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披着原雋的衣服走到了那易的身後低頭不語,這女子當真隱忍如毒蛇,若不是這易來了,恐怕這個仇人,已然借應帝君的手辦妥了她的報仇大計。
鈴鐺聲音愈來愈響,那繁走了過來,看了徐城一眼,一如陌生之人,當然這樣的陌生眼神,倒是讓徐城篤定了某些事情,他明白這女子因爲特殊體質,恐怕是不受那鬼氣影響的。
對於自己鬼物身份只是一個活下來的理由罷了,至於鬼物天生鬼蜮人類的深仇大恨,也不見得會有的,但對於鬼冥峰的仇恨,卻是像是執念般,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之中。
“當真是後浪拍前浪。小輩之中,人才...不少了。”易極爲協調的臉,看着應帝君道,聲音很是平靜,彷彿一點沒有因爲應帝君耍了手段,將那申屠救了出來而氣憤,而是帶着欣賞。
徐城也是有些驚歎於這些老前輩們得臉皮之厚,當真讓後輩們歎爲觀止。
應帝君的個性,卻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要說這易以老前輩自居,就是說是他是應帝君遠方親戚,應帝君恐怕也會嗤笑一下,彈指殺之。
“人才嗎?不見得,不過殺幾個老匹夫,卻也是足夠了。”應帝君淡然道,語氣柔和,但是字字如刀。
此刻的形勢已很是明瞭了,應帝君、申屠、原雋和徐城。
那一邊則是繁、易、司馬、和那個復仇的女子。
四個,明眼看去,好像是應帝君一方佔據不了什麼優勢,但卻是已然將那萬千鬼物合攏,包圍絞殺的局面,因爲這九重妖樓的出現,給不攻自破了,所以可以說是勢均力敵。
徐城知道後面那東西,但他不能夠先說出來,這是一方的氣勢問題。徐城眼眸低下,他的傷一點不假,劍心注入劍身之時後,劍心微微破損,關鍵是身體經脈流過真正的毫無遮掩的劍氣的時候,那種傷害,極爲致命,幸好只是片刻,否則徐城現在已然劍心反噬而死。
此刻低頭閉目,也是在不斷調養當中,他在做着兩手的準備,若是彼此殺戮,那麼便是可以恢復些許的實力,若是彼此合作那麼便是可以預防他們,又可以抵禦那東西,無論什麼情況,徐城恢復的準備,總會沒有錯。
對於外人來說,就是顯的有些冷漠了,比如:身上帶着鈴鐺的鬼女,此刻看着徐城就是銀牙咬的吱吱作響。
她看着徐城遮掩衣服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架勢,頓時心頭感覺到一陣陣被輕視,這情緒來的突然,彷彿有着什麼東西,注入了她依然沒有了的心一般。
所以此刻她反而什麼也沒有說,女人心海底針,徐城恐怕也不能盡數夠明白變數出現在了哪裡。
徐城不斷恢復着,那東西卻是悄無聲息的趕來了,不要以爲野獸沒有智慧,那是沒有關於其他方面的智慧,但是在捕捉獵物方面,卻是有着豐富的經驗,甚至是智慧。
殺戮的智慧,是在血液之中傳遞着。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後輩,只是希望你...”易說話一頓,眼睛卻是後面看去。
一個巨人此刻從黑暗之中,破開黑暗而來,慘綠色眼睛之中,不斷旋轉的丹丸形狀的東西,已然將這巨人真正的修爲暴樓無疑,假丹之境。
巨人“桀桀”的笑了起來,看到了徐城的時候,慘綠色的眼睛,閃過怒意,但找到離着最近易的時候,卻是讓他放棄了抓捕徐城,而是伸出佈滿黑色紋路的手,向着那易抓去。
手指間,帶着無數條盤旋巨蛇,密集的如汗毛一般,出手一動,那些蛇都是隨着手而動,然後張牙舞爪而倆,一瞬間整個手,彷彿都是隨着蛇影晃動,擴大了一倍。
外面。
明亮月光下。
黑衣男子,伸出白淨的手來,拉着血色衣服的男子的衣角道:“讓我來試一試吧。如果不能夠打破,那麼就不能夠搬走嗎?”
