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天下之間,有能夠觀天象者,都是日夜仰視估算揣摩着銀色瀑布破界的時間。
有一個地方名叫龍巢,這龍巢既可說是一座城,亦可以說是山。
這龍巢是建立在羣山之中的。
羣山環繞似巢,其中心有湖,繞湖的一座山就如蓮花的花瓣一樣,所以這龍巢又有一個名字——蓮花城。
只要入這龍巢的人,都知道豢龍氏的來歷。
據說,早先有人見龍翱翔於雲霧之間,於是便生出了豢蛇而化龍的想法。
一開始是豢蛇化蛟,再化龍。
只是這種方式不斷的發展和優化,慢慢的放棄了從蛇蠱化龍,而是尋找更加靈性的存在豢養成龍。
比如樓近辰曾經獲得過的一條‘蛇精’。
“界域一破,我等,便可乘龍而昇天,爾等,做好準備,從此龍歸星宇。”
他睜開了雙眼,看向西南方向,然後他看到,那看似靜態的瀑布,突然動了,像是變成了真正的瀑布,自九天之上,席捲而下。
樓近辰伸手捉了一把風和雨之後,緩緩說道:“這風和雨,不屬於此間。”
觀禮,慢慢的進入尾聲。
而周輕雲身上的壓力瞬間小了許多。
薛寶兒是第一次參加竈王祭禮。
薛寶兒看到許多人心動,大概是剛剛祭司跳竈火祭舞那一段時間內,感受到了‘竈王’的神威。
薛寶兒之前就聽他們這樣說,現在對方無非是再說一遍。
她曾聽說過樓近辰說道,感應‘秘靈’並抵抗祂,是能夠讓自己的本我性靈得到提升的。
三柱香之後,竈火慢慢的暗下去,並且快速的變成了暗沉的火星。
而衣服換成法術,這一劍就直接破壞了這法術的根本,能夠直接一劍破法。
他誠懇的說道:“薛仙子,我們竈王,並不是什麼邪神,更不是那些連金身都未鑄就的‘秘靈’可比,祂是遍佈諸界的一位中立之神,任何人都可以通過竈祭獲得自己想要的消息,若是薛仙子有疑惑,我們願意爲薛仙子解答。”
一種像是刀劍直接割開了衣服,一種則是針刺進了衣服裡,不需要破開衣服,就可以刺到裡面去。
大家都沒有說話,只看着西面的天空。
他的實力快速的漲着,劍術的成長,又反哺到他自己的身上來,對於陰陽,對於空間的理解,也在增長着。
火焰侵蝕就像是一種刺激,刺激着她本身的太陰之性與之對抗。
其中有薛寶兒和燕川,還有商歸安,他們因爲與樓近辰的關係不一般,直接來到了樓近辰的身邊,踏在雲端。
她則是眉頭輕皺着,因爲她在這種對抗之中,居然有了不小的提升。
即使是江州府城內外亦有不少,商歸安也沒有管這些,他只是快速的推進着整個道會的建立。
而她們面前的空地上,一個火竈建在地上,有煙囪直上天空,那煙像是在向天外的神靈發出信號。
身上虹光籠罩着,卻一次次的側身如鑽入門中一樣消失,再見之時已經到了另一個方位,隨之一劍揮出。
當然也存在一些教派的分裂,比如在江州東北那一邊盛極一時的‘火神’派便突然分裂了。
又或者是他的劍丸附於劍身,隨着他的劍揮動,而瞬間穿透了他一劍分陰陽,鑽入裂痕裡,在另一個地方跳出來。
不知何時起,天下之間,竟是都傳出一個消息,說是‘界域將破’,只要加入某一個‘教派’之中,便可以保證無事。
所以說,一劍分陰陽這一式,是攻守兼備的。
一天之後,有風吹到了這裡。
“就在剛剛,我獲得‘竈王’的啓示,祂說所有的竈王信徒,皆不必擔心破界之危,若是有人願意,供奉竈王,便算是竈王信徒,無論對方是什麼修士,皆可以。”
而如是手中一劍分陰陽,直接一劍將那衣服斬成兩半,那就直接破開了這衣服身上的力量。
比如一件衣服罩下來,那麼用一根針穿透過去,衣服仍然會罩到自己身上來。
他們站在這裡看,一看就是一天。
慢慢的,他遁入與劍術越來越純熟。
