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遼寧大雨陣陣,傾盆而下。
“這場雨,將席捲整個東北。”一間雅院內,蕭浮雲靠在窗前,看着天上那淡抹明月,露出一絲光暈。
“蕭御史,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所有娛樂場所全部檢查了,目前共抓獲兩千五百餘名嫌疑人,並且還湊巧抓住三個正在被國內通緝的犯罪人氏。
遼寧省長石水巖,,再過幾年就要退休了,石水巖一生識人無數,可是卻怎麼也看不透眼前的御史,這十幾年的官場生涯,他有些累了,每次鬥來鬥去,提防這提防那的,真的好累,他很羨慕蕭浮雲,十年前就名震京城,雖然最近幾年基本都沒有在出現過和他有關的事,可不管誰提到蕭浮雲三個字,都會不自主的豎起大拇指,一臉的敬畏。
“三名?在那抓的?”蕭浮雲點燃了手中的香菸,這煙一般人是抽不到的,是專門爲中南海大佬們準備的特供煙,他硬是死皮賴打也就那麼幾條,抽完就沒了,可這煙味他和喜歡,每次抽上一口,他就會變的很冷靜,而且是越來越冷靜。
“是在……。”石水巖只說了兩個字就沒有在說話了,只是看着蕭浮雲的背影。
蕭浮雲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老頭在打什麼主意,退休前還想做個老好人,對着外面吐了個菸圈:“說,這事和你沒有關係。”
聽到蕭浮雲的保證,石水巖笑着點點頭:“其實蕭御史都猜到了,人是在天狼幫一家場子裡抓到的,據我們所知,這三人已經在那娛樂場所待了三天了。”
談了談手裡的菸灰,蕭浮雲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再次下起小雨的天空,嘆息了一聲,多好的月色,就這麼沒了。
“天狼幫,三天了,好,很好。”
雖然不懂蕭浮雲話裡的意思,可石水巖還是感覺有種暴風雨將要來臨的感覺,而且是場很大的暴風雨,這場雨可能下的驚天動地。
當夜,整個東北三省收到一份文件,懷疑天狼幫內部私藏國內通緝的重犯,要求暫時停止一切運營,等待警方深度調查。
天狼幫,一座大院內,一箇中年大漢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聽到屬下的彙報,一拳將擺在石桌上的酒瓶擊碎,玻璃渣子散落一地。
天空細雨濛濛,在黑夜裡就像一條條細細的白線,緩緩落下。
“欺人太甚,深度調查,調他媽。”錢莫翻滿臉恨意的看着天空的雨點,滿臉不甘。
站在旁邊的下屬看着好久沒動怒的主子,一陣顫抖,主子最近一共發了兩次火,一次是莊園被毀,老管家被抓,還有就是這一次。
錢莫翻壓下肚子裡的火氣,冷聲道:“說,我們這一晚一共損失了多少?”
屬下連忙拿起手裡的資料,也不管它會不會被雨點擊溼,唸到:“我們在東北的場子全部被查,並且暫時停頓,光這一晚,我們就損失了一億三千萬人民幣,而且這僅僅是一晚。”
錢莫翻眯着雙眼:“一億三千萬,僅僅一晚,好,很好。”最後一個字剛剛落下,錢莫翻拿着杯子的手猛然甩出,砸在了院中的庭柱上,甩的粉碎。
過了良久,錢莫翻再次開口道:“去營救老管家的人會來了沒有?”
“還沒有,估計應該快了,說不定這次不但救回老管家,還一併消滅了楚悠雲。”
聽到這話,錢莫翻的心情稍微有些好轉,只要滅了楚悠雲,什麼都值得,哪怕這次場子的損失,也值了。
“幫主,一號回來了。”就在這時,一個守衛衝了進來,衝錢莫翻恭敬的說道。
錢莫翻臉色一喜:“讓他進來。”
似乎因爲心情的好轉,天空的小雨也停了下來,月色也若隱若現,看着天色,錢莫翻笑容更勝了,這是個好預兆啊,雨過天晴。
“幫主,一號無能,請責罰。”
可是這個聲音很快就打破了錢莫翻的幻想,失敗了?
錢莫翻忍着怒火:“說,怎麼回事?”
一號正是那個唯一逃出來的黑衣人,一號是他的代號。一號吞了口口水:“我們計劃失敗,獵天的人早就在那埋伏好了,另外,我還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繼續。”
“我懷疑……老管家背叛了我們……。”
錢莫翻眼神一震:“爲什麼?”
