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孰對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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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是我錯了嗎?”

“您曾經告訴過我,一個人只要處處爲他人着想,就一定會收到他人的迴應,難道這就是我收到的迴應嗎?”

“爺爺,自您去後,我一個人如同狗一樣搖尾乞活,但是,我絲毫沒有忘記您的教誨,我時刻都謹記着,並且按其去做。”

“在這三年裡,我不遺餘力的去幫助這裡的每一個人。”

“三年前,剛被買到這裡時,一個小女孩因爲長的好看,就被他們買到了青樓。我記下了青樓的位置。在夜裡,我悄悄的溜了進去。因爲害怕她逃跑,他們就挑斷了她的腳筋。我揹着她走了半夜,最後將她交給了海叔叔。”

第二天,我就被他們吊在了樹上整整三天,當他們放我下來時,我已經丟了半條命了!最可笑的是那個告發我的人竟是我救的那個女孩。自那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海叔叔了!

“是這個小女孩錯了嗎?”

“爺爺,您曾經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去傷害別人!”

“那時的我認爲爺爺您是對的,所以啊!所以我將海叔叔的死歸到了我的身上。在那以後,我時時自責着,那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痛,痛的好像要裂開一樣,我認爲那是我的錯。而我爲了贖罪,便更加不留餘力的去幫助他人。”

“兩年前,同樣是一個小女孩沒有完成任務,被罰三天不許吃飯。而我那,我將自己那一天僅有的一頓飯分了一半給她,她說她以後一定會報答我的,那時候的我真的覺得好開心,我的心意終於得到了迴應。那時候我覺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可是那……

“在三天後,我又被吊在了樹上,而且被罰十天不許吃飯,在那十天裡,我就那樣靜靜的被吊在那。”

第四天晚上,那個小女孩拿了半個燒雞到我面前。

我沒有去看燒雞,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那時候她哭着對我說:“問天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是餓的忍不住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將我分你食物的事告訴了那個礦頭,你手裡的東西便是獎勵,我說的對嗎?”

“嗚……問天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清兒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問天哥哥,你快吃吧!這個燒雞很好吃的。”

我沒有答話,也沒有吃,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她在我的注視下似是愧疚的逃走了。

是這個小女孩的錯嗎?她只是想要吃些好吃的東西而已!

十天後,我居然還活着,有時候我突然覺得活着好累……好累……還不如就這樣消失,什麼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了。

“那時的我依舊沒有懷疑您的觀念有沒有錯。”

一年前,我得到了一顆玄水珠,這顆珠子可以快速的恢復受傷的軀體,我就帶着它給每一個受傷的人治療,那時的他們臉上都帶着快樂的笑容,那笑容驅散了兩年來藏在我心裡的許多不如意,也吹散了我對爺爺您的理念的懷疑。

“自那之後過了半年,我可悲的以爲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

但是呢……

但是在那之後,那個礦頭髮現了情況不對。他將我們一個一個的關進了煉魂屋中,所謂“煉魂屋”就是用來磨練一個人的意志力的一種手段。不用想也知道,連那些具有強大修爲的人都沒有辦法忍受,更何況我們這些普通人那。

所以啊……所以他們就都招了,而我做爲幫了他們的人,已被盜取他人珍寶的罪名關進了煉魂屋中。有一次,那個礦頭進來了,他本想將我殺了,但是我在他耳邊悄悄說道:“我知道那個有着很多珍寶的地方!”當我說完後我才發現我的聲音有多嘶啞,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好好好!只有你能給我再帶幾個來,我就提拔你做個小組長。”說完後他就對他的手下說道:“你們要好生照顧他。”

“是是是……”那兩個手下的腦袋就像是小雞在啄米一樣,好笑至極。

現在想來……

是那些孩子們的錯嗎?他們也不過是不想忍受那種刺骨的痛,他們也不過是想活命而已。

“爺爺,那時的我依舊沒有懷疑您說的對不對?”

但經過今天的事

此刻在死亡的瞬間,我突然覺得內心好平靜,平靜的足以消除人類在面對死亡時所產生的那份本能的恐懼感。

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了!

我……要死了嗎?

與此同時

一處遍地屍骨,血流成河的地方。一個後背插滿各種兵器,頭髮血紅,雙眼通紅的少年懷中躺着一個皮膚白皙,頭髮雪白的少女。此刻少年的眼中只有無盡的淚水在默默流淌……

“咳……咳!”

“哥哥!不要這樣,雪兒不想哥哥傷心,雪兒只想哥哥開心。”

“因爲……因爲……雪兒最喜歡看哥哥笑的樣子了!”

少女溫柔的笑着,那對碧綠色的雙眸中倒映着流淚的少年。

少女緩緩擡起那抖動的左手,似乎是用盡了僅餘的力量,想要去撫摸少年的臉龐。少年連忙抓住了少女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臉上。

少年的手抓的很緊卻又很輕,生怕這雙手會從自己的手中流走。

“雪兒!你看!哥哥沒有在哭,哥哥在笑哦!”少年的嘴角擠出了一抹笑。只是眼中的淚流的更快了……

“哥哥!你要照顧好自己!雪兒以後就不能再陪哥哥了!”少女臉上那溫柔的笑容,猶如天使般。

不覺間

少年手中的小手悄然滑落。

“啊!不……”少年的怒吼震碎了方圓百里的一切。

少年流着淚,呆呆的看着懷中如仙子一樣沉睡的少女。

慢慢的……少年閉上了雙眼。

風兒低嗚,似是在哀輓。

少年睜開了眼,那對通紅的眸子已不在流淚,血色的雙眼中孕育着平靜。

“雪兒!哥哥答應過你,要帶你去看遍各個世界。”

“雪兒!走吧!哥哥這就帶你去!”

少年將左手放在了左眼上,右手放在了少女的右眼上。

……

“雪兒!就算你到了另一個世界,哥哥也會陪着你的!”少年的嘴角噙着笑。

“噗!”

“噗!”

等少年再次睜開右眼時,血色的紅光折殺了天地。

而此刻,問天的左眼也閃爍着淡淡的紅光。

身處不同世界的兩人齊聲說道:“爺爺(雪兒),其實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問天的眼皮也在這一刻永遠合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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