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人家欺負到你頭上來了呢!”蕭天翎見若蘭竟然如此心慈手軟,忍不住道。
若蘭呆了一下,不知道怎麼的腦中忽然像是打開了一道門,只是不經意間彷彿是想明白了很多東西,不禁脫口道:“世人多如此,本來就是紛爭、醜惡不斷,壞人自有壞人磨,我輩修真之人,原本不理俗世之事,去管他做什麼,免得惹下災尤,徒造孽端,天道茫茫,上善若水,一心清淨,不迂腐於俗套、執念、殺意纔是最好!”
蕭天翎道:“丫頭,你怎麼會說這樣的話?是你自己想的?”蕭天翎聽了若蘭的話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的話都是修真至理,道理甚佳,可是若蘭剛剛踏入修真之門尚淺,而且年紀輕輕,俗世的經驗更是少之又少,怎麼會懂的那些修真靜心和不爭圓通之理,除卻一切原因,那便是靈風告知與她的了。
若蘭道:“是啊,我自己想的啊,你說那句話之後,我就知道要說這句話了,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對對!”蕭天翎連忙點頭道,看着若蘭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一樣,道:“若蘭,你來到岐山之後,除了掃地修心,靈風可跟你說過一些修真至理麼,就像你剛纔說的那些話一樣?”
“沒啊!”若蘭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奇怪,道:“自從被師祖帶到岐山後,師父就一直讓我在廣場掃地煉心,說我根基未定,心志不穩,先不告訴我修真之法和修真之理,師父他說要循序漸進,待我心志堅純後纔可修真,所以我一直在掃地,關於修真之理我什麼都不知道。”
蕭天翎點了點頭道:“你師父說的對,你心智未純,若是急功冒進修行的話,反倒誤了心境,以後修煉會導致心魔叢生,大大不利!”
“哦!師父也是這樣說!”若蘭應道,她現在相對於來說仍是一個凡俗之人,連聚氣期都沒,只是心志較常人堅定,穩妥,其餘的並無其他差別,蕭天翎心裡也暗暗心驚,難道若蘭天生悟性奇高?沒人教她,她自己都知道說出那樣的道理,以她的年歲閱歷來說,確實稀奇,同時蕭天翎也暗暗決定,回去岐山以後便讓她開始修真。
“天翎,剛纔我說的話還對吧,你就聽我一次不要跟他們爲難了好麼,不是我不讓你發泄報仇,只是你教訓教訓他們可以,千萬不要造下殺孽!”若蘭見蕭天翎沉思起來,又道。
“嗯!”蕭天翎點了點頭,呼了口氣道:“剛纔是我太過執念了,呵呵,倒是丫頭你挺明瞭,我就不與他們爲難,但是若蘭你記住,這個世界本是弱肉強食,強者爲尊,若是一味的任由他人欺辱放肆,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所以我一直奉信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但是那老闆娘乃是凡人,被利慾薰心,這便可以算了,若是修真界的人或是魔教子弟,但就要百倍還與他!”
“嗯!我聽你的,你聽我這次就行,那些凡夫俗子不必理會!”若蘭點了點頭笑道,拉着蕭天翎的手,山風灌進洞內,吹拂的若蘭額前青絲飄起,說不出的動人明媚。
“呵呵!”蕭天翎笑了笑剛纔胸中的那股殺意戾氣慢慢消退,只覺得體內好像是有什麼變化,卻好像是有什麼也沒有變,只是覺得那些混沌之氣有什麼不一樣了,總之說不上來。
若蘭道:“天翎,我們下去吧,去大城看看,夜晚再行趕路!”
