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原本以爲路竹只是將楚遠舟引開罷了,卻沒有料到路竹竟還派人去劫殺楚遠舟,這心思不可謂不毒,不可謂不大。
雲淺也能猜到路竹要殺楚遠舟的原因,說到底不過是因爲楚遠舟極得楚王寵愛,只有楚遠舟死了,楚天佑纔有翻身的機會。只是她是知道楚遠舟的武功的,路竹一個長在深閨中的婦人,又從哪裡找來那麼厲害的殺手?
她輕聲道:“我扶你回房,上些藥吧!”
楚遠舟還沒有答應,楚天琪已衝上去一把拉着雲淺的衣領道:“是不是你?”
雲淺看了她一眼道:“什麼是不是我?”
楚天琪眼裡俱是淚珠道:“是不是害死了我的孃親?”
雲淺有些好笑地道:“你這句話問得就有些好笑了,我與母妃纔剛剛過來,又如何能害死路側妃?再說了,早前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可是一點都不知道。”
楚天琪咬着牙道:“我孃親不可能會無端端的發瘋,整個王府裡只有你一人精於用藥,是不是你給孃親下了什麼毒?”
楚遠舟的眼睛微微一眯就要出手,雲淺卻將他攔住,而是不緊不慢地將楚天琪抓在她領口的手指一根一根扳開,然後再緩緩地道:“我是略通醫理,但是三小姐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勞煩你給出證據,自從中午過後,我好像連見路側妃的機會都沒有,又如何能在她的身上下毒?”
楚天琪聞言呆了呆,雲淺又不緊不慢地道:“在三小姐問我這些事情的時候,我也想問一下三小姐,庵堂裡的火又是誰放的?”
楚天琪無言以對,雲淺冷笑一聲道:“害人之心不可有,若起了害人之心,只怕終有一日會是害人終害已,三小姐,我說得可對?”
她的話明擺着另有所指,楚天琪卻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我孃親現在死了!”
雲淺不緊不慢地道:“三小姐雖然自小在外面長大,卻也不能對於規矩一點都不知曉,依着大周朝祖上定下來的規矩,庶出的子女是不能稱自己生母爲孃親的,只能喊姨娘。路側妃以前很得父王寵愛,也沒有人會記較這些,但是三小姐此時這樣說孃親死了,怕是有些不合規矩。母妃雖然一直大度,但是你這樣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咒母妃死,怕也是有些不妥的。”
楚天琪對於這些規矩其實是知曉的,只是一直沒有將這些規矩放在心上,她更沒有一日將楚王妃當做是她的娘。
楚王妃在旁淡淡淡地道:“路側妃新喪,琪兒心裡難受,這件事情我自不會記較,只是琪兒日後這樣的話就莫要再說了,若是傳出去,只怕別人會說楚王府沒有規矩。”
她的話說得溫雅,卻是在說路竹沒有將女兒教好,所以纔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楚王聽到楚王妃的話後心裡也極度不是滋味,種種情緒在此時涌了上來,讓他覺得很是難堪和無可奈何,卻也不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