如果這番話對於普通修士說的話,幾乎會認爲這黑衣男子已瘋,但對於他們這些的修爲人來說,卻是最爲普通的一件事情罷了,此刻出手,身後盤旋着無數黑色鬼氣,被那黑衣男子幾個手訣示意下,漫天黑色鬼氣,化成了一條黑色綢帶,沿着那像是一個巨山一般的黑色妖塔,盤旋延展而去,緊緊的纏繞其上。
那男子微微一笑,輕輕一擡手,這九重妖塔上所有的山石、鬼林、都是發出“嘎嘎、吱吱”的要破碎的聲音。
九重妖塔卻紋絲不動,再次搖動,整個妖塔終於有了些許顫顫巍巍的感覺。
天空之上,隨着那黑色綢帶的動作,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佈滿了血色雲朵和那月光下,竟然是把那月光都染成了一片血紅,雲朵散開,一個豎立着的血色瞳,慢慢的在那雲層最深處,顯露了出來,裡面充斥了淡漠、冷意。
“不要動了。”血衣男子突然道。
黑衣男子手指一頓,巨大黑色綢帶,化爲虛無,血色眼睛看了那男子半天,纔是慢慢消失在了血雲之中、
“那是什麼?”
黑衣男子低聲問道,他已修煉一千五百多年,但在那血色眼睛下,卻是像是剛剛變成鬼物的時候,那麼的弱小,彷彿隨時要寂滅一般,所以由不得他不心驚肉跳。
“整個小千世界的所有意志,可以說是整個小千世界的規則的合體。”血衣男子低聲解釋道,“這鬼道人,當真毒辣,如此不要說是我們,即便是那玄陰走的那個老兒,也是沒有沒有絲毫辦法,除非他想要這裡所有人都死去,整個小千世界破碎。”
“我們該如何?”
“等待機會吧。”
兩人說着,語氣很是沮喪,等待來到得機會,哪裡有着自己一拳一腳,打出來的機會可信,但是現在已然是毫無辦法,所以最後的辦法就只有等待。
宗門處。
太上長老看着那水鏡中的畫面,手指逐漸伸了過去,然後竟然是透着水鏡子,逐漸降臨到了那裡。太上長老手指碰到水鏡,身形慢慢轉了進去,一點點融入,雖然看起來慢,但卻是隔着千萬裡而來,相比之下,不可謂不快。水鏡在太上長老眼中,已不是一個鏡子,而是變成了一個可以穿梭的傳送之門。
半個時辰後太上長老消失後,整個屋子又是陷入了一片安靜,而太上進入的那一片空間之中,卻還是在一片的喧囂之中。
易驚呼了一聲,“不周蛇人。”
徐城聽後,任由丹藥慢慢在身體之中,隨着血液、靈氣遊走,將自己從入定之中喚醒過來。
“不周蛇人?”徐城低聲問道,無人理會他。
“還好只是傳承了血脈罷了。”易自言自語道。
繁好奇問道:“不周蛇人?”
易卻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了,那一掌拍了下來,即便是易也是要不得不謹慎起來,如果力量大到了極致,是能夠破碎一切的。這易面色微變,臉上仍舊是顯得很是淡然,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到了他這樣的層次,已然對於自己心境磨練到了一定的程度。
“桀桀。”
不周蛇人獰笑着,獨眼中倒映出易和其餘小人。
“攝。”易突然吼道,手指指尖處,涌現出了一道明亮血色,隨後便沿着那指尖無限的擴大開來,徐城看着架勢已然明白恐怕這易是要拿着自己凝道後期的修爲和藉助上古靈器的力量,還和這巨人來一場硬打硬了。
應帝君看了易,易身邊之人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全是一片的警惕,如果此刻應帝君出手,那麼可以想象,這易不死也是要收了重傷,應帝君沒有動,而是眉頭皺起低聲道:“不對勁,即便是這不周蛇人後裔有着一點點的那不周蛇人的血脈,那麼也不可能修爲如此低下,要知道不周山是天地之支撐,而那不周蛇人,卻是那山之神,奇怪...”
一點血色迎空招展,竟然遇風而長,化成一面遮天血旗,旗幟的旗杆很短小,但是那旗面卻是無比的巨大,易一身修爲也是暴露無遺,身後一道血色雲朵,不斷被那旗幟吸收進入。
旗幟化成最爲詭異的防守。
巨人桀桀再次笑了聲,然後變掌爲拳直接落下,拳頭周圍帶起陣陣風雷之音,旁觀衆人耳朵都是不堪重負起來,可想而知這一拳,到底有多少的重量。
拳頭瞬間落下。
血色旗幟的旗面之上,涌出大量血色,隨後化成一條血色蛟龍,一聲龍吟,直入九天,向着那拳頭衝去,兩者碰撞無聲無息。
因爲旗幟是軟的,但那名叫司馬的一個獨眼卻是亮了一下,因爲防守住了,那血色沿着那巨人像是小山一般的拳頭不斷向着臂膀處延伸着,可見一道道枯萎的顏色在臂膀上不斷蛻變着。
他現在纔是想起這血色旗幟的名字,好像是叫做....
“天都化血魔旗。”
上古年前最好好煉製的魔器,但也是最爲容易變得強大的進化的器物之一,但一千年後,這東西已然變成了上古器物,成了衆人可望,而不可知,不可得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