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蘇鳳兒估算,如果不計算是否披甲,李自成麾下的步兵應當有約莫十萬。至於騎兵,則至少有五千,甚至有一萬。當然,具體如何,以蘇鳳兒的層次顯然不會清楚了。
於是,整個反賊軍中最強大的顯然就是那些主將手底下的騎兵,其次是披甲步兵,最次是輕甲少甲或者乾脆無甲的戰兵。再次,就是這種流民壯勇了。他們連兵都算不上,很多時候就是一種炮灰。
現在,駐守柳園口渡口的這些流民軍就是最次的一種。
朱慈烺來打之前,反賊軍中上下沒人會料到還有官軍敢於主動進攻。這樣的情況下,能留守在這種吹冷風之處的賊軍會是怎麼個水平就不言而喻了。
“不好……黨守素來了!”忽然,就當朱慈烺聽着蘇鳳兒講解的時候。拿着千里鏡的蘇鳳兒驚歎一聲,急忙指着戰場後方,一干高高飄揚起來的的黑旗道:“這是黨守素的兵,他是闖軍李自成麾下的嫡系心腹,乃是老八隊出身的大將。麾下皮甲戰騎上千,披甲步兵數千,戰兵至少上萬!”
朱慈烺立刻拿回千里鏡,仔細看了起來。
果然,一杆黑旗身後,頓時出現了上千的披甲騎士。這些騎士策馬馳來。控馬緩行,行動之中頗爲有種讓朱慈烺熟悉的韻律感。
朱慈烺微微一琢磨就回味了過來,這是一種真正軍隊的感覺。而這種韻律感,就是大軍行進之中。能夠保持軍陣不變的感覺。這意味着,這是一支久經訓練的軍隊。
同時,這支騎兵也顯然是一支久經戰陣的老兵。他們進入戰場並無慌亂,舉動自如,號令行進都有章法。就彷彿戰場纔是他們的熟悉的家園。
朱慈烺明白。這是老兵的氣質。這樣的氣質,朱慈烺在老十七身邊的那些親衛隊身上看到過。
除了一千騎兵,還有就是數目不詳的數千步兵以及數量更多,至少上萬裹挾而來的流民壯勇了。
忽然,當朱慈烺將千里鏡一挪,頓時見到在視界裡發現了一襲紅衣的俏麗風景。
到了這兒,朱慈烺這才收起千里鏡笑道:“看來不止黨守素,還來了一位老朋友呢。蘇鳳兒,紅娘子是個怎樣的人?如果我給你一個機會,想不想回去?”
聽朱慈烺這麼說。蘇鳳兒頓時渾身一顫。
“奴……奴……”蘇鳳兒長大着嘴,不知如何回覆。
朱慈烺溫聲道:“直言好了。女子從軍,古已有之。花木蘭從軍報國,紅娘子舉義其事,於女子而言,至少是英雄兒女了。怎麼,當初那個敢作敢當的蘇鳳兒哪裡去了?胡波醫正要拒收的時候,蘇鳳兒你敢說那些,本官可是頗爲欣賞呀。”
聽朱慈烺這麼高看女子,蘇鳳兒頓時側目相望。鼓起勇氣道:“紅娘子……是個苦命人。聚義起事,本就是因爲女子身份遭了大官垂涎,這纔不得已殺官造反。到最後,聚起一般苦命的姐妹。在這亂世求活罷了。若說別的所謂英雄氣概,其實並無……只是這世間,哪裡有苦命人兒的活路。便是大人給奴家一次機會,雖是有些背叛,但奴並不想……並不想回那亂世反軍之中!”
“亂世……人人都想尋一處沒有戰火的世外桃源。”朱慈烺輕笑着道:“放心吧,在我軍中。除非我輩兒郎都死絕了。否則,不會讓人侮辱到你們。當然,還包括我們身後的大明百姓。”
朱慈烺感慨完了,就見蘇鳳兒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雙目水汪汪的,彷彿隨時會哭出來一樣。
見此,朱慈烺又是柔聲道:“讓你去找紅娘子,並不是要拋棄你。而是……本官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因爲你的到來能夠得到解救。我不僅希望你到時候還能回來,更希望你能帶着更多苦命人兒脫離這亂世。因你而解救……怎麼樣,願意去嗎?”
“奴……我……願意去!”
……
轟……
轟……
轟……
“該死的,這官軍怎麼突然變得這般難打?”又是一道道炮火轟來,黨守素棗紅的臉上,一片鐵青。
前方的戰事打得並不激烈。
一開始,並不曉得官軍厲害的黨守素的步兵衝了一陣,結果就被官軍的火銃兵三段火銃打出去倒下一排上百人,幾乎來了個當場譁變。還是黨守素又加派了一千人衝上去,與併攏上去的官軍長槍兵廝殺了一陣,打破了兩處口子,這才找回了臉面急忙退回去。
不退也不成啊,官軍的火銃兵裝火石火藥頗爲迅速,落了好還不退,火銃兵又要上來了。到時候,再倒下一排黨守素就要肉疼得哭了。
於是,以黨守素麾下強兵之厲害,依舊只能打了一陣就得退下。
這裡的一陣,顯然就是指的一次衝鋒。
想到這裡,黨守素就不由怒罵一句:廢物!
劉託天的兵的確是廢物,半渡而擊的情況下還被對方一個衝鋒打了下來。但是,這除了說明劉託天的兵廢物,更表明官軍的兵的確厲害了。
半渡而擊打在官軍的薄弱之處還打不贏,現在官軍的兵已經列好軍陣,知曉官軍厲害的黨守素已經不敢貿然進攻了。
但不進攻就這麼放任官軍在渡口站穩了跟腳,黨守素卻是格外不甘心,更是不敢想象。
“官軍的兵怎麼突然大變了呢?”黨守素喃喃自語了起來。
一旁,紅娘子不知何時縱馬來了黨守素的身邊,道:“黨將軍。這官軍的兵最厲害的就是火銃犀利,比起其他的官軍都是不一樣。現在,咱們已經佔不住渡口了,還是先不要打了罷。將士們一路行軍而來,氣力也是有些乏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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