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碧瑤在蘇唯的辦公室裡見到他的時候。
蘇唯正在與林青兒還有紫萱趙靈兒這祖孫三女坐在一起，商談一些極爲嚴肅的話題。
碧瑤眨了眨眼睛，見蘇唯沒有驅趕她的意思，知道他們四個不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當下老老實實的在旁邊找了個沙發坐好，乖乖等侯着。
聽了一陣……
哪怕碧瑤滿腹心事，仍是聽的忍不住眼睛一亮。
竟然是關於第四座主城的公測問題。
南詔？
碧瑤仍然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耳朵卻已經豎的老高老高了。
聽着她們詳細描述的細節。
似乎是牽涉到了之前蘇掌門跟她們的一個對賭協議。
只要仙靈宗的規模能夠趕上其他幾個老宗門的話，蘇掌門便會允許她們將自己的國度給建設出來。
碧瑤羨慕的幾乎都要質壁分離了。
這可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啊，這是整整一個國家。
這種承諾蘇掌門都能承諾，果然蘇掌門對於這個紫萱姑娘是另眼相待的吧？
不過這也讓她心頭萌生了一個希望。
我爹爹可也是蘇掌門的得力干將來着，作爲我爹爹的女兒，求他那麼一兩件小事情，應該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吧？
因此，她臉上乖巧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了。
等了一會兒之後。
他們四個商討完了正事。
三女起身告辭。
林青兒離開之前，還很憐愛的摸了摸碧瑤的腦袋……小姑娘嬌憨可愛，實在是太招她的喜歡了。
“終於到我了。”
碧瑤起身，心頭也不自覺的萌生了幾分忐忑。
她笑的天真無邪，說道：“蘇掌門，我求您個事兒唄。”
然後……
蘇唯斷然拒絕。
“不行。”
“爲什麼？！”
碧瑤心頭頓時一沉，驚叫道：“我就只是要求蘇掌門您成全兩個苦難的有情人而已，爲什麼不同意呢？還是說有什麼問題嗎？”
想起那個年紀輕輕，卻已經兩鬢斑白的小老頭兒。
碧瑤只感覺心頭驀然間一陣急劇的抽搐。
眼淚已經不自覺的就從眼眶路噗噗滴了下來。
她哽咽道：“不公平，剛剛你答應幫紫萱具現一整座城池了都，我就跟您要兩個人，您就不同意，蘇掌門您這心都偏到胳膊肘去了。”
“可問題那些人是對現實毫無影響的人，但鬼厲和碧瑤不行。”
蘇唯指了指碧瑤，說道：“她來了，你算什麼？兩個碧瑤出現在同一個世界裡？哦對了，還有鬼厲……你有問過張小凡的意見嗎？”
碧瑤遲疑道：“啊這……其實我是願意的，如果真的不行，你把我的身體讓給那個碧瑤用也行，反正她也是我，我爹爹也不算失去了我這個女兒。”
“犧牲自己也要成全他們嗎？”
蘇唯看着這個淚眼朦朧的小姑娘，隱約間明白了什麼。
得……
不知道鬼王知道了得是啥感覺。
他嘆道：“其實讓兩個同樣的人出現在同一個世界，我是辦的到的，你以爲爲什麼你的父親之前那般雄才大略，卻能跟我合作的如此默契無間，一點兒別樣的心思都沒有？真的就只是因爲你母親嗎？你也太小看你父親了。”
“那是爲什麼？”
“因爲我讓他與另外一個鬼王對了話，另外一個雄才大略，並且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鬼王，通過他，你的父親得到了很多有關於未來的線索，知道了自己的未來，所以纔會安心的跟我合作，想要擺脫那樣的命運。”
蘇唯說道：“這也是我用來威脅那些原住民的最佳利器，你願意跟我合作，我會傾盡全力幫助你達成你的夙願，從而實現雙贏，但如果你有了別樣的心思的話，我也不介意換了你，讓另外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人來替代你。”
“那……那如果鬼厲覺醒了呢？”
碧瑤不甘心的說道：“如果他覺醒了，結果卻因爲張小凡已經提前佔據了這個位子，他就再也進不到這個世界了嗎？”
“這個問題我之前沒考慮過，我只是想要幫助玩家們聚齊五卷天書而已。”
