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文安之叩見陛下,”文安之一進入大殿,就對朱聿健叩首,他的話一出,大殿內百官的臉色俱都變得蒼白無血色,有高座而上的張強不叩拜,卻以君臣之禮見朱聿健,這是不服氣新朝啊,想要爲舊朝找回一些臉面,故意羞辱新朝。
華夏軍雖然宣佈獨立,但沒有稱帝,也沒有稱王,只是宣佈爲華夏國,華夏國大都督是最高首領,就算不是王,卻勝似王者,叫一聲陛下也過得去,殿下也行,但你在人家面前叫別人陛下,這倒地是華夏國還是南明國或者是永曆大明國,這就耐人尋味了。
朱聿健年約四十來歲,此時臉上的鬍鬚都在顫抖,他同張強見過面,甚至談論過不少事情,兩個人感嘆一番以後,朱聿健認命了,當初要不是張強救下他,他早就死在李成棟,博洛貝勒手裡了,而且是三番兩次的營救,之所以出於這番情誼和交情,知道張強的爲人,他才投降張強,想要苟延殘喘活下名來,反正他前半生二十四年時間都在牢裡,寄人籬下,如今後半生當一個蒸蒸日上的華夏國的副首相也未嘗不可,相當於是其他王朝的宰相,位極人臣,也不算給朱家太丟臉。
而文安之的這句話卻讓他有一種被陷害的感覺,陷害他的人就是文安之,也許文安之心裡有一些對他,或者對他們朱家的不滿,一個躲在異國他鄉,最後被人家異國他鄉的藩屬國給殺了,一個在南方苟延殘喘,沒有光復江山,反而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當了別人的官,這對於一輩子忠誠於大明的文安之來說肯定是一種恥辱了。
老年人一般腦子轉動的都比較慢,或者對於以往事物比較忠誠,所以看到朱聿健要羞辱或者故意陷害一下,不惜拿自己陪葬。
當然,他陪葬肯定是值得的,他都八十多歲了,而朱聿健纔不過四十多歲,還有大好人生要過的啊。
張強也覺得今天文安之是有些過了,好像吃了嗆藥一樣,愣是想要找麻煩的感覺。
所以他沒有說話,而是用深沉如水的目光看着這位抵抗滿清的老將,老官僚什麼意思。
朱聿健卻忍不了,他以前貴爲皇帝,雖然這皇帝當的有點憋屈,有點膽戰心驚,有點如履薄冰,可他好歹是皇帝,你一個臣子,即便有些薄功也不能這樣羞辱自己吧,要不是看他老邁,早就一腳踹上去了,也許華夏軍裡面他還沒有什麼威壓,可他有根底。
華夏軍裡面好多官員都曾經是他南明國的官員,都把他當皇上,他的話在這些官員中還是好使的,而且來了一個別的團體,原先團體的官員以前不管有什麼矛盾,都會抱團取暖,所以他的話就更加頂用了,因爲他是這個團體的領頭人。
按照他的想法,這樣的臣子一般都是貶官的下場,打發的遠遠的不再看到這個人,這個人的官位算是當到頭了,永遠都是一個小官,在哪個位置上終老吧。
可看看文安之這個人目前的狀況,別說貶官了,人家都已經是大明督師,代天子行事,即便投奔到他朝廷上,當初也是太子少保的職位,太傅等等,算是把官當道了頂峰了,而且年齡大了,無慾無求了,還要這麼懲罰他呢?
以現在這個年代人的壽命,能活到八十的算是壽星了,壽星還會嫌自己命長?
不過申斥兩句還是要的,他要不表態,那麼這個副首相一天也當不下去,說不定明天就得去蹲大牢,這可是大事而非的問題,決不能有絲毫的拖延和遲待。
“汝止,你怎能如此說話?我已經不是天子,如今華夏軍也沒有天子,只有大都督,進的殿來不先拜見大都督,卻反而先拜見吾等,你怎能如此失了規矩?”朱聿健站起來,朝着跪在地上的文安之略帶怒氣的問道。
“陛下,臣生是大明的臣子,死也是大明的臣子,卻從來不知有華夏,今知道陛下投了這些華夏賊人,老臣也無可奈何,只能隨侍左右,以表忠心,忠臣不事二主,請陛下成全我的心意吧。”
張強的臉色鐵青,你表忠心背轉身子表去,即便有我民情部探子,知道了我也不會怪你,但你在我的文武官員之前向朱聿健表忠心,這是想要向華夏軍示威,好顯示你的忠誠之名啊。
把我們做你流芳千古的墊腳石,我張強卻沒有那麼大度,我最恨的就是別人把我當凱子利用了,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來呀,既然文大人不想效忠新朝,那麼就叫他陪着舊朝一起被歷史埋葬吧,送到李成棟軍營裡面去,什麼時候找到永曆皇帝的墓地,什麼時候再旁邊挖個坑,給這位老臣子送葬吧,他的家人發配緬甸,永世不得做官,經商,從軍,只能務農,只要有華夏朝一代,他家時代家族不得擡頭。”
張強冷冷的擲地有聲的宣佈了文安之的處置辦法。
“哼,屠夫啊,你張強出兵緬甸屠殺了多少人,還知道禮義廉恥嗎?還知道儒家文化嗎?還知道華夏乃禮儀之邦嗎?那些人只不過是窮的有些蠻夷罷了,但怎麼說都是我等漢人後代,你這樣殘殺他們,不是屠夫是什麼?”文安之吼道。
張強冷冷的看着他。
文安之甩開身邊扶持的人,繼續道:“自古以來起兵禍者比妖孽,比亡國也,你這華夏國也必不長久,我等着看你被其他的反叛者砍頭,滅族,你這報應肯定不會很久的。”
張強看了一眼米林,米林馬上悄悄起身,退到陰影裡面去,黃韜也趕緊走出去,他是搞情報的,心思和米林等一個樣,那是七巧都透着心思。
那會不明白這什麼事情,肯定是這個文安之受到了什麼蠱惑要不然不會再大殿上倚老賣老的,這事情要查清楚。
侍衛的親兵很快上來按住文安之,然後不管他老邁,拖着就走,咆哮大殿,按照以往是要拖出去砍頭的,如今華夏軍不用砍頭了,都是在大殿外槍決,但張強覺得在自己大都督府之內槍決犯人,有點不好,會睡不着覺的,所以一般人都被拖出去找個荒山野嶺槍決,然後驗明正身,有人回來彙報。
但張強不會這麼放過文安之,不論他出於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