不可能之人,實則卻有可能是幕後之人!”
“只是……現在還不清楚十八弟的真正目的!”
正當嬴子夜與李斯交談之際,原本行進中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殿下,丞相,十八公子府邸到了!”馬伕恭敬道。
“嗯!”
嬴子夜輕應一聲,帶着李斯從馬車中走下,徑直的向胡亥府走去。
正房內!
胡亥平躺在牀榻上氣息微弱。
早在嬴子夜、李斯未抵達前,御醫便已前來爲胡亥治療傷勢。
當嬴子夜出現在正房時,御醫早已處理好傷口。
“御醫,十八弟傷勢如何?”
御醫看清來人,趕忙行禮道:“拜見太子殿下。”
“臣已爲十八公子處理了傷口,好在並未傷及到要害。”
“不過,即使如此,怕是短時間內也難以恢復,還需好好靜養。”
嬴子夜聞言,微微頷首,上前查探着胡亥傷勢。
牀榻上,胡亥面色蒼白無比,沒有半分血色。
倒也不像是裝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爲何十八弟會遇害!”
嬴子夜面首微側,餘光看向一旁侍奉的宦官。
“殿下息怒,奴婢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天色太黑,奴婢只看到一個影子衝入到府邸內,奴婢大喊了一聲後,公子便衝了出來,與那人打鬥在了一起。”
“雖然公子已將賊人斬殺,但公子……”
嬴子夜眉宇微微一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
“那具屍首在何處!”
“回殿下,就在正堂!”
嬴子夜聞言,目光向李斯望去。
李斯授意後,快步從正房內退了出去。
“咳咳!”
頃時,胡亥輕咳了兩聲,緩緩睜開了雙眼。
“十八弟,你怎麼樣了?”
嬴子夜上前詢問道。
“八哥…臣弟沒事。”
“讓八哥擔心了。”
胡亥虛弱道。
“十八弟,你放心,八哥一定會爲你查明真相!”
胡亥強擠出一絲蒼白的笑容,頷首道:“多謝八哥。”
“八哥,臣弟本來想要擒拿住對方,沒想到還是遭到對方的暗算!”
“不過…臣弟,倒是發現了一絲線索,或許能幫住八哥!”
說罷,胡亥強忍着疼痛,四處在身上摸索着。
直至胡亥從袖口中找出一張沾滿血跡的羊皮紙。
“八哥,這是臣弟在刺客身上找到的。”
隨着嬴子夜將羊皮紙展開,沾滿血跡的兩個大字率先映入眼簾。
魔界!
“竟是和魔界有關!?”
嬴子夜心中暗驚之際,目光亦向胡亥望去。
縱是這些西域人意指魔界,可爲何要刺殺胡亥?
“十八弟,對方爲何會刺殺於你?”
胡亥搖了搖頭,虛弱道:“臣弟只是聽到聲音,便外出查探,沒想到遭逢刺客!”
“或許是對方誤闖進來的吧……”
“咳咳……”
嬴子夜見狀,也不好再多問下去。
或許也真如胡亥所說,對方是誤闖進來……
正值此際,李斯快步從上前來,低聲道:“殿下,已經查清楚了!”
“對方的確正是先前暗中監視的西域人,並且此人肋下有明顯的刀傷,應是逆流沙所爲。”
“想來應是在潛入十八公子府邸前,便已身受重傷。”
嬴子夜聞言,微微頷首,輕聲道:“十八弟,你且好生休養。”
“八哥定會替你查明真相。”
“還有,在府邸內外都加派人手,不分晝夜保護十八弟的安全!”
“喏!”
……
是時!
太子府書房內!
嬴子夜仔細端詳着羊皮紙上的兩個字。
“孔雀王朝—西域—胡亥—魔界!”
“看似沒有任何關係的四者,卻始終都在圍繞着魔界!”
“……”
嬴子夜獨自輕喃之際,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事!
“孔雀王朝雖說從未放棄過開啓魔界門戶,可藉助西域之人前往咸陽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西域殺手聽命於胡亥,這一次的謀劃實則是他所爲!!!”
“先前的一切,只不過是藉助孔雀王朝的影子替他遮擋!”
咻!
隨至一道殘影從窗外閃過,下一刻袁天罡現身於書房內。
“殿下。”
“您找我?”
