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曾經聽說過喪柩吞食‘斕晶鬼砂’從而將‘斕晶鬼沙’煉入鬼道神魂之中,顯然喪柩此時絕不僅僅是吃東西而已,內中必然藏着什麼秘密。
袁飛想要攔住喪柩卻也不能,正要開口之時,喪柩卻已經不再吞食這‘息壤’了。
喪柩咕咚一聲將嘴中的‘息壤’完全嚥下去後哈哈一笑道:“好吃,好吃!比那勞什子的靈根聖果好吃多了!”
喪柩一邊笑一邊用窄長的眼睛看向袁飛道:“你小子很有兩手麼,竟然連我都被你鎖在念玉之中,雖然那次我有意放水,但卻也着實大出意料之外。”
袁飛不鹹不淡的道:“放水?前輩當初若是有放水的本事的話恐怕絕不會隱藏起來不用,而被我封印在念玉之中吧。雖然我不知道前輩打着什麼主意,但以前輩的修爲我想是絕對不願受制於人的。尤其是被我一個結丹初期修士控制。”
喪柩眼神微微一凝隨後哈哈一笑,爽快的道:“不錯,當初我方從那‘度世袈裟’之中逃脫出來,一身修爲去了個七七八八,確實抵不過你凝聚出來的那個‘噬嬰吞輪洞’就是現在我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都覺得後背發毛。嘖嘖,《盜經》確實不同凡響。”
說到這裡喪柩雙眼微微一眯看向袁飛道:“小子,你這麼簡單便將我放出來難道便不怕我將你的這個秘密傳揚出去,到時候天下人盡皆知道你身懷《盜經》,那時候你便可享受當年《盜經》功法開創之人演算子的數萬修士圍而殺之的待遇了。”
袁飛呵呵一笑,隨後淡淡的道:“前輩你難道在嚇唬晚輩麼?”
喪柩搖了搖頭道:“談不上,我只是好奇而已。”
袁飛手指了指天地道:“這一方世界便是我來做主,就算前輩高明至極,沒有我的允許恐怕也不能離開此界,我把前輩放出來不過是將前輩由一塊小念玉之中放在了一塊大念玉之中罷了,沒什麼區別。”
喪柩看了看這一方天地隨後略微詫異了下,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你若不說我還真未發現這裡竟然是那布袋之中,當初你便是在這裡擊殺鬼聖嫋嫋的,不過這些靈氣蒼鬱的樹木和息壤是從何而來?上次我來之時這一界還是光禿禿的空無一物。”
袁飛也不隱瞞徑直道:“這些樹木土壤都是從佛家的‘小婆娑一界’之中借來的。”
喪柩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小婆娑一界?那不是佛子仿照佛國構築的世界麼?我說這裡靈氣瀰漫蒼鬱不似人界那般稀薄,嘖嘖,你這小子屢屢叫我驚喜!罷了,靈根聖果在哪?我去將其抓來,給你師父解饞。”
袁飛聳了聳肩道:“前輩你可是吃過那果子的,我別說吃連見都未曾見過,又哪裡知道那果子藏在哪?”
喪柩搓了搓手,道:“這卻難辦了,那靈根聖果最善藏匿,隱在土中的話更是很難能夠窺探得到,我現在修爲不過恢復五成左右,要想找出此物也較爲吃力,尤其是你這一界極大,運氣好三五月之內也不是抓不住他,運氣要是差的話一年兩載也得耗在這裡,算了,你等着吧!”