一號很快就把當天的事說了一遍,錢莫翻聽後不動聲色的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
“幫主,這……我們怎麼辦?”一號走後,先前站在一邊的屬下走上前來,擔心的問道,畢竟老管家知道天狼幫許多重要機密,如果真的背叛了,那就頭疼了。
“老餘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我相信,應該不會的,八成是獵天的計謀,楚悠雲最喜歡玩這招。”錢莫翻沉思良久,終於開口說道。
聽到幫主的話,在仔細一想,那個屬下放心的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對了,明天派人去幹掉蕭浮雲,手腳弄乾淨一點。”錢莫翻突然說道,這話在那個屬下耳裡不下於一道驚雷。
殺了蕭浮雲?屬下臉色一變,走上前來:“不可啊,蕭浮雲是這次的打黑御史,如果在我們這出了問題,那我們將會面臨國家的怒火啊,望幫主三思。”
錢莫翻笑着搖搖頭:“放心吧,只要我們做的乾淨點,誰知道是我們做的?就算懷疑又能怎樣?畢竟只是懷疑罷了,再說,徐老爺子到時也會幫我們頂住壓力的,蕭浮雲,已經不再是十年前的蕭浮雲了。”
知道幫主心意一絕,那個屬下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皺着眉頭:“那這次絕不能派我們天狼幫的人,不知該派誰去?”
錢莫翻自負的笑了笑,站起身子:“整個天朝欠我天狼幫人情的不知有多少人,上到**子弟,富貴大族,下到三教九流,三山五嶽,這麼多年了,也是該讓他們做些事了,不然等他們死了,這情誰替他們還?”
烏雲遮天,細雨垂直而下。
遼寧瀋陽,蕭浮雲漫步走在大街上,身邊除了幾個從京城來帶的中南海保鏢外,再也沒有其他人,這些保鏢也都是潛伏在暗中,因爲蕭浮雲不喜歡一批人跟在自己後面。
天空還在下着細雨,蕭浮雲隨手接主落下的雨點:“已經兩天了,這雨,何時才停?”
“是啊,兩天了,你的命也該結束了。”一個聲音猛然響起,就在蕭浮雲的後面!
蕭浮雲這時才注意到,原來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一個小巷裡,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搖頭笑了笑,無所謂的點了根菸:“錢莫翻派你們來的?好大的膽子。”
殺手沒想到蕭浮雲一猜就中,臉色一變:“是什麼人你就不用管了,去下面找閻王問問吧。”
蕭浮雲無奈的搖搖頭:“閻王不收我啊。”
說話間,潛伏在暗處的幾個中南海保鏢已經發現了不對,衝了過來。
殺手藐視的看了眼衝來的四個保鏢,隨手一揮,一把薄刀出現在手中,同時,小巷兩邊衝去數到人影,個個手持薄刀像四個保鏢衝去。
兩邊人很快就相遇在一起,保鏢們這次出門什麼都沒帶,只好空着雙手和殺手們擊打在一起,雖然中南海保鏢一向以彪悍而文明,可這些殺手也不耐,再加上手上又沒有任何的武器,很快就被砍翻了兩人,不過另外兩個保鏢也擊殺了兩名殺手,從他們手中奪過薄刀扭身和殺死們擊殺在一起。
薄刀的對碰聲在空蕩的小巷裡傳的很遠,可這廢棄的小巷卻沒有人能聽到,青石鋪成的小巷古道上不時的流下鮮紅的鮮血,給小巷添上了一副悲觀的畫面。
雨水沒有絲毫痕跡的沖洗掉了地上的血跡,兩個保鏢也終究架不住殺手們的羣攻猛打,不甘的倒下。
“你身邊已經沒人了,準備受死吧。”其中一個殺手將帶着血跡的薄刀指着蕭浮雲,陰冷的說道。
蕭浮雲不知何時靠在小巷的院牆上,嘴裡還叼着一根特供煙,吞雲吐霧:“只要我不想死,沒有人都殺的了我,你說是不是?出來吧,你還想躲多久?”
蕭浮雲的話讓衆殺手一陣莫名其妙,可是很快,這莫名其妙就被震驚所代替。
小巷的盡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一頭披肩長髮,一身雪白的大衣,白衣似雪莫過如此,手中的劍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樣,潔白似雪,給人一種冰天雪地之感,冰冷的劍,冰冷的人,荒涼淒冷的劍意在小巷裡咆哮着,這樣的人應該在大雪山中才對。
殺手們同時閃過這一想法。
是一箇中年人,隨着來人越來越近,衆人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同時那種冰天雪地荒涼的感覺更加的真實,這樣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衆人再次想到。
劍影威閃,一劍光寒萬雪飄。
淒涼,婉約,悲鳴,全部集合在這一劍中,怒劍飛騰。
一道白光閃過,一切彷彿都已靜止這一刻,沒有任何的聲響,唯一能聽到就是那雪花飄落,漫天飛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