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毒!”“這他媽的就是個暴君乾的事兒,咱下去掏了他的窩子,挫骨揚灰,也算是給那娃娃報了仇。”
摸着那些鏈條,銅鏽斑斑,隔着這份滄桑閉上眼依舊能想象當年是何等的血腥。殺戮、鮮血、死亡,這就是那時的主旋律,也不枉各路傳說中都要將那次文明用一場大水毀滅,人性本惡在這些古老的遺蹟中真的隨着歷史消失了嘛?
“古人就是這樣,祭祀的物品不是現在雞鴨魚肉,而是人。女人、孩子、戰俘,在野蠻的遠古時期,生存是唯一的目的,統治者需要用鮮血來刺激那些戰士的荷爾蒙,這些都是犧牲品,罪孽不止在這裡上演,在全世界的每一片土地都有。”
我說道:“顧老見識多,明白這裡的含義嘛?”
“蛇,古人都崇拜這種生物,不光是亞洲,在非洲,在埃及,女媧不就是蛇身人面嘛?蛇又是龍這種圖騰最接近的自然界生物,依我看,這具蛇的遺骸怕是被人抓來祭司用的,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
“怎麼樣,各位老大,我們是下去呢?還是繼續在這裡看風景?”胖子這話倒是提醒我了,我看了一下表,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距離和龍爺約定的早上七點也就不過還有九個小時,我也說道:“各位,時間來不及,但凡和我們目標不想幹的東西一律過掉。”
胖子朝着柱子的中空瞄了一眼已經在開始撓自己的頭皮了:“這玩意怎麼下,那位小哥,你是不是來過這,當時你是怎麼下去的?”
葉秋看着下面,我瞧他的表情也有點犯難了,“我忘記了,只是個模糊的鏡像,好像就這麼下去的。”
“哇,不是吧,小哥,我看你身手不凡是不是學過壁虎功啊,這可不比外面的下水道啊,這要是撐不住可就沒命的了。”
查文斌提議道:“用繩子吧,我們帶的繩子有多長?”
我說道:“不超過三十米,我剛纔用石頭丟了一下聽聲音,估計我們的繩子不夠長。”
葉秋提議道:“這柱子也不過就二十來米,我想有地宮的話不應該會離地面太深,讓我先下去。”
查文斌贊同了葉秋的說法,同意道:“那也好,畢竟他身手靈活。”我把繩索打了個死扣系在頭頂那棵樹根上,足夠結實,餘下的部位從柱子中空垂了下去。葉秋選擇了頭部向下,這一手可是沒打算給自己留後路,萬一遇到啥事向上來可就難了。
胖子提醒道:“你這……”
“我希望可以看到危險,而不是讓危險在我背後出現。”
他用繩子在腰上纏了一圈,雙腳勾住繩子也打了一圈,就和猴子一般順勢往下滑,那技術看的我心驚肉跳的。
葉秋下滑的速度是極快的,一會兒就不太看得清他人了,頂多半分鐘的功夫他就在下面給我們發了信號,手電朝着上面閃了三下。
胖子說道:“安全的,走!”
