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穆辛月“以劍問路”的時候,李小意剛好出關,隨即便安撫了暴躁的雷電蝠龍,然後撤去了鴻光法陣,他也很好奇,這裡居然也有人來?
然而在穆辛月等人的眼裡,此刻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有些詭異。
她們已經在海上漂泊了數月,開始還好,有能落腳的地方,但當她們誤闖入到這片海域時,情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炎炎的烈日下,藍天大海,一望無際的無風亦無浪,而最讓人絕望的是,沒有落腳之地。
身心疲累的她們,強忍着渾身的疲憊,勉強前行,幸好身爲宗主的穆辛月,偶然之間感應到了一絲靈壓波動,也就是雷電蝠龍撤換靈石時,鴻光法陣波動的那一回。
這座小島,也是她們自從步入這片海域,所看到的唯一的落腳之地。
但是……
那一頭的銀霜白髮,太過顯眼,膚如羊脂白玉一般,面容俊秀,年輕,和他真人初期的修爲有些不符。
這也不奇怪,李小意的修爲境界,在穆辛月的眼裡,自然一覽無餘,因爲她可是真人中期的境界,自然能看的出來。
但是不知爲何,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居然讓她生出了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但是穆辛月身後的女弟子,可不這麼認爲,李小意的一身黑袍配白髮,再有年輕俊貌,尤其是在視覺上,有着極爲強烈的視覺衝擊感。
穆辛月飛身而下,其後的弟子緊緊跟隨,許久未有的腳踏實地,讓她們有些恍惚。
這種感覺李小意也曾有過,於是嘴角一翹道:“適應一會兒就好。”
穆辛月一直小心戒備着李小意,但是臉上也有笑容:“是在下太過唐突,打擾了道友靜修。”
“沒事。”李小意不以爲意道:“你們是從明玉海來?”
穆辛月身後的人,面面相窺的沒有言語,穆辛月卻道:“我們是要前往明玉海,並不是要往那裡去。”
“哦?”李小意挑了挑眉,說實話他有些意外,隨即皺起眉頭:“你們是來自修真界?”
穆辛月露出了一絲苦笑:“的確如此。”
李小意的心思百轉千回,眼眸微眯,難道是陰冥鬼域重回修真界了?
還是道魔再起事端,亦或者是十萬大山裡的那條真龍?
穆辛月等人見他一時無話的沉默不語,則不出聲的打量四周,小島的四周毫無修飾,就連不遠處的洞府,也是極其的簡陋。
而一般的隱修者,大多有自己的藥園,種上奇花異草,以備煉丹之需,既能打發時間的體會自然之理,也可以舒緩心情的以供觀賞。
突然之間,穆辛月的目光一凝,就在這座山體的一側,居然隱隱的有靈壓波動,氣息兇戾,殺意濃重,讓她心下一緊的同時,渾身的氣息也是一變。
李小意回過神來,一見穆辛月的臉色,便知何故,不由得一笑,也不解釋,心念一動時,不遠處的禁制自動解除,居然露出了一條體型龐大的飛龍。
這一次不僅是穆辛月,包括她身後的一衆同門弟子,皆是一驚的同時,立時就變了臉。
因爲李小意此時並無殺戮之心,與其心神相連的雷電蝠龍,自然能夠體會到,打了個鼻響,龍頭一歪的趴伏在地,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道友莫慌,是在下所養的靈獸,並無傷人之心。”李小意連忙解釋道。
穆辛月臉色稍緩,可內心裡依舊緊繃着,絲毫不敢放下心中的提防。
“你是李小意?”
突然的一聲,來自穆辛月的身後,是一名年輕的女修,她兩眼放光的激動道。
這一句話,不單單是李小意愣了一下,包括穆辛月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怔。
“正是在下!”李小意衝着那名女修拱了拱手。
“真是李小意,師姐他真的是崑崙宗的李小意,你看我沒說錯吧!”
那名女修的神情顯得極爲激動,而被她喚作師姐的女修,也是一臉興奮,目光卻一直緊盯着李小意。
穆辛月則是上下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白頭青年,目光裡滿是驚訝,再看看他身後的那條奇異的飛龍,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當年白骨山的一戰,李小意腳踏飛龍,帶領着崑崙戰隊衝殺四方,當時的他只有真丹之境,腳下的飛龍也是一條黑龍,和現在相比截然不同。
並且崑崙戰隊在這些年裡的出現次數雖然少,的確是不見李小意的身影,傳言這位已經名震天下的天門長老,如今正閉於關於崑崙山,怎會出現在這裡?
李小意一見穆辛月的神色,便已經能猜到其心中所想,也懶得解釋,只是說:“你們遠道而來,咱們只顧着說話,不如先行休息一下,再說其它。”
穆辛月心存疑慮,但的確渾身疲累,也就不再拒絕,吩咐身後的門人弟子恢復靈氣,她則和李小意站在一起,有意試探。
李小意不想兜圈子,隨便扯了個謊,說自己閉關尋求突破無果後,便遊歷四方,想找個契機再試,偶然間纔來到了這裡。
“道友一代英傑,修煉速度之快,整個修真界恐怕也沒有幾人能和道友相比。”穆辛月說的這話,半似恭維半似感嘆。
李小意謙虛一笑,又和穆辛月閒談良久,關於修真界的事情,隻字未提,倒是那幾個女弟子,不好好恢復靈氣,煉化因爲吸收靈石,而留存在丹腹內的雜質,頻頻的往他們這邊偷瞧。
被穆辛月發現,狠狠的瞪了她們幾眼後,這才歉意的一笑道:“讓道友見笑了。”
“無妨。”李小意迴應了一聲。
兩人又聊了許久,穆辛月總算去除了自己內心裡的疑慮,終於相信,眼前的這個白頭青年,的確是傳說裡的那個他。
也不能怪她有如此重的疑心,她所在的幽木宗,乃是西北邊陲的小宗小派。
魔宗大舉來襲時,宗門被佔,僅僅逃出了百來十人。一路遷移時,被騙殺,背襲殺,林林種種下來,只剩下眼前這不到五十來人,她的疑心怎能不重。
好在崑崙宗的名聲不錯,讓她多多少少不再那麼嚴防緊守自己的內心,此刻的兩人,再說話時,字裡行間裡也開始有了關於自己的真實經歷。
李小意則變成了聆聽者,聽着她說着這一路的艱辛與苦楚,漸漸地夜幕以至,說故事的人不爲所覺,聽故事的人,也不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