“嗯,好!”蕭天翎應了一聲,抱着若蘭提身一躍,只覺得眼前一花,便從山崖斷壁的洞中跳了下去,途中經過那個小客棧,裡面已經毫無聲息,蕭天翎也懶得管他閒事,徑直帶着若蘭往西而行。
這一路行去直到鳳翔府,卻沒有多少來往,所以蕭天翎全力展開身形,幾百里路的路程,只要一會兒便到了,眼見得前方城牆高聳,堅固若鐵桶一般,而那城牆築跡極新,顯然是剛完工幾年。諾大一個鳳翔府,顯得氣勢無比,兩人站在城門下,看着那匾額,上寫着“鳳翔府”三個大字,可謂是筆走龍蛇,鐵畫銀鉤,看的人驚心動目,鳳翔府三字的兩邊卻是雕刻着兩隻翩翩欲飛的鳳凰,栩栩如生。
鳳翔府乃是神州西地重鎮,也是雍州的城市中心,地勢極其重要,也因爲離當今國都長安極近,所以乃是國都西地屏障,大唐王朝地域極廣,包含了神州九州萬里之地,東臨東海,南到荊州,西含雍州,直抵仙山崑崙,北達冀州極北之地,幅員遼闊,國盛民強。
鳳翔府一城地勢重要,建的極其牢固,前幾年,因戰火洗禮,長安鄰近諸郡告危。鳳翔府因年久失修,城牆坍塌,守城太守動員全城百姓築以新城進行防禦,無奈新城築起就塌無法築成。這一夜,天降瑞雪,皚皚一片。一隻鳳凰駕着祥雲悄然落在鳳翔府,在城西北角的三眼清泉邊,引頸品飲清冽甘爽的清泉水,之後踏雪繞城行走數裡,一聲長鳴,振翅而去。清晨,有人將此事稟報鳳翔太守。太守忙率人前往察看,果然有鳳足印跡繞城一週。太守大喜,認爲這纔是新城理想的選址,忙組織人力築之。新築鳳翔府城牆果然一牢永固,不再倒塌,後來此事傳的沸沸揚揚,直達京城,傳到當今天子耳中,龍顏大悅,親自褒獎,鳳凰這兩個字在雍州之地更顯得神聖,鳳翔也因此更顯得重要,一直以來人氣鼎盛,自此不衰。
“鳳翔府,呵呵,是個大城,這麼氣派!”蕭天翎點了點頭,駐足城外,讚歎道。
“是啊,大城就是大城!”若蘭從未見過鳳翔府這類重鎮大城,只見裡面的人流熙攘,往來不斷,人煙之密,興盛至極。
“走,進去看看!”蕭天翎拉了若蘭的手,向裡面走去,兩人說說說笑笑,直如一對璧人,刺人眼目。
剛一進城,便有很多人看着宛若天人的兩人,指指點點,臉上皆是興奮、驚奇,蕭天翎、若蘭皆是人中龍鳳,身處在鳳翔府城內,顯得頗爲刺眼,凡人雖多,俊秀卻少,像蕭天翎、若蘭這等人物更是稀少,路人都像是看見了神仙子弟一般,有的驚訝,有的駐足不前,只看着兩人。
蕭天翎頓時覺得有些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忙拉着若蘭向着一邊行去,邊走,一邊手伸進懷中不斷的鼓動,路遇一家綢緞店,趁着路人不注意,便拉着若蘭走了進去,掌櫃的忙道:“兩位客官…”只說了半句,目光便停留在若蘭的臉上呆了片刻,蕭天翎眉目一皺,道:“拿兩套衣裳,一男一女,另加一面輕紗,快!”
那掌櫃的一臉富態,一看便是大富大貴之人,畢竟是大地方的人,聽見蕭天翎說話,忙將目光從若蘭臉上移開,一呆道:“對不起客官,本店乃是綢緞店,只有各式各樣的綢緞布匹,沒有現成的衣裳賣,若是客官需要,可以讓裁縫抓緊做出,明日來拿便可!”蕭天翎處世並無太多經驗,殊不知凡俗之世女子從一出生開始,直到稍微大點,便會足不出戶,深藏閨中,學習女紅,由此,綢緞店多,可是都是自家買了綢緞回去,讓女子在家做,很少有來綢緞店來直接買衣服的,但是綢緞店還是準備了裁縫,以備不時之需,蕭天翎的要求太過違背常理,掌櫃的不由的一呆。
“不了,現在就要,你們趕快速度做出來吧!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越快越好!”蕭天翎道。
“啊!一炷香的時間,客官,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一炷香的時間要做兩套衣裳出來,就是一個裁縫有八隻手也做不出啊!”掌櫃的嚇了一跳,看着蕭天翎像是看見了一個瘋狂的異類,滿臉不可置信道。
“啪!”蕭天翎摸出一個東西拍在櫃檯上,淡淡道:“一個裁縫不夠,你便多找幾個,最多一炷香的時間,不然我去別處!”