隨着他的練習,這虎嘯劍丸所展示出來的那處靈動感和玄妙感,不是他手中硬劍所能夠比得了的。
劍光燦爛如驕陽破空而來。
這是一種練法。
“劍分陰陽”這一式劍法練乏味了,便又換過一種。
“這裡是建‘祭竈’方式,都書寫在冊子裡,若是有需要,薛仙子自己建立一個‘祭竈’便可,可以直接得到迴應的。”大祭司說道。
那圖案像是黑暗的天空時,有一片白色的塗鴉,像是一個女子的模樣。
吐出白虎劍丸,化作一抹流光,以化虹光之法,去穿透空間。
薛寶兒接過之手,那冊子入手溫暖,像是一團溫火一樣。
只是薛寶兒緊守了內心,沒有被懾奪心志,並沒有這樣的感受。
時間慢慢的流逝,那竈火越來越旺盛,那種低語也越來越強烈,甚至成了風的呼嘯一般,她的身上開始涌起銀輝,將身後的弟子擋住了。
也到了薛寶兒離開的時候,只是她看到不少人去問如何在家裡進行供奉‘竈王’,她也能夠理解大家的恐慌。
她向竈王大祭司表示自己告辭的意思,那大祭司是一個老農模樣的人,臉上滿是粗糙,身上的衣服也並不新,甚至還有補丁。
而面前的那一片虛空,也慢慢的不再那般的飄忽不定,像是風中旗幟,慢慢的凝固了。
劍丸或聚或散,或如風捲,又或如弦光彈動。
“信奉竈王,不會因爲信奉,而改變自己修行的道路。”大祭司繼續說道。
這一刻的天地之間,普通人也驚醒,而修士,則是一個個飛出修行之地,或在山頂,或在屋頂,或在雲端眺望着那個方向。
當然在他看來,若是一劍分陰陽足夠的強大,一劍便足以應對所有,無論遠近一劍都可以斬殺,無論對方是什麼樣的存在。
江州有許多的人騰空向着京落宮而來。
不過呢,具體的應用上,仍然有更大的差別。
所過之處,虎嘯連連,所過之處,虛空元氣涌動,雲霧瀰漫。
薛寶兒閉上了眼睛,但是眼中卻仍然是一片火紅色的火焰在跳動。
當然,他也可以用白虎劍丸行‘劍分陰陽’,但白虎劍丸的特性,卻讓它能夠施展更靈動的劍術。
她收束着自身的心念,不爲所動。
緊接着,他看到那銀浪的下方開始散開。
那火竈有八面竈口,從每一個竈口之中都可以看到裡面火焰燃燒的極爲的旺盛。
再加上巨鯨山原有的人,一轉眼竟是已經有了百餘位修士在匯聚。
無盡山之中,國師王冊手中的那一根線在面前的那一片虛空快速的穿梭着。
他的目標正是那瀑布。
中間一口巨大的鍋,煮着三牲頭顱,像是等着‘竈王’來吃一樣。
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很多原本心中的構想,都是信手拈來,隨心而動。
揮劍在身前,劍意去朝向極遠處,這是練習劍術劍意的方式。
那虛空竟是有圖案在形成。
他也夢想着,有一天,站在這山下,一劍揮出,斬落日月。
突然,有一天夜裡,他耳中彷彿聽到一聲‘錚’鳴,這‘錚’鳴像是有什麼斷裂了一樣。
……
這時,他們的大祭司突然出來,大聲的說道:“我向大家宣佈一個好消息,這個消息之所以稱之爲好消息,是因爲這個消息對於我們整個界域內的人都好。”
“大祭司之意,我已明白,‘竈王’之教諭,我亦知道,若是有需要,一定來請教。”薛寶兒說道。
有八個穿着火紅祭袍的人在八面竈前,環繞着跳舞,竈中的火焰隨着外面的人起舞,又像是外面的人隨着火焰而起舞。
這是竈火祭舞,是這一次祭禮的主要內容。
這種消息傳開,引起了很大的恐慌,自然很多人紛紛去加入一些教派。
衆人皆是跪坐,身前擺着小桌案,上面擺着水果,以及各種肉食,還有着清茶和酒。
八個隨火而舞的祭司也退了下去,薛寶兒看到很多其他的人都似大鬆一口氣一樣,有些人身上甚至是大汗淋漓。
世事如風,吹遍人間現白頭。
他站在那山頂,面對着那瀑布,手中的劍一次次的揮出。