嬴子夜微微頷首,將羊皮紙交到袁天罡的手中,沉聲道:“今夜發生之事,很有可能與胡亥有關!”
“既然他想將此信息透露給我們,那便暗中查一查吧!”
“無論他的目的爲何,魔界一事,終歸是大秦的隱患,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喏!”
翌日!
咸陽宮朝堂!
文武百官林立於左右。
昨夜咸陽城中發生的事,他們已大致知曉。
好在並未造成多大的損失……
但!公子胡亥負傷一事,卻是令負責咸陽守衛的咸陽令惶惶不安。
龍臺上。
始皇帝不怒自威道:“今日早朝,可有本要奏!”
此話一出,咸陽令惶惶走出朝班,顫畏拜道:“稟奏陛下,昨夜咸陽突然出現一批刺客於咸陽縱火,更是害的十八公子負傷。”
“臣身爲咸陽令,失察,請陛下治罪!”
話罷,咸陽令連忙深埋面首,內心忐忑的等着始皇帝的旨意。
“夜兒!”
嬴子夜聞言,快步從朝班中走出,拱手拜道:“兒臣在。”
“亥兒的傷勢如何了?”
“回稟父皇,十八弟受創頗深,但好在並未傷及要害,只需休養些時日便可痊癒。”
嬴政聞言,微微頷首,冷聲道:“刺客潛匿於咸陽,你身爲咸陽令,守衛咸陽安危竟未察覺半分!”
咸陽令心神一顫,豆大的汗珠不斷地順着鬢角滴落。
“傳寡人旨意,咸陽令降職三級,罰俸半年,暫且留用!”
“若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數罪併罰!”
“謝陛下…謝陛下!”
咸陽令如蒙大赦,激動的連連叩拜着。
嬴政隨意的揮了揮手,朗聲道:“夜兒,關於可有何進展?”
嬴子夜面色微頓,沉吟半許後,拱手道:“回父皇,暫且還未有任何進展。”
“不過,或許此事可能與北疆魔界門戶一事有關!”
“嗯?!”
始皇帝眉宇微動,一股威勢陡然從身體中散發。
“何意?”
嬴子夜沒有半分隱瞞,將昨夜胡亥從刺客搜出密報一事如實奏稟於始皇帝。
“父皇,兒臣已派人前去打探情況,請父皇放心。”
始皇帝微微頷首,威嚴道:“今北疆好不容易平定些時日,這件事絕對不能再出現任何亂子。”
“若是封印被破除的話,想要再修補卻是爲時已晚了!”
“兒臣明白!”嬴子夜拱手拜道。
話罷!
始皇帝目光環視朝中文武,朗聲道:“今日早朝,便到這裡吧!”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正當始皇帝起身準備離開之際,步伐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夜兒,你隨朕前來!”
“喏!”
……
約有半炷香左右。
章臺宮內。
嬴政負手而立道:“夜兒,今日朝堂之上,你應該還有些話想要跟朕說吧?”
嬴子夜緩緩上前,無奈笑道:“父皇聖明,什麼事都瞞不過父皇。”
“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嬴政試探性的詢問道。
嬴子夜微微頷首:“算是吧!”
“只是目前暫時還不能確定……”
“應該是與胡亥有關吧!”
嬴政一言道破了嬴子夜心中的想法。
尤其是在看到嬴子夜並未開口後,愈發堅定心中的猜想。
“哎!”
嬴政無奈嘆息一聲,緩緩從高臺上走下。
“他爲何要大費周章,不惜安排一場刺殺?”
“這孩子,從小心思便深!”
正當嬴政輕喃之際,嬴子夜突然開口呼喊道:“父皇!”
“或許,是兒臣猜錯了也說不定!”
“畢竟現在沒有任何證據指向是十八弟所爲!”
嬴政微微頷首,面色不禁略顯疲憊了些許,擺了擺手道:“不必安慰朕了!”
“自朕登位之時,這些年來經歷的太多太多了!”
“去查一查吧!”
“魔界門戶事關整個大秦天下,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有些……事,也該懂得去捨棄!”
嬴子夜聞言,張了張口,有意再說些勸慰的話。
可仔細想了想後,還是憋了回去。
“父皇,那兒臣…先行告退了!”
“去吧!”
“喏!”
嬴子夜拱手一拜,躬身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