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深深的恥辱感!傅淺言心中不快,很快的,顧冷川便開着車到她面前,她拉開車門,上車,動作熟練優雅,進了車後,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顧冷川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回過眸子,將車開往她的公寓。
沒有應酬,顧冷川在騙她,這是傅淺言在聽到那幾聲‘咔嚓’聲後猛然驚覺的,眼看着車漸漸駛向她所熟識的道路,更加證實了她心中的想法,傅淺言平生最恨欺騙,就算她現在在顧冷川面前毫無發言權。
但是他在騙她這一事實,依舊讓傅淺言惱火不已,她緊抿着脣瓣,一聲不發。
顧冷川並不在意,他將車倒進停車位,率先進了傅淺言的公寓,傅淺言緊隨其後,進了公寓,傅淺言終於按捺不住道:“爲什麼要騙我?”
不待顧冷川回答,她又接着道:“這關乎到我,我總該有權知道了吧?”
顧冷川涼涼的看她一眼,說出的話險險令傅淺言失控:“不,你是我的人,我有權決定你的一切。”
積攢了許久的屈辱彷彿將要爆滿,傅淺言怒視顧冷川,狠狠道:“顧冷川,你真卑鄙。”
頭一次,傅淺言對顧冷川說出這種話,雖然顧冷川一直知道她對於自己沒有感情可言,但傅淺言是個天生的好演員,她一直將自己扮演着愛人的角色,不說甜言蜜語,不噓寒問暖,但也絕不像今天這般出言不遜,顧冷川冷冷的看着她:“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你用你自己的尊嚴換取安陌軒的性命,現在我給你一個極佳的回到過去的法子,你去殺了安陌軒,我還你自由和尊嚴,怎麼,你願意麼?”
今天顧冷川破天荒的對傅淺言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卻就是這一句將她的怒火瞬間熄滅,她緊握着拳,面色蒼白,爲了小軒,自尊和自由又算得了什麼?
傅淺言自嘲的一笑,顧冷川顯然是看見了,他眉宇間升騰着怒氣,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是看着她在提及安陌軒的時候,積攢的怒火瞬間消失殆盡,甘願放棄自尊來討好自己,顧冷川自小最不缺的就是討好,當初留下傅淺言在身邊也是因爲她那份懂得進退的性子,如今卻爲了一個安陌軒,徹底將兩人之間的平衡關係打亂。
顧冷川心底泛起絲絲厭惡,但伴隨着一起的還有一份未知的情緒,他抿脣,甩門而去。
傅淺言看着顧冷川離去的背影,緩緩的滑坐在地上。
爲什麼,明明是氣憤的,卻在他離去後有一絲的失落,傅淺言懊惱的抓着頭髮,她眸子裡漸漸浮上一絲迷惑,自己對顧冷川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
這一天,傅淺言過得極爲緩慢,她心亂如麻,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心中那一份陌生的異樣的情緒,天色剛剛覆上暗色,她便上了牀上,試圖用睡眠來麻痹自己。
最後傅淺言成功了,她在輾轉反側半晌之後終於陷入夢境,卻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被電話鈴聲鬧醒,她看着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微微蹙眉,滑下接聽鍵,便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吼叫:“安楠,你在做什麼蠢事!”
被傅雲天這麼一通叫喚,傅淺言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反問:“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傅雲天顯然是暴露狀態,他聽得傅淺言這麼問,更是火冒三丈,聲音愈發的震耳:“你自己看看今日頭條!”
傅淺言聞言打開平板,青蔥的手指上下滑動翻找着,在今日頭條前頓住動作,秀氣的眉微微聚到一起,她語氣淡漠:“我與顧冷川的事情早已經人盡皆知,不就是登了一次頭條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傅淺言聽出傅雲天在努力的壓制着怒火,他儘量心平氣和的對傅淺言道:“你看看上面的文字。”
傅淺言心中一跳,眼眸不由得緊盯着那篇頭條的標題。
【顧氏集團總裁與晨光集團部長約會,傳言兩人意欲踏入婚姻殿堂,明星韓明雪與其謠言不攻自破】
這麼一陣見血的標題,雜誌社不會貿然寫上去,傅淺言抿脣,能讓這篇報告佔領各大媒體的頭條,且這麼明目張膽的標明主題,只有顧冷川能做的出來。
傅淺言也開始沉默,傅雲天見她許久不說話,火氣又上來:“看見了?你一手策劃的事情被反將一軍的感覺如何?”
昨天各大報社還死咬着韓明雪不放,今天便爆出這麼有爆炸性的新聞,一時間韓明雪的事情便沒人關注了,傅淺言忽的想到什麼,這件事或許不是顧冷川所爲,矛頭指的的方向嫌疑更大的是顧國邦!