也許那一股意,永遠無法達到,但是天天這樣練習,卻可讓自己的劍意,一次次比自己前一次遠。
而這一件衣服若是法術,便傷到了自己。
而且風中帶着雨。
一天天過去。
手中的劍,即使是脫手,也是以刺劈爲主,其威在劍尖。
合金劍與白虎劍丸兩者之間特性雖有不同,但是所施展出來的劍法,都是樓近辰心中的劍法,這一點並沒有差別。
他是這般練的劍,劍過之處,虛空一次次的破開,最開始的時候,破開的的極爲淺顯,但是現在,破開的虛空卻明顯的更深處了,這就是練劍的效果。
……
在龍巢北邊的山上,有一個長臉,而看不出年紀的人坐在龍牀上,手裡端着酒杯,看着天空興奮的說道。
就在這時,‘竈王’的祭司們再一次迴歸,氣氛再一次的熱烈起來。
她之前只是聽說過,並沒有參加過竈王祭禮,這一次參加,倒是見到不少都是聽說過的人。
那銀色的浪衝下,下方的雲氣潰散。
樓近辰依然是在修法練劍。
但是這不還是無法做到嗎?所以需要更多的技巧。
竈王祭司們都是一些看上去很平易近人的,甚至有些看上去像是廚房忙碌的婦人,臉上有着煙熏火燎的痕跡。
那火在竈中呼嘯,如笑如泣,笑時狂野,泣時懾人心魄。
他曾見到國師定虛空,又見到那銀河劍派掌門紀青鋒一劍穿透層層無盡虛空而殺敵。
只是這個距離與方位卻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很多劍術應用,都在這種練習之中生成。
好在他有化虹劍法,又能夠通過門字法抓住一點空間的意境,這劍法便也有機會練起來。
劍丸,一次次的化虹,一次次的化出虎嘯聲,一次次曲折靈動的在虛空裡穿行。
有時,他則是一邊手持着合金劍,頭頂一團劍丸光輝飄浮,隨着他的劍揮動,劍丸的光輝在虛空裡彈跳着。
再一會兒,他已經看不到那一個銀色的瀑布了,只看到雲霧。
當然,光是站在那裡揮劍也是不行。
雖是一種臆想,卻難免讓人嚮往。
如匹煉,似彩虹,又似雷芒。
現在那西南角的瀑布天象,已經很多修士都能夠看清楚了,尤其是在夜裡,更是清楚。
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木樁劍仙。
又或者劍丸燦爛,刺滿虛空,而他本身同樣的消失,以劍丸在明處吸引敵人,他自己則是遁於虛空,趨近身來,一劍揮刺。
……
他們內部居然開始攻伐,而‘竈王’教派便趁機吞併了他們的信仰之地。
他無法做到空間曲折,但是卻想要能夠使自己的劍穿透曲折的空間。
一劍分陰陽,以及這種劍光穿透空間的劍法,似乎類似,但是還是有分別的。
她彷彿聽到竈火之中有莫名的低語傳來。
在這種天地大勢面前,無論是誰都會有一種無力感。
於是他又開始練習遁法。
而且在場的人之中,多爲各道的修士,她的位置頗爲靠前,身後坐着她的弟子周輕雲。
但是劍就揮在身前。
他坐在山頂。
有人恐懼,有人興奮,有人茫然……
許多修士,其實都暗自在的供奉着一些神像。
她點了點頭,然後向大祭司告辭,轉身,走出祭祀之地,然後,兩人腳下涌起月華光輝,如雲一樣的將師徒兩人托起,直上天空,向着羣魚山而去。
就在這時,有一個宏大的聲音,說道:“銀河劍派入界,只爲獲得一些東西,不爲侵佔,界中之人,不必驚慌。”
樓近辰聽出這個聲音是那銀河劍派掌門,怒河劍君紀青鋒的。
“師兄,你覺得,他說的會是真的嗎?”商歸安問道。
“說的即使是真的,但是未必能夠信了,更何況,也肯定不是他一家門派進來,修行低微時,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