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嘯白了郭孝南一眼,鄙視道:“這筆錢反正又不是我出,當然,布政使衙門也絕對不會出的……”
“那有誰來出?”
郭孝南一愣,問道,旋即郭孝南後悔的想要給自己一耳光,這張臭嘴啊,在撫臺大人面前連句人話都不會說了!大人的意思還不明白?那是要自己將費用拿出來啊,給自己的機會,自己都不接着!四五千兩白銀,別人這樣的機會,搶都搶不到呢!
“大人,是小人糊塗了,失言了!這筆錢,自然是小人拿出來了……”
郭孝南連忙陪笑道,特麼的,這是撫臺大人給自己的恩典,自己都不知道接着,那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帽啊,天底下,哪一個商人不盼望着權貴們想自己張嘴要錢,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啊,接下來這個恩典,那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撫臺大人自然會罩着自己的!袁嘯淡淡說道:“你?你要拿也可以,不過,不能讓你一個人來承擔!這次大演武將會轟動整個江南,甚至連江蘇與福建都會受到影響,如此重大的事情,可以想見絕對是盛況空前的,你說,我要是在給各方政要、名流的請柬,以及告示上,將幾家布匹行的名號掛上去的話,這個可以值多少錢?”
呃……
郭孝南徹底暈了,這個撫臺大人不去經商真的特麼的太可惜了,如果他要來經商的話,那絕對是富甲天下,富可敵國,整個大明朝都絕對沒有人能夠跟他相提並論的,即便是皇上都不行!太精明瞭,這算盤打得實在是太響了!
這樣的主意都能夠想出來啊,想一想,凡是能夠拿到布政使司衙門請柬的,哪一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官員就是富商,要麼就是士林名流啊,能夠讓一家布行具名其上,這是多麼大的光榮?而且在告示上,都會出現布行的名字,這值多少錢?
反正是擱在自己身上,自己寧願將這四五千兩白銀全部砸上來,換取這個名號啊!
“大人,您看,這筆錢,小的都包下了,咱們是不是就在上面留下小人一個布行的名號怎麼樣……”
郭孝南腆着臉陪笑道。
“做夢!”
袁嘯沒好氣道:“給你一個人,老子也就賺上四五千兩,但是老子要是留下三家布行跟紗行名號,我想掙上一萬兩白銀,還是沒有太大難度的吧?”
“大人,你的算盤特麼的打得太精了……”
袁嘯看向了郭有道,說道:“博元兄,這件事情記下了,當做一件大事來給我辦,辦得好了,與浙江民生大有好處……”
郭有道苦笑道:“好,我記下了,回去之後就着手辦理,數千兩銀子的賞錢,只怕那些織戶們真的會發瘋的……”
參觀完了織布機,郭孝南陪笑道:“幾位大人,爲了表示謝意,還請諸位大人前往寒舍,容小人款待一番……”
袁嘯點點頭,答道:“好,這一次就吃你的大戶了,你可不要心疼……”
郭孝南大喜過望,答道:“撫臺大人,您說的哪裡話,貴客臨門,哪怕是您將我吃的海乾河落,小人也甘之若飴,諸位大人請!”
衆人跟隨着郭孝南迴到了郭府,郭孝南連忙叫人置辦酒席,家裡的廚子手藝不夠檔次,那就給我天外天請,花多少銀子都不要給我心疼!
整個浙江最有權勢的官員,除了都指揮使龍向天之外,都已經到齊了,這要是不招待好了,可是暴殄天物了!
衆人落座之後,袁嘯頷首道:“郭先生,這次我可是對你仁至義盡了,你倒是說說,府上交稅的事情給我辦的怎麼樣了?有眉目了沒有?”
郭孝南神情一滯,陪笑道:“大人放心,這件事情雖然有些難度,但是也並不是毫無進展,我已經聯絡了三家富商,他們盡皆願意按時足額繳納賦稅,只是……”
袁嘯答道:“說,有什麼難處,只管張口。”
郭孝南臉色一紅,答道:“大人,他們希望能夠每年都得到朝廷對他們稅賦的減免……”
一旁的楊廷樞冷聲道:“怎麼?佔便宜還沒夠了?每年都得到朝廷對他們稅賦的減免?如果朝廷下旨直接抄了他們家,只怕什麼都落不到了!”
袁嘯擺擺手,答道:“每年得到朝廷的減免,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的要看他們的本事了,本官對待浙江所有府上一視同仁,只要他們能夠在各自的行業裡面穩居前三名,或者一年收益比上一年提升一成,我就會將他們的稅賦相應的減少一成,不過,他們如果沒有這個本事,那就怪不得我了!說說,他們都是從事那些行業的?”
郭孝南連忙答道:“大人,他們三家分別是茶商李德才、糧商袁世榮、瓷器商寇達,這三家每一家的規模都不弱,在浙江省都是名列前茅的,只要他們努努力,有大人的關照,拿下前三還是不會有太大問題的……”
袁嘯微笑道:“好,只要他們憑藉真本事,那減免稅負又有何不可?不過,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了,幾年的稅賦我會提前一個月收取,下個月開始,就正式徵收商稅,你讓他們做好準備,我打賞的銀子跟牌匾可是都已經準備好了,太子的親書,想必對他們也會有些吸引力吧?”
有些吸引力?簡直太有吸引力了,誰不希望家裡有副太子的墨寶?更何況這還是太子殿下欽賜的牌匾,那可是傳家寶了!
郭孝南一拍胸脯,叫道:“大人放心,此事小人絕對爲您辦的妥妥當當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紕漏!”
“大人,咱們要提前徵稅?這個……”
楊廷樞一皺眉頭,遲疑問道。
“當然了!”
袁嘯答道,“時間不等人了,朝廷可是等着咱們的銀子救急呢,現在中原的匪患履剿不絕,關外戰亂不斷,國庫窮的叮噹響,那怎麼可以?皇上等咱們救命的銀子等的眼睛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