說完喪柩身形一轉便要離開,袁飛此時開口道:“前輩,醜話說在前頭,這一界之中有我許多朋友,前輩施展法力萬勿小心不要誤傷無辜。”
喪柩冷哼一聲道:“毛頭小子修爲不高,偏生口氣極大,狂妄而不自知,早晚死在這個念頭之下。不過,嘿嘿,和我年輕的時候有那麼幾分神似,我老人家不和你一般計較。”說完身形一抖便消失不見。
袁飛看着喪柩消失之處,半晌之後將手中的那枚念玉收起,就在此時袁飛心神一動,肚腹之中的妖猴金令傳來信息,知會袁飛巨尾妖猴已經從‘金烏檀香牀’上出來,一身修爲業已恢復。
袁飛催動妖猴金令,送了一道念頭過去,隨後便徑直出了‘玄牝口袋’。
口袋之外乃是一片絕大水域,水溫冰冷刺骨,袁飛一出來還以爲玄牝口袋不知不覺之間入了海中,隨後便知道這裡可能是一片大湖,並非是海中世界,畢竟那淡水之中才有的游魚大鯉是絕對不會騙他的。
袁飛收了‘玄牝口袋’徑直升上水面,四下看了看,果然是好大一片湖泊,四周樹木鬱鬱蔥蔥,野獸成羣,處處都是莽野氣息,顯然乃是一片人跡罕至的地方。
袁飛略略觀察一番後,便放下心來,這裡至少已經數十年沒有人煙了,並且這湖泊之內水生極多,兼之湖水冰冷刺骨,顯然和地下水域有所關聯,氣息駁雜,正是藏身的好去處。
袁飛探得清楚明白,隨後身子一沉,便墜入水底,將‘玄牝口袋’定在一處後便身形一小,鑽入‘玄牝口袋’之中,再次進入玄牝一界之中。
隨後‘玄牝口袋’便化爲一個細小的黑點,凝固在水底漆黑的淤泥之上的水草之間,再也一動不動。沒多久便消失無蹤。
若果光憑目力的話恐怕誰都發現不了‘玄牝口袋’藏身於此。
處理了這一番事務,是時候將四個童子煉入劍胎之中了。
袁飛潛回玄牝一界之時巨尾妖猴已經化身人形的靈襄和三個童子等在那樹洞之中。洞外則被那那羣猴頭和長得結實粗壯的一十八個嬰孩圍滿。此刻這些嬰孩面上全都留露出一絲悲切之情,緊張之意,顯得悲悲切切的好不淒涼,畢竟這些猴頭和孩兒們基本上從一生下來便和四個童子相伴,其中感情深厚之處不是言語能夠言盡的。
袁飛不由得微微皺眉,不過也不去管這些猴頭孩兒們宣泄感情,徑直踏入樹洞之中。
袁飛雖然心中有些不願,但這四個童子有如此情誼倒也使得他心中感動,也暗自覺得自愧不如。
說起來,人和這些後天祭煉出來的童子相比,確實顯得自私許多,就拿他袁飛來說,雖然情意深重,但自家的六個弟弟妹妹死去他也是絕對不會去陪葬的,總會有各種理由支撐着他繼續活下來。
袁飛其實心中倒也明白,或許這纔是人類的強大之處,畢竟人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生存的願望的,這也是自然演變之中人族能夠得以存續的根本原因,這是人類繼續生存下去的動力,否則親人一死便要陪葬,恐怕人族早就自己先把自己滅掉了,絕對不會繁衍出這般多的人口。
三個童子雖然早就在等這決定他們命運的一刻了,說起來這煉入劍胎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三個童子所面對的夜不僅僅是被抹去神識,而是很有可能在煉劍之時劍身崩碎,他們也和四口寶劍同歸於盡。
雖然面對如此危險,但三個童子一個個面目之上卻平靜無比,只是少了往日的調皮喧鬧,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恬怡寧靜。
三個童子身後便是那赤、橙、藍、黑四種顏色的四口劍胎。
虛虛懸浮在那裡,一動不動。在袁飛眼中好似四口棺材一般,這使得袁飛心中不由得一跳。
袁飛和靈襄打了個招呼,將喪柩之事略略說了,隨後靈襄看了三個童子和躺在地上的受戒一眼,便徑自出去了,在樹洞之外祭起數層護罩,將洞口護得風雨不透。
隨後靈襄將插在頭頂上的化爲簪子的‘弼金坤彌棍’朝着這巨樹之上一丟,‘弼金坤彌棍’便圍繞着這巨樹一圈,來回遊走,散放出絲絲電芒,如此一來不論是天上地下想要接近這樹洞便絕無可能了!
靈襄做完這些後,便盤坐在洞口打坐入靜,修煉起來,即便是如她們這種擁有上古血脈壽元悠長的妖猴之屬對於修煉也是極不敢怠慢的,畢竟時光荏苒如梭,壽元再如何悠長也終究有用盡的一天。
洞口的一衆猴頭和孩兒們此刻也無了往日喧囂,靜靜地等在洞口,久而久之也學着靈襄的模樣打坐,爲洞中的袁飛和四個童子護法,只不過那些猴崽子打坐片刻之後便要站起來四處活動一番,耐性比那一十八個孩兒要少上許多。
時光一晃便是三個月,洞中半點聲息也無,洞外的靈襄還有孩兒猴頭們也未離開,甚至連食物也未去尋找,團團簇擁着,守護在樹洞口。
靈襄突然睜開眼睛,身後的樹洞之中已經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