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萍兒睜開眼,起身也湊了過來,李小意沒有將寶鏡裡的畫面反射半空,享受着道萍兒靠近後的淡淡香氣,再有找到了白玉門,一時間心情大好。
看着鏡中的白光,道萍兒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對於李小意的滑頭舉動,她自然是心如明鏡,卻也不點破,反而覺着有趣。
修道至今,她忽然間體會到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那種即討厭,又因爲偶爾的肌膚相親,而有的漣漪,迴盪在心底時,其實有時候甚至讓她產生了一絲恍惚。
反倒是始作俑者的李小意,沒有這樣的迷惑,他不是喜歡道萍兒,只是單純的享受着男女之間彼此靠近時的溫存。
最起碼可以讓他心神放鬆,以前好像聽人說起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陰陽調和成仙成佛,確實不無道理。
山洞裡的氣氛有些曖昧,兩人的目光都盯視在寶鏡上,心思卻不活躍在這裡,而是別的地方。
他可還沒忘記,當年自己被這位師姐提劍追殺而躲在慕容雲煙那裡,不敢出來時的情景。
所以凡事要有個度,而眼前就是道萍兒的底線,李小意踩在了上面,卻不越雷池一步,便劈不死他。
道萍兒伸出手,忽然摸到了李小意的腰間,因爲她越低頭,李小意就把寶鏡往右邊移動,而她坐在李小意的左邊,不得不將身體往他那邊靠。
心裡氣他連師姐的便宜都佔,卻又覺着有趣,於是在李小意的腰間狠狠地擰了一把。
李小意裝着一本正經,無痛無感的,再將寶鏡偏轉,本來曖昧的氛圍一下子一掃而光,因爲兩人都被鏡中的畫面所吸引。
越往白玉門前所形成的白光靠近,寶鏡內的黑斑就越少,修士所形成的星光一樣的光點,反而越來越多。
李小意瞅着,道萍兒看着,兩人再相互的對視一眼,都明白,目的地就在眼前。
但又有一個問題擺在了兩人的面前,那就是什麼時候過去?
“沒有了四目巨人在,反而更加的兇險,修士可不會像那些大塊頭一樣的傻,他們懂得伏擊,埋伏,偷襲,會爲了自身的利益,用盡一切的手段。”
道萍兒說這話的時候,頗爲嚴肅,並且她看的很透徹,天宮之內,再無門派之分,大家來到這裡都是爲了突破尋找機遇,所以暗下殺手,殺人奪寶,也就稀鬆平常,只不過做的會更高明些。
悄無聲息的動手,不被別人的發現的暗殺,一定會有修士打着這樣的主意。
“師姐的意思,是咱們先躲一段時間,等着白玉門開啓時再去?”李小意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見李小意這樣的表情,道萍兒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搖頭道:“你若是想獵殺穆劍晨,在這裡難度太高,他的那一劍,你已經親身體會過了,若是爭鬥起來,必然會引來其他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就難了。”
“若是殺別人,在明面上我這麼做,或許有些過分,天宮之後勢必會成爲詬病,甚至會讓別的宗門藉機打上崑崙!”
李小意的臉上有了一絲冷色,但話鋒一轉道:“偏偏只有他,我若是殺了,蜀山劍宗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甚至忘憂宗的修士,也會站到我們這一邊。”
道萍兒若有所思的皺緊了眉頭,有關於這一點她其實早就想到了,之所以不說,或者裝着沒想到,而是因爲她並不想以身涉險,只希望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關。
可自己的小師弟,腦袋並不笨,能看破這些,說明他這麼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別看他平時嬉皮笑臉的,這人的心思可不比自己差。
“他們的口袋裡,一定已經收集了不少的好東西,可以明目張膽的殺人奪寶,難道師姐你不動心麼?”
道萍兒笑的有些尷尬,身爲道門中人,殺人奪寶這句話,可不是誰都能說的,儘管大家明裡暗裡都幹過類似的事情,但是道貌岸然的形象還是要保持的。
就在道萍兒的左思右想的時候,李小意忽然伸出手,在其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然後身形一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馬衝了出去。
雷池的那一步,他還是誇了過去,自然激怒了道萍兒,後者面紅耳赤的尖叫一聲,咬牙切齒的便追了過去。
山林之內,一條靠近小溪的密林裡,一名面容俊郎的年輕修士,此刻就坐在一塊陽光照射的大石之上。
其對面還有一位中年女修,警惕的環顧着四周,靜靜地等待着年輕修士的恢復。
良久之後,年輕修士終於睜開了眼,開口道:“多謝張師叔替晚輩護法。”
對面的中年女修則淡淡的回道:“穆師侄哪裡的話,你我同宗同門,你現在又是呂祖的親傳弟子,輩分上,我還得管你叫一聲師叔祖呢。”
年輕修士正是當年蜀山劍宗的雙子星之一的穆劍晨,那名中年女修則是宗門的真人長老,距離劫法之境,也只有一步之差。
兩人又客氣了一番,由中年女修拿出幾味藥草,分給穆劍晨,後者小心翼翼的裝好之時,中年女修卻嘆了一口氣。
穆劍晨的目光轉向她,後者用滿是遺憾的語氣道:“可惜了那幾株聚微花,不然的話,窺靈丹的幾味主藥,你我都能湊齊了。”
想起之前的事情,穆劍晨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腦海裡自然而然出現了李小意的身影,以及他面對自己時的猙獰。
下意識的,穆劍晨攥緊了拳頭,中年女修見到了,似乎感覺自己說錯了話,想要岔開話頭的時候,穆劍晨則開口道:“這些年我在師傅的教導下,日夜悟劍參道,修爲大漲,沒想到他的境界,還是高出了我一籌。”
“當年掌教真人,就不應該給崑崙機會,若是試劍會上,就殺了他,以當時的崑崙,也不敢說出什麼。”
聽完張姓女修的話,穆劍晨忽然一笑,擡頭沐浴在陽光之下,彷彿想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自己,就在那個擂臺上,遇到了他,一生的對手,斬不開的羈絆啊!
林子裡有風吹過,帶起一片沙沙的響聲,而他的思緒也隨着這陣風,逐漸的遠去,他起身,望向不遠處的天空道:“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