蘇唯說道：“到時候，會有一批精通佛道魔三道，且有五部天書加持的強力玩家出現在現實世界，這纔是我想要的。”
碧瑤大聲叫道：“這不公平！”
她也只能叫不公平了。
她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另外兩個人。
但卻不能讓張小凡跟着她一起犧牲吧……在那次歷練裡，他們根本連面都沒照呢。
而且張小凡還跟田靈兒兩人的關係有了長足的進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的人生應該會很圓滿吧。
曾經的鬼厲，最盼望的不就是那種日子嘛……想來鬼厲也不會希望這個幸福且無憂無慮的張小凡犧牲掉吧。
但這樣一來，他不就太可憐了。
“沒辦法，很多時候，都是講究先來後到的。”
蘇唯坐在了正在不甘心的抹着眼淚的碧瑤旁邊，小姑娘正值十五六歲的年紀，天真爛漫，這會兒一臉悲傷的撲簌掉淚，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惹人憐愛。
他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方法。”
碧瑤擡頭，可憐巴巴的問道：“什麼辦法？”
“很簡單。要麼等到他們覺醒之後，直接將他們的意識投放到你和張小凡的身上，要知道你跟那個碧瑤，還有張小凡和鬼厲兩人前半生的軌跡完全一樣，這樣一來就能實現重疊，你們兩個人融爲一體，到時候你的感覺應該沒太大區別，可能就會像是多出了幾年的回憶一樣，畢竟碧瑤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沉睡來着，但張小凡的人生應該會被鬼厲覆蓋。”
“咦，這個辦法好呀。”
碧瑤驚喜的叫了一聲，隨即滿臉通紅，含糊道：“可這麼一來，我……我豈不是跟……不對，還有張小凡那呆瓜呢……”
她頓時滿臉嫌棄起來，爲難道：“而且還有田靈兒呢，如果鬼厲取代了張小凡，那麼田靈兒怎麼辦呢？”
“第二個辦法就是分別爲他們單獨具現一具身體，到時候現實世界裡會同時出現張小凡和鬼厲，也會有兩個碧瑤的出現，讓那個碧瑤甦醒對我而言也不算是什麼難題，讓他們兩人相守這太簡單了。”
“這個辦法好呀等等……”
碧瑤狐疑道：“有後遺症嗎？”
“有，很大的後遺症，因爲如果再有跟你們的世界相關的輪迴空間，到時候還會有新的鬼厲出現，以及新的碧瑤，到時候可能你又要哭哭啼啼的來找我，求我具現第三個鬼厲和第三個碧瑤了。”
蘇唯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你可以自己組成一支完全由碧瑤組成的足球隊，到時候跟鬼厲隊踢球應該挺有意思的。”
碧瑤當下拉着蘇唯的衣袖撒起嬌來，“蘇掌門您說怎麼辦吧，我聽您的，我知道您心腸最好了。”
蘇唯呵呵笑了一下。
心道我心腸最好了？
開什麼玩笑，但凡我年輕幾歲，有現在這種神奇的能力，你們早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絕對布種後宮，誰都別想跑……
你們哪還有機會在這裡爲青春的戀愛煩惱呢？
不過現在的話……呵呵，還是那種充斥成熟風韻的大姐姐比較好。
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到底還是少了幾分風情啊。
他說道：“你聽過漫威嗎？”
“當然聽過，您之前不是說遊戲開測之後，有興趣的輪迴者可以申請進入其中歷練嗎？還說這個是永久型副本，跟其他輪迴空間都不一樣，我還向您提交了申請，結果第一輪就被駁回了。”
碧瑤說道：“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進入這個天帝寶庫輪迴空間的。”
“那是當然，你連一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好，去那裡做什麼？那是給高智商的輪迴者準備的，像你這樣的，絕對是懵着進去，逼着出來……全程懵逼。”
我感覺你在看不起我，但我先忍了。
碧瑤眼巴巴的看着蘇唯。