我考慮的比較多,顧老和查文斌都有點文人氣質,這種活兒還真的有些不合適,我怕會出危險就提議道:“要不文斌和顧老就留着,這種事兒實在是不適合你倆。”
查文斌卻說道:“顧老留下,年紀和體力都是問題,在上面也好給我們有個照應。另外,胖子你也留下,萬一我們下面需要人拉,你是這兒力氣最大的,而且這個柱子的直徑也並不大,你進去也不是那麼方便。”
“我這把老骨頭下去的確不怎麼合適,你們幫我拍點照帶回來就行。”說着他便把相機遞給了查文斌,查文斌接過之後對我看了一眼道:“小憶跟在我後面。”
“好。”我答應道,如果那一天我想如果我真的下去了,可能今天已經沒有機會坐在這裡跟各位侃大山了,命運就是這麼安排的,一切都是註定的。
上面留下兩個人是必須的,也是一定要的,顧老年紀太大,還有一個人負責繩索安全,這樣的想法是對的。可是胖子他怎麼可能甘心在上面呆着,要是他能老實,那他也就不是胖子了。
就在我準備下去的時候,胖子搶先了我一步溜了進去,臨別時他笑嘻嘻的看着我道:“小夏爺,你也是個文化人,這種事兒別參合,胖爺乾的就是這一行,再怎麼也比你合適。”
他這一鬧,計劃就變了,並不是我不願意下去,而是我必須得留下來,爲了他們所有人得安全。
“小心,照顧好文斌!”這是我對他最後的囑咐。
後來的事情,我都是聽查文斌跟我說的,下面有一層淤泥能到腳腕處,所以我丟的石頭沒有發出聲響,裡面的一切原先也應該都是浸泡在水裡的。
整座地宮的面積和地表其實一般大,據查文斌說裡面堆積的財富數不勝數,那些淤泥裡頭隨手撈起來都是金光閃閃的,這可讓胖子樂壞了。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渾身上下能裝的地方都讓他塞的滿滿當當,活脫脫就是一暴發戶。
地宮相對是平整的,兩邊是一些人俑,各自站了一排,很奇怪的是那些人俑都沒有頭部,地上也有沒有掉落的部位,好似一開始就沒燒製頭顱。順着人俑順眼過去,中間是一條甬道,甬道的盡頭是個棺牀,棺牀略高於地面,肉眼就能看得見,離着也不過就幾十米遠,小孩子都能一口氣跑到那兒。
查文斌跟我說,那是他有史以來見過最大的棺槨,我曾經和他一起去過長沙的博物館,在那裡有完整的馬王堆女屍。女屍的棺槨足足有一層半樓那麼高,通體全部用的是木材架構,沒用一根釘子,但是他說,那個下面的棺槨大概比馬王堆女屍的還要大出整整一倍!
地宮裡很安靜,除了胖子“嘿嘿”的傻笑之外,葉秋和查文斌都在沉默。
直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第六感,有的人很準,我卻屬於直覺比較差的那一類,但是查文斌和葉秋都屬於前者。
危險,這裡到處瀰漫着危險!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敢輕易的邁出一步,查文斌輕聲對胖子喝道:“別碰這裡的一草一木。”
胖子有些心不甘情並不願的把兜裡的東西一股腦的丟了出來,這時查文斌瞬間覺得那股壓抑的氣息鬆了一半下去。他拿出三根香點燃,一根遞給了胖子,還有一根遞給了葉秋,不料葉秋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接受,他說道:“我只信自己,上蒼眷顧不了我。”
查文斌也沒有多話,只是把香舉過了頭頂拜了三下道:“冒昧打攪先人安歇,實屬無奈,今日造訪如有得罪,請多包涵。前世的因纔有今日的果,既然安排了我來,也算是相隔千年的緣分,上清香一炷,賠罪在先。”
再又拉着胖子彎腰朝着那棺槨鞠了三躬,葉秋在這期間一直盯着那些人俑,他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少了一個。”
胖子被他這話給驚了一下,哆嗦的問道:“少了什麼?”
葉秋指着前面那些人俑道:“左邊有十八個,右邊只有十七個,少了一個人俑。”
中國是最講究對稱的,在如此規格的墓葬裡,怎麼可能會少一個人俑呢?胖子打哈哈道:“小哥,別大驚小怪的,這麼多年了,倒了一個或者是毀了也正常。”
葉秋搖頭道:“不正常,你沒發現這些人俑的新舊程度不一樣嘛?”
胖子用射燈一照後仔細觀察了一下,好像還真如葉秋所言,靠着棺槨那邊的人俑有些部位都已經開裂了,相反越靠近自己這邊的越是完整,就連外面的泥層都覺着新鮮很多。
查文斌之前已經點了一根蠟燭,這根蠟燭也叫做長明燈,在這種地方普通的光有時候是看不到真相的,必須得用火光。
他把蠟燭又分別給兩人各自一根,然後說道:“錯覺吧,這裡淤泥這麼厚,指不定被水給衝了,別自己嚇唬自己。把頭燈都關了,用蠟燭放在眼前,透過燭光注意點腳下,並排走,別分散。”
這走的真叫一腳深一腳淺,那淤泥裡頭踩的就和爛泥田一樣。走了也不過就七八米吧,查文斌擡腳的時候感覺有東西絆了一下,他稍稍一用力就把那東西給連帶拔了起來,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背上有一根好像是帶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