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當碩大的太陽向波光粼粼的海面,投下明媚陽光的時候,朱鬆等人昨日所僱用的“浮生”號商船,已經啓航了。
寬廣無垠的海面上,層層的波濤此起彼伏,今日海況不錯,海風很小,天穹之上的太陽散發着暖洋洋的光芒,讓人感覺到很是舒爽。
因爲朱鬆這支隊伍,加在一起足有一百三十多人,所以朱鬆所僱傭的這艘商船,是一艘能夠乘將近三百人的大型福船。
當然了,那幾口大箱子相當沉,以大箱子的重量,完全抵得上五六十人。
商船的甲板上,朱鬆領着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站在這艘商船的甲板上,扶着欄杆瞧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在朱鬆他們身側不遠處,朱淳華以及奇門鏢局的幾位高層,也都享受着曰光浴,對於他們而言,也是很少能夠享受到這種待遇的。
“呼,這樣的天氣出海還真是選對了。”朱鬆擡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空,道:“你們猜,那幫傢伙在聊什麼?”
一邊這樣說着,他還一邊指向了不遠處,正在竊竊私語的朱淳華等人。
“我哪知道啊?”朱孟燦手裡抓着個只有巴掌大小、頗爲精緻的小玉刀,不停地耍着刀花。
“鬆叔父,莫不是在商量如何對付咱們?”朱碧瑩擡起頭來,精緻的小臉上寫滿了好奇之色,“那兩個人,似乎是船上的水手吧?”
“不錯,那兩個人是今日才被船主招募來的。”朱鬆點點頭,道:“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今日這艘船上招募了有二十來個水手……”
“啊?”朱碧瑩驚了一聲,道:“不會吧?船上不是原本就有水手嗎?”
“瑩瑩,你不知道嗎?”
聽到朱碧瑩的話,朱孟燦眼睛一亮,解釋道:“通常情況下,這些商船若是整條被僱傭的話,除了船主以及船上原本負責掌舵、揚帆等水手們之外,其他的水手一般都會選擇在碼頭上僱傭,也就是說,這些水手們都是一次性的水手。”
“哦!”朱碧瑩點點頭,“那按照你的意思來看,那二十來個水手是奇門鏢局的人嗎?若是……”
“不錯!”朱鬆點點頭,道:“接下來,就是等他們動手了。”
……
事實上,正像朱鬆所猜測的那樣,這二十來名商船新招募的水手,正是奇門鏢局的人,而且還是鏢局裡面身份地位較高的中層管理人。
這些人的地位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本身也有着極高明的身手,與那些尋常的鏢師不可同日而語。
“準備得如何了?”朱淳華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輕聲詢問着身側一個穿着樸素水手服,臉上有着一條刀疤臉的漢子。
“上船的人都是咱們鏢行的好手,對付區區三十人不在話下。”
刀子笑了笑,臉上的刀疤頓時像蜈蚣一樣蠕動了起來,瞧着甚是恐怖,“而且,剩下的兄弟們已經安排在了前面的鼓浪島上,到時候這艘船……”
包括刀子在內的所有奇門鏢局的人,都呵呵笑了起來。
半晌之後,朱淳華看了站在刀子身邊的胖子一眼,道:“尹鐸,這次你做的不錯,我會向王爺稟報的,到時候王爺若是封賞你的話,可不要忘了我啊?”
“老大,我們這些兄弟們,都是您一手栽培起來的,若沒有您的話,我們哪裡會趕上這樣的事情?”尹鐸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道:“只要王爺高興了,我們這些兄弟們不求什麼的。”
誰說看似老實的人就不會拍馬屁了?尹胖子這一句話,直接把原本屬於自己的功勞,拱手送給了朱淳華。
“好!”朱淳華拍了拍手,道:“有你這句話,這些年就算沒帶錯你。你放心,這些日子你們對鏢行所作的貢獻,我都看在眼裡,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無恥之徒,竟然真的將所有的功勞都大包大攬了,夠無恥!
不過看衆人的樣子,倒是沒誰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反倒是一個個露出了就應該如此的表情。
……
時間很快到了深夜,船上除守夜的人之外,其餘水手包括朱鬆等人都已經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救,救命啊……”
“有,有船,救救我們啊!”
當商船在海面上航行的時候,突然有一些駁雜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海面。
“嗯?什麼情況?”
船上守望臺上守夜的水手愣了一下,從守望臺中提出了一個閃亮無比的大燈籠,極力遠眺。
好在今夜是十六,月亮夠圓、夠亮,那名守夜的水手,終於看清了海面上的情況:
海面上,滿是碎裂的船木,碩大的船木上黑影晃動,好像有生還者。
“是……遇上海難了?”
這名守夜的水手是原本商船的人,見到海面上的情況,這名水手直接開始敲打守望臺上的海鍾。
鐺鐺鐺!
響亮的聲音在商船上空響了起來,商船上的衆人從船艙裡面鑽了出來,手中或是拿着刀兵,或是拿着火把,腳步匆忙地跑到了甲板上。
“嗯?怎麼了,怎麼了?”
“難不成遇上海匪了?”
“他娘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沒瞧見這船上掛着咱奇門鏢局的鏢旗嗎?”
這羣奇門鏢局的大老爺們,一個個精神地像是發.春的猴子一樣,嗷嗷怪叫着。
“老爺……”清華將朱鬆護在身後,一臉的緊張之色。
“無事,咱們的人……到了!”朱鬆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朱孟燦愣了一下,道:“鬆叔父,難道是?”
“你以爲,叔叔我會什麼準備都沒有嗎?”朱鬆撇了朱孟燦一眼,“你們兩個小傢伙,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你們的老爹可不會放過我啊!哈哈哈……”
說到最後的時候,朱鬆哈哈笑了起來。
……
“張三,怎麼回事?”
且不管船上的衆人都在做什麼,這個時候,一名身着綢服,身形略顯富態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問道。
此人名叫莊田生,是這艘船的船主,同時也是錦衣衛淮安府海洲錦衣衛的副千戶。