蘇唯說道：“永久副本就是指不會重置，輪迴者隨時可以進入其中歷練，但裡面的時間線跟現實世界其實是同步的，現實世界裡過了一年，輪迴世界裡也過了一年，那樣的輪迴世界，其實基本上跟真實的世界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別了，如果是那樣的世界，就算是作爲原住民，鬼厲同樣可以和碧瑤長相廝守，只是有兩個問題。”
碧瑤想了想，發現所有人都有這個壞毛病。
都喜歡把最好的方法放在最後，明明用最好的辦法就行了，還非得矯情的搞出什麼上中下策讓人選，儼然有種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的感覺。
她強忍着不去吐槽，問道：“什麼問題？”
“我不能因爲你一人的請求就做這種事情，特殊待遇要不得，而且會讓別的原住民們有別樣的心思，除非鬼厲和鬼王兩人主動覺醒，我可以以現實世界已經有張小凡和一個鬼王爲由，讓他們所在的世界成爲一個大型永久型輪迴空間，我想玩家們應該也不會有意見，畢竟不停循環的劇情，哪裡比的上一個能夠被影響，被幹涉的真實世界呢？”
“只要我爹爹和鬼厲覺醒就行，嗯嗯，我知道了。”
碧瑤認真的嗯嗯點着他在，就差拿出小本子記下來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這邊了……永久型輪迴空間可是很耗資金的，保守估計，三億資金起步。”
蘇唯說道：“這個提議是你提出的，所以這筆資金，也要由你來支付才行。”
“我？！”
碧瑤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然後拿出終端查了查，不好意思的說道：“三萬塊錢行不行？這已經是我這幾個月裡辛苦積攢的小金庫了。”
蘇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碧瑤頓時垂頭喪氣了……
原來問題不在輪迴空間裡面，而是在外面，鬼厲和鬼王都是心志堅韌之輩，覺醒不難，不過早晚。
但她湊夠三億，大概得下輩子。
蘇唯莞爾道：“去跟你爹商量一下吧，他應該會有興趣的。”
“爲什麼？”
“讓你去就去，真想自己一個人扛下來的話，你就是賣身都不夠，去吧。”
“哦。”
碧瑤情緒低落的離開了。
她不覺得她的父親會同意她爲了她的另外一個父親而努力奔走。
不過既然蘇掌門提議了，就去把事情前後跟她說一聲唄。
碧瑤朝着鬼王宗駐地方向走去。
此時，鬼王宗大殿之內。
鬼王、小癡、青龍、石之軒、石青璇等人正在閒談，聽石青璇說起她們在這處秘境之內的見聞。
當聽得竟是與自己有關。
尤其是憑藉這次的天帝寶庫事件，捕得到了四大神獸之一的黃鳥。
鬼王心頭已是若有所思，心道看來這就是當年與我會晤的那個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
那個鬼王可不是已經集齊了四靈血陣麼？
果然，我們的所有的經歷都是一條線，如果沒有蘇掌門的干涉的話，我的未來幾乎必然是走向滅亡。
只是不知道瑤兒……
正想着，看到碧瑤失魂落魄的回來。
“瑤兒。”
鬼王迎了上去。
“爹。”
碧瑤看到面前這個一臉溫文和煦的文士父親，又想起輪迴空間裡看到的那個憔悴而又滄桑的老頭兒。
鼻腔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
鬼王關切道：“怎麼了？瑤兒？剛剛我聽青璇說你剛進入秘境沒多久就被人給抓走了，莫不是在裡面受了什麼委屈不成？”
碧瑤搖了搖頭，說道：“沒受委屈，只是突然很感激蘇掌門而已，如果不是蘇掌門，爹爹你現在肯定會過的很痛苦，我和娘都不在您的身邊……”
鬼王嘆道：“我聽青璇說你跟另外一個世界的我達成了共識，看來你是經歷了什麼了。”
“嗯，我看到了爹，還有……鬼厲……還有已經死去的我……”
“傻孩子。”
小癡急忙上前摟住碧瑤，只是聽到死去兩個字，她就一陣的心酸，在他們的呵護下，他們的女兒根本就沒經歷過人間的殘酷，如今突然看到那麼可怕的現實，肯定嚇壞了吧。
她關切的問道：“你剛剛怎麼沒跟你青璇姐姐一起回來？剛剛離開輪迴空間，心情不好的話，就跟娘說唄，跑去找不見人算怎麼回事？”
“我去找蘇掌門去了。”
“找他做什麼？”