那掌櫃的俯身一看,媽呀!饒是掌櫃的見慣了場面也不由的嚇了一跳,腮邊的鬍子猛地抖了一下,忙擡起頭道:“客官慢待,一炷香的時間,一定做好,不知客官要什麼樣的綢緞,本店有揚州錦緞、印水綢緞……”
“隨便,馬馬虎虎即可,要快,另取一面輕紗過來!”蕭天翎一下子打斷了掌櫃的話,直接道。
“好好!客官稍待,我去吩咐裁縫趕製!”掌櫃的連忙將那桌子上一張差不多有半個巴掌大、一枚銅錢那麼厚的金箔揣進懷裡,走入了內堂吩咐去了。
“天翎哥,看來有錢就是好,咯咯!你看那掌櫃本來一臉爲難的樣子,可是看到那金箔,立即就變了臉色!”若蘭笑道。
“呵呵,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別說一個凡人了!”蕭天翎笑道,剛纔他又運用聚金之術,在懷中凝出一粒較大的金豆,然後將它捏成了一張金箔,看來在這凡間,倒是不愁行走吃穿問題了,這凡俗世界有錢便使得萬年船,而蕭天翎想要多少金豆,便可以聚出多少。
兩人說着,掌櫃的便帶着一名裁縫走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面水綠色的上好輕紗,交到蕭天翎手上道:“客官,這乃是揚州產的印水輕紗,上等貨色,不可多見!”
“嗯!”蕭天翎嗯了一聲,拿過輕紗將若蘭的絕色面目掩住,頓時一張俏臉只剩下兩個烏黑的眼珠和一雙秀眉留在外面,只是這輕紗看起來朦朦朧朧,近處細細一看,更添了若蘭朦朧之美,輕紗下,彷彿紅脣輕啓,瑤鼻輕皺,若蘭道:“天翎,這輕紗帶着舒服呢,柔柔的,像是水波一樣!”
“姑娘好感覺,這輕紗名爲印水輕紗,觸覺便如柔水一般,舒服之極,古之美女多爲喜愛,姑娘仙子之貌,世間罕見,正配此紗!”掌櫃的一臉堆笑,忙稱讚道。
“好了,趕快衣裳吧,一炷香的時間可要快到了!”蕭天翎心裡也是高興,畢竟若蘭是他的妻子,天生美貌,被別人極力誇獎,臉上雖然仍是冷淡,但是心裡卻是一陣自豪。
“呵呵!你看我這腦袋,來,老師傅,你看看二位貴客身段,一炷香的時間要趕製出來!”掌櫃的對身邊的那個頭髮有些花白的裁縫道。
那裁縫點了點頭,只是大致的掃了兩人一眼,便道:“好的,一炷香的時間,定會做出,掌櫃還請放心,老朽這就去和徒弟們趕做!”
“好!”掌櫃的一臉興奮,忙不迭的點頭,剛纔蕭天翎一手便拿出一張金箔,出手豪闊,在掌櫃的眼裡已經變得極有地位起來,雖然掌櫃的也是富有人家,但是一匹布最好的也只是值得幾百兩銀子,那張金箔少說也能買上好幾匹最好的綢緞,饒是掌櫃的見慣了銅臭,心裡仍是激動難平,忙沏茶看座,忙得不亦樂呼!
“兩位客官,想是不是本地人吧!”一切安定後,蕭天翎和若蘭坐在椅子上,掌櫃的笑道。
蕭天翎點點頭道:“雖不是本地人,但也地處不遠?”
“哦!這樣!”掌櫃的點了點頭,看着蕭天翎,只見此少年玉樹臨風,丰神俊朗,坐在那裡,細細一看,全身竟有種山嶽般的高度,文質彬彬中透着英爽逼人之氣,讓人一見心折。
“兩位乃是富貴人家,公子出手便是一塊金箔,不知…爲何要兩件衣裳?”掌櫃的疑惑道,蕭天翎拿出金箔顯然是富貴人家,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富貴,可是富貴人家哪會缺衣服穿,就算缺衣服穿,有怎麼會來他這個點來買,比他大的綢緞店多了去了,而且還有更好的綢緞,可是蕭天翎身上現在只穿着一件青衫類似道袍樣的衣服,怎麼看都不像是富貴人家,掌櫃的不由得心裡大奇,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