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國皇城張府,張芷兒正托腮看着窗外的花園,此時窗外的楓葉已經泛紅。
楚七在離開皇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中間幾乎沒有音訊。
她從大明帝國發行的報紙上得知在遙遠的太平洋彼岸,一場席捲北美的南北戰爭爆發了。
另外北美的墨西哥似乎也不太平,墨西哥的貝尼託·胡阿雷斯宣佈停止向外國支付借款的利息,引來法蘭西資本家的聲討,拿破崙三世打算遠征墨西哥。
整個北美都成爲了火藥桶。
然而張芷兒在這個世界最安全的大明皇城,她只能夠通過報紙得知遙遠的大洋彼岸的戰火紛飛。
楚七並沒有騙她,他自從出去辦差之後就一直沒有音訊。
閣樓的木梯有腳步聲下響起,侍女小竹出現:“小姐,你猜我帶回來了什麼?”
張芷兒說道:“還能是什麼?”
小竹故作神秘:“是一封信哦,來自很遠地方的一封信。”
“很遠?”張芷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中流露出幾分驚喜,“不會是楚公子的信吧?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聯繫,我都差點忘了他。”
“小姐,你微微上揚的嘴角可沒有這麼有說服力哦。”
“你沒有私自拆開信看吧?”
“小姐我哪敢……”
張芷兒拆開這封來自北美的信件,裡面是楚七的親筆信,內容大意是他在北美一切安好,一定會活着回來,希望能夠收到她的回信之類的內容。除了這種通常的問候,楚七還向她描述了之前一段時間自己親身參與會戰的見聞。
張芷兒看着信件中的描述都爲楚七捏了一把冷汗。
南北戰爭的會戰讓彼此傷亡了幾萬人,其中陣亡的人數可能只有1萬人左右,可是在戰場上受傷導致的細菌感染和殘疾不比陣亡要輕鬆多少。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張芷兒將信件放回信封裡面,不禁幽幽一嘆。
“小姐,是不是楚公子發生了什麼意外?”小竹看到張芷兒長吁短嘆,還以爲是楚七在北美那一邊出事。
“楚公子吉人天相,怎麼會輕易出事。唉,在翰林院的生活雖然充實,但一切按部就班,多少有些乏味。如果能夠到北美去遊歷一番,也許會有意思一些。”
“我看小姐你是想要去見楚公子吧?”
張芷兒趕緊說道:“小竹你不要瞎說,我,我只是想要去見識南北戰爭的場景而已。北美有我們的朋友也有我們的敵人,我們需要對當地有更加深刻的瞭解……”
“小姐,就算你想要去北美,老爺也不會同意的。北美那邊兵荒馬亂,萬一小姐你去到當地有個三長兩短,張家不就沒有後人了嗎?”小竹見張芷兒萌生前往北美的想法,趕緊勸她放棄這個可怕的念頭。
大明帝國的疆域內一切平靜,除非是像楚七這樣肩負要務或者想要趁着戰爭大發災難財,也許纔會冒險前往北美。
張芷兒仍然不甘心,嘀咕道:“做什麼事情不危險?每年翰林院的冬季都有很長的假期,也許我可以到北美聯盟國的首都,也就是里士滿走一趟。我要去找爹爹商量此事。”
小竹驚訝地合不攏嘴:“小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張芷兒將信件放到書櫃裡面:“當然是認真的。”
張文正聽說自己的女兒打算前往北美遊歷,饒是他東閣大學士這般見過風雨的人都被張芷兒的請求嚇了一跳。
如果說是和平時期,張芷兒就算是想要去北美待幾天,張文正也不會反對。
但現在是危險的南北戰爭時期,合衆國和聯盟國在邊境陳列幾十萬人馬,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大規模的會戰爆發,還有民兵在各地活動,任何人都有危險。
“雖說翰林院冬季有長假,但是北美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你真的要前去當地?”張文正知道自己的女兒有時候非常倔強,不禁有些頭疼。
“嗯,女兒只到當地見識一下那邊的文化和戰爭……”張芷兒吞吞吐吐地說道,“只要不到最前線,在里士滿還是比較安全的吧。我只是待幾天而已,爹,報紙上說我們大明的艦隊在保護舊金山的僑民,我只是到那裡待幾天而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張文正還是不同意自己的女兒去冒險:“當地魚龍混雜,別說里士滿,就是我們現在控制的舊金山也有合衆國、聯盟國、唐人街、各國淘金移民活躍其中,不乏偷雞摸狗之輩,還有對合衆國忠誠的人,你可是我們家族這一支唯一一個後輩。無論是爹我還是你的孃親、老爺子,都不會允許你亂來。”
張芷兒說道:“爹,溫室養的花朵怎堪大才?您年輕的時候還被派到伊犁河區域擔任監軍,被沙俄的軍隊包圍在黑沙漠,九死一生,之後又是經歷了許多危險才走到今天的位置。如果女兒想要有一番作爲,就不能夠一直庇護着……”
“你說的倒不無道理,但我怎麼覺得你是爲了去見姓楚的小子?他此時應該也是在里士滿。”張文正何等精明,知女莫如父,一下子就看穿了女兒的小心思。
張芷兒不安地攥着髮梢:“女兒倒是有這個想法……當然也是因爲一直待在皇城覺得無聊,正巧冬季有休假,所以想要出去走走。”
張文正感到爲難,凡事有利有弊,他倒是想要促進女兒的好事,早日抱上孫子,奈何她要去的地方偏偏是戰火紛飛的北美。
他閉目在腦海盤算了一番:“等會兒我和你孃親商量一下,再問老爺子的意思。只不過哪怕允許你前去北美,最多也只會讓你在當地待上個三五天,你也知道皇城與里士滿之間隔着上萬裡的距離,哪怕是日行千里,一來一回的時間都不會很短。爲了幾天的時間而進行上月的航行,你覺得值得嗎?”
張芷兒說道:“爹,女兒還可以到舊金山和鐵路沿途的中途站觀察其間的風土人情啊。”
張文正無奈地嘆氣:“真是拿你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