碧瑤堅決道：“我想讓那個爹爹不要像現在這麼難過，我不想再讓鬼厲守着我的屍體，我想讓他們廝守，我想要一家團聚，共享天倫之樂……我想要的的太多了，能幫我的只有蘇掌門，所以我就去求他了。”
石之軒微笑道：“看來，蘇掌門給了你辦法。”
“大型永久輪迴空間，讓這個世界不再重置，而是依照它後續的時間線一直走下去，到時候只要他幫忙復甦碧瑤，那個世界的一切就都圓滿了，後續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因爲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清楚。”
碧瑤將蘇唯之前的提議說了一遍。
然後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說道：“我感覺很實用，只是需要的資金太多，不過也不是什麼問題，以我目前的攢錢能力的話，大概只需要三千多年就能掙到足夠的錢了，不過就是時間長一點兒而已，我等的起，我真的等的起。”
“不，關於劇情，恐怕蘇掌門清楚，不對，蘇掌門應該也不清楚了，因爲多了輪迴者的干擾。”
鬼王眼睛乍然綻放精光。
他袖中的拳頭慢慢的攏在了一起。
石之軒問道：“萬兄感興趣？”
“我如今來到這方世界，得圓過往遺憾，但不得不承認，得到了如今的一切，我也是有所犧牲的。”
鬼王點頭，說道：“我失去了我爲之奮鬥的理想，讓我蠻荒聖殿凌駕於世界之上的理想……但如果這個世界變成了永久輪迴空間的話，那麼另外一個我，會不會有可能，達成心頭夙願呢？”
邪王含笑道：“而且萬兄你也可以進入其中，如此一來，若是另外一個你完成了你的夙願，與你本人完成其實並沒有任何二致，兩個鬼王宗，左手事業，右手家庭，讓鬼王宗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鬼王點頭，說道：“三億資金……有些難，不過鬼王宗家大業大，總能拼湊出來。”
“小弟承擔三分之一吧。”
石之軒嘆道：“這一趟瑤兒吉人天相，所幸無事，青璇這會兒心頭也正愧疚呢，由我父女兩人墊付一億，想來青璇你心情也能舒服一點兒吧？”
石青璇愣了一下。
她這會兒確實有點兒愧疚，因爲她隱約間，感覺到了碧瑤跟之前比起來有些不太一樣了。
注意到石之軒的視線……
她輕輕點了點頭。
心頭忍不住一陣莫名的溫熱。
他還欠了蘇掌門一筆海量的資金……
到現在纔將將快要還完，結果就又欠了這麼多的債，還都是爲了他。
鬼王深深看了邪王一眼，微笑道：“可以，就算是我鬼王宗借石兄的。”
“咱們兩人，怎麼都好說。”
石之軒笑道：“萬兄應該還有事跟自己的女兒談吧，小弟就不打擾了，青璇，我們走吧。”
“嗯。”
石青璇應了一聲。
乖乖的跟在了石之軒的身後。
父女兩人離開了鬼王宗。
兩人一前一後，雖然不曾並肩，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冰冷了。
石青璇低聲說道：“對不起。”
石之軒詫異回頭，問道：“因爲那一億資金？”
“你還錢還的很辛苦吧。”
石之軒呵呵笑了起來，說道：“你有點不好意思，覺得愧對了萬兄的託付，所以我才墊付了一億資金，幫他一臂之力以作彌補，你是這麼認爲的對吧？”
“難道不是嗎？”
“你不懂蘇掌門啊。”
石之軒笑道：“彌補的方式有很多種，我爲什麼非要用資金呢？青璇你如果什麼時候能明白這一點，也許你就能更懂蘇掌門一些了。”
“我確實不明白。”
“不明白不要緊，你只需要知道，你娘也許很快就能回來了。”
“什麼？！”
石青璇頓時錯愕，幾乎不敢置信。
石之軒說道：“好了，你先自己回去吧，我要去找蘇掌門借錢了，如果能借到錢的話，你娘迴歸就不是什麼問題了。”
石青璇雖然確實不太明白。
但看到石之軒那自信的面容，她還是忍不住表情輕柔了幾分。
隨即提醒道：“如果我娘真的復活的話，你可千萬記得，祝玉妍就算想跟你重敘舊情，她也只能做小知道嗎？”
石之軒頓時哭笑不得。
擺了擺手，去找蘇唯借錢去了。
之前還發愁呢……
錢快還完了怎麼辦。
現在……
機會不就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