傅淺言思及此,冷聲道:“這件事我來處理,倒是父親這麼急切是爲什麼?”
傅雲天冷哼一聲道:“這你不必知道。”
話音剛落,便‘啪’的下掛斷電話。
傅淺言聽着嘟嘟聲,不由冷笑,傅雲天不說她也知道,韓明雪的新聞被壓了下去,顧國邦也就受不到什麼干擾,傅淺言早就說過,憑着傅雲天畏手畏腳又小肚雞腸的性格來說,從來不觀大局,只貪圖眼前的利益,能夠讓他在d市立足,便已經是萬幸,還想與顧國邦那個老賊抗衡,簡直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
但是,既然事情是顧國邦做的,依照顧冷川的性子,是不會輕易妥協的,那麼他這麼配合的原因是什麼?
顧傢俬宅。
顧國邦看着報紙上的新聞,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顧冷川正巧下樓,一身嚴謹的黑色西裝,一絲不苟,顧國邦難得的好心情:“還是西裝更適合你。”
顧冷川看了他手上的報紙一眼,面上波瀾不驚,他坐在餐桌的另一端,父子兩之間隔着長長的餐桌。
顧冷川吃着早餐,顧國邦似乎漫不經心的問:“你爲什麼輕易的答應配合我?”
顧冷川喝了口牛奶,隨口道:“這不是父親你所希望的麼?”
顧國邦輕哼一聲:“你那點小伎倆我還不知道,記住,那個女人,玩玩就好。”
這是顧國邦第二次對顧冷川說這句話,顧冷川知道他開始在意起來,低低的應了聲:“知道了。”
語罷,便拿起身旁的公文包,大步流星的離去。
顧國邦看着他的背影,精明的眼眸裡升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顧冷川進了車裡,手搭在方向盤上,卻絲毫沒有開動的意思,他又一次回想起父親的話。
【玩玩就好】
玩玩?顧冷川眼眸裡迸發出一抹情緒。
他之所以會這麼爽快的答應父親將韓明雪的新聞壓下去,不可否認是因爲那個女人,儘管大部分人都知道她傅淺言是他顧冷川的女人,但這依舊不夠,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傅淺言只能是他顧冷川的女人,至於那個該死的安陌軒,見鬼去吧!
顧冷川捏了捏眉心,仰躺在真皮車座上,陽光自車窗外灑下,卻依舊化不開眉心的冰冷,顧冷川猛地睜眼,一絲冷意乍現,他轉動車鑰匙,將車開離。
傅淺言正在公寓門前換上高跟鞋,忽的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傅淺言擰眉,看着玻璃外的那輛邁巴赫,心頭一沉,顧冷川,他又來做什麼?
顧冷川見傅淺言換好鞋,卻絲毫沒有向他過來的意思,面上一冷,掏出手機撥通她的電話。
傅淺言是真的沒有精力再來應付他,她對手上的振動恍若未聞,顧冷川面色一分分冷下去,她竟然敢不接他的電話?還是當着他的面!
顧冷川只覺得一股氣往上涌,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來到傅淺言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便往車上帶,他的力氣大的很,傅淺言無力掙脫,一路被他拉到車旁,毫不憐惜的將她往車上一推。
傅淺言抿脣,面上浮起薄怒,她從未被人如此對待,他顧冷川憑什麼!
顧冷川進了車,不由分說的拉過她,一陣啃咬她的脣瓣,傅淺言吃痛,微微擰眉,良久顧冷川放開她:“知道爲什麼製造那條新聞?”
傅淺言不出聲,顧冷川接着道:“爲了讓你有自知之明,你傅淺言既然成了我的女人,就沒有資格再找其他男人。”
傅淺言一開始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後來腦中一閃而過的安陌軒的身影,以及他被綁架的事情,雖然知道顧冷川不屑於這種手段,但她還是脫口而出:“小軒是你綁架的.”
一瞬間,傅淺言放佛到了冰庫,露在外面的胳膊爬上雞皮疙瘩,顧冷川看着她半晌,薄脣裡吐出幾個字:“我還不屑於。”
傅淺言抿脣,別過頭,看着窗外,顧冷川也不發一語,氣氛冰冷,一觸即發。
傅淺言心中有些鬱結,事情發展成這個地步也是她沒有料到的,她與顧冷川的關係不該這麼的深纏與複雜,她與他之間,只能是互相取利,別的任何利益之外的感情都不能產生。
傅淺言一路思緒紛飛,車停下時,已經是晨光的樓下,她定了定心神,起身下車,手腕卻被人拉住,她不解的回頭看向顧冷川:“今晚來我別墅。”
傅淺言政協向出言拒絕,忽然想起自己現在已經沒有發言權,她冷聲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