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面前這個是自己的親弟弟,範文採真想一鋤頭夯死對方算逑。
范文程看着自己兄長氣的起伏不定的胸口,說道:“兄長的想法我能理解,但兄長更應該清楚,漢人太多了,尤其是關寧軍投靠過來後,漢人的勢力得到猛增,這不利於滿人治理大清。”
“照你這麼說,是不是學學先汗,把漢人都弄死了,讓大清只剩下滿人,那就不用擔心漢人會威脅到滿人的統治了。”範文採神情冷淡的說道。
范文程搖了搖頭,嘴裡說道:“兄長這話太極端了,沒有漢人,大清將來如何入關,而且就算入關了,總不能把全天下的漢人都殺了,只剩下滿人自己,那樣的話,偌大的天下豈不全都成了野地。”
“不是我的話極端,是萬歲爺這麼做看似穩固了江山社稷,卻是在削弱大清的實力,如今大清還沒有入關,外有強敵,卻主動削弱自身力量,這不是讓仇者快親者痛嗎?”範文採一臉憂國憂民的說道。
范文程笑了笑,道:“漢人內有嫌隙不能鐵板一塊,纔有利於大清的江山,至於兄長擔心的事情,我想不會發生,有萬歲爺在,就算漢人之間不和,明面上也不會耽誤正事,頂多內部鬧出一點小矛盾,耽誤不了什麼事情。”
“算了,我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當我沒說,反正萬歲爺說什麼你都覺得是對的,可照你們這麼弄,我看祖大壽早晚會鬧出事情來。”範文採說道。
范文程神色一正,他道:“兄長,今天你我之間說的話只限於這個房間,出了房間我不會承認,你也不能說出。”
“我說什麼,你們事情都做了,真以爲沒有聰明人嗎?這點小心思你能看明白,旁人也不可能全都是糊塗蛋子。”範文採撇了撇嘴。
皇太極這種小手段,他打心底看不上,太小家子氣了。
范文程說道:“看得懂看不懂不要緊,只要祖大壽還是寧遠伯,不服他的人便一直會有,萬歲爺不用再擔心漢人這邊會聯起手來威脅到滿人的江山。”
“說的你也是滿人一樣。”範文採譏諷了一句。
范文程道:“兄長你如今是漢軍旗,而我之前是正紅旗,如今也是漢軍旗的人,咱們兄弟人自然與萬歲爺站到一處。”
“得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我提醒你,祖大壽可不是什麼蠢人,他就算一時看不清楚,早晚也會回過神來。”範文採提醒道。
聞言的范文程笑了起來,他道:“祖大壽猜到了又能如何!他捨得不要這個寧遠伯的爵位?就算他不要,關寧軍也有的是人想要。”
“萬歲爺三國演義沒少看,謀算用的是真溜。”範文採豎起大拇指誇了一句,旋即從座位上站起身,說道,“我就不打攪你和弟妹了,走了!”
說着,他邁步朝屋門外走去。
范文程起身相送,同時嘴裡提醒道:“兄長,關於滿人和漢人的話你可千萬不能亂說,弄不好是真的會掉腦袋。”
“放心吧,我又不傻,肯定不會瞎說的。”範文採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幾步便來到了院子裡。
“他大伯這是要回去?”範夫人見到往外走的範文採,出言問道。
範文採道:“不待了,回去了。”
“留下來用了飯再走吧!”範夫人一邊陪着范文程往外送客,一邊嘴裡客氣的說道。
範文采頭也不回的說道:“不了,還有事情,就不留了。”
院子不大,很快他從院門走了出去。
送到院門前的范文程和夫人返回了院中。
範文採從范文程這裡出來,直接返回自己家中。
路上遇到了相熟的人,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嘴裡問候一兩句。
回到家中的他直接鋪開桌子,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一些關於滿人與漢人之間的矛盾,和皇太極對祖大壽的不信任,故意挑撥祖大壽和其他漢人將領之間的矛盾。
他努力把事情寫的簡短一些,但還是用了大半張的紙。
寫完之後,吹乾上面的墨跡,然後用信封裝起來,準備過兩日通過暗中的渠道把信傳回虎字旗那邊。
他在大清的任務就是通過范文程獲得的一些消息,想辦法傳回虎字旗。
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他並不參與。
不過,他猜測虎字旗在大清還有其他的暗諜, 就是不知道是誰,因爲沒有橫向聯繫,他也只知道自己的上級和下級。
遠在大清西方的草原上。
清軍爲了早日趕到青城,一路急行軍,下面的士卒一個個怨聲載道,尤其是關寧軍出身的士卒,更是直接罵起了娘。
“伯爺,最近大軍附近出現小股騎兵,恐怕虎賊的人已經發現了咱們。”一名關寧軍將領找上了祖大壽。
清軍從插漢河套離開沒兩日,大軍附近變出現了小股的騎兵。
草原這樣的地方,除非是特殊的地形,不然就算髮現有小股騎兵在大軍附近出沒,也很難追上,往往隔着很遠便退走了。
“被發現了很正常,只要虎字旗沒有集結大軍,便奈何不得咱們。”祖大壽並有當回事。
如今他們已經進入虎字旗的地界,被虎字旗的人發現在他看來在正常不過。
那名關寧軍將領說道:“末將就是擔心會遇到大量的虎賊兵馬,最近幾日末將心中總是覺得不安,會不會虎賊那邊已經抽調了大量的兵馬朝咱們這個方向撲來!”
“你想多了。”祖大壽不以爲然的說道,“咱們這一路都隱瞞行蹤,等虎字旗的人得到消息,想要聚兵也來不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這一次青城的戰事過後,咱們關寧軍拿着分到的好處,多養一些親兵家丁,在大清,手裡有兵腰桿子才硬。”
在他看來,大軍一路行軍已經足夠迅捷了,虎字旗那邊肯定反應不過來。
打仗不是下棋,就算知道了有敵軍來襲的消息,也需要時間調兵遣將和準備糧草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