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此處看到的乾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便是在屍體的體表都有明顯的傷口,尤以頭部傷口居多。而胡媚娘吸**血陽氣之時,並不需要留下傷口。
蔡珞跌足罵道:“我說老弟啊!你怎麼這麼糊塗?”
若沒有之前陸離誤會胡媚娘,把她送去金粟禪寺,又哪來的金粟禪寺的慘案?
陸離也不猶豫,就想馬上回到金粟禪寺,去仔細查看那些和尚的死因。
蔡珞卻一把拉住了他,道:“老弟,那邊暫且不急,我們還是得去龍首山看看!你忘記了我的師傅們和小順子了嗎?”
術業有專攻,陸離雖說有了前世今生數十年的生活閱歷,但過的畢竟都是普通百姓的生活,說起斷案勘查,如何能與蔡珞這等人相比。此時聽了蔡珞的話,不由得再次在心中告誡自己,遇事要冷靜!
兩人到了龍首山內的天塹潭旁邊,只是過了兩三天的時間,因爲沒有了老蛟龍的威壓,這兒已經隨處可見各種動物,妖獸也時不時可見。
蔡珞圍着天塹潭仔細搜索了兩圈,臉色凝重道:“我就是在此地發現了蛟龍的乾屍,這具屍體上面,除了我師父留下的傷痕之外,也沒有其他傷口!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四位師傅纔會認爲是狐妖出現,所以纔會急匆匆地趕到這兒!”
他繼續說道:“我在那邊一處樹林裡看到了師傅他們留下的痕跡。”
陸離隨着蔡珞往北邊走了數百米,便看到了一處林子,只是這片樹林生意盎然,鳥獸齊鳴,完全沒有戰鬥過的痕跡。
蔡珞見陸離疑惑,拉着他遠遠走開;他從地上撿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笑道:“你看好了!”
那塊石頭被他遠遠地丟了過去。
兩人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塊石頭,看着它高高飛起,朝樹林落下;石頭落到了草地上,滾動了幾下,再無聲息。
兩人面面相覷,正要起身去看看。突然,一道劍光憑空出現,正好劈在石頭上面;劍光的威力強大,只是一劍,便把石頭劈成了數塊;
不等這幾塊石頭落地,又是數道劍光劈落!緊接着,整個樹林之中無數道劍光飛起,只是須彌之間,整個樹林連帶着那塊石頭被這些劍光劈成齏粉……
陸離看着面前這個數十米深的大坑,驚得目瞪口呆!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陣法的威力,不要說是一塊石頭,就是大宗師級別的高手都會屍骨無存!
“師傅他們在這裡和對方動過手,不知怎麼沒有啓動這兒的陣法,放過了對方!”
蔡珞若有所思,道:“我們走!去金粟禪寺!”
陸離指着天塹潭,問道:“去金粟禪寺?我們不應該下去麼?”
蔡珞搖頭道:“下去?你現在武功大失,下的去麼?即便你能夠下去,假設那個怪物還在,你鬥得過他麼?”
“只是,我們這就不管小順子了?”陸離有些急了,“你就不怕小順子在下面遇上那個怪物?”
蔡珞笑道:“小順子的修爲不比你現在好多少,他有辦法下去,又能夠闖過那道劍幕;你行麼?更何況,我敢肯定,那個吸血喪屍已經不在底下了。”
蔡珞到了這兒,每每說出驚人之語,陸離都很是信服;只是這一次,他卻不知道蔡珞的信心是從何而來。
“這事情說出來就不足爲奇了!陸老弟,你想想,這龍脈歷經千萬年,方纔孕育出了龍魂。但只因爲龍脈被斷,傷了它的神智;這龍魂爲了不消散,只好遁入了老爹的屍體之中,變成了一個嗜血怪物。他如果仍然在潭下,老蛟龍便是他最好的肉身,豈能錯過?又如何捨得把蛟龍吸成乾屍?”
陸離點了點頭,認同了這個說法,“既然如此,那蛟龍是被胡媚娘吸乾的?”
蔡珞笑道:“你猜?!”
兩人很快便趕到了金粟禪寺,這座古剎沿途的山路已經被士兵封鎖,看熱鬧的百姓被遠遠的趕到了山門外。
這些士兵都是分宜百戶所的士兵,如何會不認識陸離這位分宜縣的新晉貴人?不待陸離開口,便一路綠燈,直接到了寺門外面。
駐守在金粟禪寺外面的卻換了一些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番子,好在蔡珞現在已經被師傅告知,朝廷中的爭鬥已經暫時告一段落,也不擔心這些番子對他不利。
兩人上前,很快就有一名錦衣衛總旗過來盤問,問過名字之後,便直接把他們帶了進去。
“你就是分宜縣濟善堂的陸堂主?我還以爲至少是一位年已不惑的長者,沒想到卻是位翩翩少年!”這總旗邊在前面走路,邊開着玩笑。
陸離笑道:“大人聽說過陸某?”
陸離的天才之名已經流傳在外,這總旗倒也不敢拿大,笑道:“不敢當,陸堂主叫我老王便可,我只是得了李公公的吩咐,命我去縣裡尋陸堂主過來,沒想到纔出門,就碰上了!倒也省事。”
陸離有心在這位總旗這兒打聽消息,有心結交,那總旗好似也有些刻意,兩人談了幾句,便稱兄道弟起來。他本來就在局中,是金粟禪寺慘案的首告,這位王總旗也不避諱,詳細地給他介紹了相關的情況。
金粟禪寺的事情本來屬於揖妖司管,但是揖妖司羅霄山分部設在廬陵府,離分宜太遠;剛好江西的鎮守太監李公公正在袁州府巡視,便暫時由李公公接管。
王總旗把陸離兩人帶到了大雄寶殿,要他們在殿外候着,自己先入內稟告。
兩人站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通傳兩人入內。
陸離和蔡珞兩人走了進去,見到四周佛祖、羅漢環繞之中,正站着兩人;一名正是知縣郭達春,另一人是名老者,髮鬚皆白,面相威嚴。
他們正要行禮,老者卻主動開口道:“想必這位就是我蔡叔了?侄兒這廂有禮了!”
這位李公公淚眼婆娑,走上前來隨着蔡珞便拜!
“侄兒在京時,曾經在司禮監行走,拜過司禮監掌印蕭公公爲義父,您就是我的蔡叔!侄兒在這裡向你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